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宫怨
城阿清
第十章:青烟已过,长浪又起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正整理床被褥的尤琏愣了半响,望着烛台的灯火忽明忽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想着这么晚了是谁前来,难不成是大姐?
尤琏心里憋了一口气,穿上羽霞身披撩开帘子到了门边,看着外面的黑影有两。尤琏打开门栓,只见是长蓉窦淞两人,尤琏一出两人跪倒在尤琏跟前,尤琏一惊哆嗦两步,撩过耳发道:“嫂嫂和姐姐还有何事?今日孟华月之事还不够吗?”
窦淞向前跪了一步,拉着尤琏的裙摆道:“妹妹还望不要介意之前之事,都是孟华月胡说八道我们的实不知!”
尤琏踢开窦淞,面若冰霜:“谁害我,谁有心害我,谁是冤枉的,谁是有预谋的,我都知道!今日成王殿下在是为了全爹爹面子,我不闹但也不是任你们欺负的,时间还长我们慢慢算。”
“这....”
“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吧!明里暗里都小心着一些。”尤琏拎起窦淞往外一丢,将长蓉推出门外,啪的一声关上门。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瞧着尤琏房中灯灭了,只能像个丧家之犬灰溜溜的回了自己房间。
“有什么了不起!”长蓉气得两眼发楞,呼吸的冷气,看着膝处的灰印,“不会忘了今日之事,秦尤琏日子长我们等着瞧。”
“这...”窦淞拍着大腿,“这叫什么事呀!”
弯弯的月从云层中出来了,秦家大公子秦易明一摇一晃的朝着屋子走去,他啪的一下摔着花坛上,只觉得头部一阵疼痛,他两眼冒着星光,来了一句:“今个天气真好!”说完从地上爬起来撑着花坛边缘摇摇曳曳寻了回去!
他猛得推开门,将屋里正梳洗的窦淞吓得一哆嗦,窦淞起身探出身子看着是那不成器的相公回来了,没那好脸色。
插着腰指着秦易明骂道:“秦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东西,没一点本事,这喝酒也没本事,醉成这样回来干啥!今日我受了你秦家的气,你不出气就算了,整日买醉像个什么样子!”
窦淞将洗脸巾啪的打在水盆里,水花溅了一地,随后气呼呼的坐在床上,看都不看秦易明。
秦易明捂着胸口说:“我有什么办法,小妹得成王殿下青睐,父亲母亲都不看好我,也未提拔我,我要是在不陪同僚喝几杯酒,总有一天他们得把我踢出翰林院。”
一听这个窦淞更来气,像是被猫抓了一下从床边蹦起来,指着秦易明道:“你父亲是当朝掌史,你母亲是开国元帅之女,你是他们的儿子谁敢把你踢出翰林院,自己没用怪别人拉!你就应该学学你那三个妹妹,一个是当朝宠妃,一个是屋里的宝贝,一个有病碰不得挨不得,如今还是成王殿下王妃人选,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几个妹妹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我怎么能和他们比!”秦易明那大气不敢出的模样,着实好笑。
窦淞从左侧卧上床,玩弄着衣带:“你当然不能和你几个妹妹相比,秦长蓉今晚的气势想必是要和尤琏抗争到底了,我得借借她们这把火烧个干净。”
秦易明撑着腮帮子,好像比刚刚要清醒一些了,他有些害怕:“你还要怎样?尤琏已经不怪你们了,你们还要得寸进尺,自讨苦吃。”
窦淞翻了一身,手枕在头下静静的说:“那可不见得,奶奶生辰就要到了,我得好好利用一下。”
秦易明晃了晃脑袋道:“你可别胡来。”
“我可是有章法的人。秦长蓉一个庶女迟早要把我卖了,我得先下手为强。”窦淞摸着脸颊,眼神有些闪烁,嘴里喃喃道:“一个想嫁嫁不出去,一个不想嫁也没办法,他们两个有苦吃的。”
初春的早晨带着花朵的香甜,尤琏恢复的不错,能下地行走,她坐在石阶前撑着下颚想着在元帅府中看满院子的丁香花。
现在正是春开时节,花朵千姿百态,正是群芳争艳的时候,梨花与桃花开的鲜美,牡丹的华丽富贵正是富贵人喜爱,看着自家院子路几乎全是牡丹。
这还不是牡丹盛开的时候,不知怎么让牡丹提前开放。
尤琏想着朝着向花园走去,不料桃花都开了。尤琏垫着脚伸手折下一枝桃花,放在鼻前闻了闻,脸上笑容如春天花开绽放之时。
“瞧!妹妹这样雅致,想来身上的伤都好了。”
尤琏被身后的声音吓得一惊,手上的桃花落了,回眸一瞧:“四哥?”
一个神采奕奕面目俊美的青墨衣男子正是秦铭扬。秦铭扬背对着双手缓缓朝着尤琏走去,看着两人的身高差距,笑着:“几年不见,漂亮了,长高了。”
“四哥不是和二哥在边疆镇守何时回来的?”尤琏兴高采烈得拉着秦铭扬在院子里乱逛,“我就说这花怎么开的这样好,原来是二哥和四哥回来了。”
秦铭扬摸着尤琏的脸,仔细看了看,伸手为尤琏摘掉落在发梢的花瓣,瞧着粉嫩粉嫩的脸蛋上还有一双清澈见底的漆黑眸子。
秦铭扬微笑着:“妹妹比桃花都美,让哥哥怎么能不想呢!奶奶大寿将至,我与二哥返回,前日已到原本想来看你但娘亲说你身体不适,故今日才来。”
“铭扬。”
一声强硬的铭扬,吓得两人像是巢中的小鸟中心不稳落在地上,“母亲?”秦铭扬收回手朝后退了一步,拉着与尤琏距离。只见戴氏挥袖而走,秦铭扬看看尤琏再瞧瞧戴氏背影:“妹妹我先走了,晚点再来。”
秦铭扬一路小跑跟上戴氏拉着戴氏道:“娘亲!娘亲!为何不悦?”
“别人是嫡女,是秦家掌上明珠,我们是偏房,离她远点。”
在大家之院嫡庶之分是大户人家的心头伤,秦铭扬被戴氏几个字愣在原地思考着自己是否该离尤琏与几位嫡哥哥远些,免得落人口舌。
他握着在边疆购买的发饰,想着送给小妹作为礼物,可这礼物改送否?
尤琏回了房间,闻着前几天清灵送来的安神香,神清气爽,撩过长裙坐在蒲垫上,凑近了一阵阵夜来香的味道,手旁的金勺宛如一只小花,上面也带着夜来香的味道,桌上还放着前几日闲来无事做的胭脂,尤琏拿起一看已经成型,纤纤细指摸了点,在手上试色一瞧,颜色明亮艳而不妖。
“好香呀!这是什么味道?”绿萝怀抱一箩筐的花枝放着桌子上一放惊奇道,“前几日做的胭脂都成型了,过