水沛司与香月两人相对而坐,在办公室里。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很明显香月有什么话想要独自对水沛司说,而且,应该是关于他的搭档,艾拉的话题。
否则,她不会在这个艾拉已经回去的时候,单独留下他。
水沛司的脸上还挂着笑意,玛莎与宗太两人的结局,是他在这份工作里,第一次收获到喜悦。
“司...艾拉有没有和你说过,关于她的运行时间的问题。”香月看着水沛司脸上的笑意,叹了口气,还是发起了今晚的话题。
“艾拉的剩余时间?”水沛司愣了一下:“我还没有从她那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信息,艾拉想要让我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和我说的吧?”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些许预感,恐怕,艾拉的机体,剩余时间不多了。
“因为和你组队,艾拉变了不少,和我组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是这样吗?”水沛司看着一脸回忆的香月,还是重新在嘴角挂起微笑。
“毕竟...那个时候消耗得相当的大啊。”香月低下头,想起了三年前,她与艾拉的最后一个任务,那个回收满小姐‘父亲’的任务。
“要是这样的话,也许是艾拉已经暂时休息过了?”
“不,艾拉有着这样的改变,毫无疑问是你的原因,多亏你了,司。”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很开心并感到荣幸。”
“但是...”香月放在桌上的拳头握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在水沛司与艾拉搭档的第一天,就告诉他这个消息:“艾拉的寿命,只剩下一千小时左右了。”
水沛司的手握紧又松开,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但是,他逐渐泛起泪水的脸上,依旧挂着牵强的微笑:“一千小时左右...吗?”
“大概是一个月出头的时间。”既然已经说了出来,那么香月也不再纠结什么:“到了那个时候,就得跟其他Giftia一样,不得不对艾拉进行回收。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但就结果来说,还是到了现在才告诉你,对此我表示歉意。那么,你要怎么办呢?与之前一样,和她保持着组队的关系,还是说,解除和她的组队关系,等待新的Giftia机体过来?”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艾拉,有些紧张与低沉的牵起了自己的手。
“就算继续组队,不管怎样,一个月之后,你和艾拉的搭档关系都会终结。”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不是只有一个答案吗?我要和艾拉组队到最后一刻。”水沛司再度坚定了他的想法,而他的话语也让门外已经不想再待下去的艾拉,停住了脚步:“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了,但是才面临的玛莎小姐与宗太的分别,让我确定了一件事情。”
他站了起来:“如果不和自己在意的人,创造属于他们最美好的回忆,那么即使寿命再长也是徒劳。即使艾拉真的在一个月后就会离我而去,那我也要让她,在与我的美好回忆中离去。”
香月有些震惊的看着水沛司,她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那你呢?你就没有想过,留下来的你,会是什么样子吗?”
“香月姐,相信你们都能看得出来,我是喜欢艾拉的。”水沛司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边的夜景,那闪亮的摩天伦,映在他的眼中:“不,也许现在,我不止是喜欢她了。所以,她和我所铸成的回忆,我会永远记得,即使她已经离开,但是她依旧陪伴在我的身边。”
“你还真敢说啊?水沛司!”在听到他的这一番话之后,香月也不再纠结什么,她一个壁咚再度将水沛司摁在了墙上:“你的那些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她的表情狰狞不已,但也不知道她所说的那些话,是指爱着艾拉,还是他最后所说的那一句话。
但是,气势回到身上的香月,已经没有再担心水沛司与艾拉的问题了。
门外,蹲在角落的艾拉,完完全全的将水沛司的话语,都听在了耳中。她的脸上布满了红润,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
良久,直到办公室里传来了这么一句话:“那么,水沛司,艾拉我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里的艾拉,从自己的妄想中回到了现实,在办公室里的两人,即将出门的时候,飞快的跑掉了。
“???”两个达成共识的姐弟,看着艾拉奔跑着的样子,满脸的问号。
“香月姐......艾拉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水沛司的脸上,开始维持不住笑容。
“我想应该是的。”香月叹了口气,拍了拍水沛司的肩膀,为他也许今晚就将实施的行动,稍微默了默哀。
“艾拉......听到我喜欢她的事情了吗?”水沛司的身体开始僵硬。
“我想应该是的。”默哀之后,香月的脸颊开始抽搐起来。
“那......我今晚的表白,该怎么办?”水沛司的脸上,已经挂满了绝望。
“我想应该是的。”香月已经忍不住笑意,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化为一台复读机。
“......”水沛司低下头去,有些无奈:“想笑就笑吧,香月姐......”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刚准备好表白,就被表白对象听到了自己的心意,水沛司,真有你的!”香月大小不已,用力的拍着司的肩膀。
......
而这时,九方正在属于他研究专用的地下室,准备拆解,那一具还没有启动的Giftia。
今天早晨,他终于收到了,那位社长答应他的这台机体。
在一个白天的准备之后,他终于能在今夜,开始他的研究。
激光笔,从机体的后颈部分切入,腐蚀了那层仿生皮膜,点在了那个开关之上。
自下颌起,这台机体的左半边身子,皮膜被打开了。
其下的管状物,让九方惊呆了。
因为,那就是血管。
仿生血液,从这被打开的管道中,流出,迅速的将手术台布满。
而之后,则显露出了那块小小的集成芯片。
九方不顾手上的血污,开始研究起这块芯片的连接器,究竟是什么成分。
......
一夜过去了,九方坐在地下室的边缘,手上捏着一根烟。
“原来如此吗?”他已经完全拆解了那具Giftia,得到了完全的情报。
“果然不出我所料,Giftia,其构造,基本就是人类的构造了。”他回忆着看到的东西,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只不过,附着在心脏处的芯片,承担了躯体的血液控制器;附着在脊柱的芯片,承担了躯体行动的控制器;而那颗芯片,或者说是‘电子脑’,则是负责思维的运转,吗?”
而将其连接起来的回路,自不用说,就是类似神经元的东西。
“只是,为什么就这些东西,能够赋予那个‘电子脑’情感呢?”九方并不能理解,为什么那颗小小的芯片,能够让仿生机体,获得感情。
Giftia的头部,并没有类似于大脑的东西。
它的脑袋里,只有一块芯片的温床,其余地方,都只是类似于柔软的肌肉组成罢了。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他接到了来自水沛司的通讯。
“大叔,我和艾拉在一起了。”水沛司的声音中,有着十足的惊喜感。
“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九方将烟蒂,扔进烟灰缸,站起身子。
“不,和成为搭档住在一起不一样的,大叔。”水沛司再度重复他的话语:“我和艾拉在一起了。”
“好吧,我知道了,恭喜你小子了。”九方明白了水沛司想说的是什么,他愣了一下,还是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不过,还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烦你,大叔。”水沛司看着自己手上,账户的余额,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艾拉的寿命,只有一个来月了,我想要和她创造一些只属于我们的美好回忆。”
“?”九方惊了:“水司,不错。”他自问,即使是开始走出‘自闭’的自己,也还没能淡然到在知道一位陌生人寿命只剩一个月的时候,做出去接近她的决定。即使他对于那个未知的她,有多喜欢。
“让我和艾拉在一起的方法,还是大叔你提供的,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适合.....适合我们这种刚刚在一起的,情侣,一起去度过的地方。当然,只限于这附近。”水沛司匆忙的加上了一个限定。
九方想了想,开始同水沛司交流起来。
而正在交流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摸过来一位女子。
“司...你询问这些问题,是不是对可爱的艾拉酱,下手了!”水沛司的身后,好像有魔鬼开始变身,那种气场,让听到这个话语的他,僵硬的挂断了手中的通讯。
不说水沛司之后会有着怎样的待遇,好笑的看着手机的九方,无奈的摇了摇头。
于是,他也看到了,那一位待在他身后的少女,saber。
Saber的眼中有着期望,对于和九方一同出行去他所说的那些地方游玩的期望。
那种可爱至极的样子,仿佛天使一般,让九方只能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没问题的saber,我和水司说好了,明天就可以去玩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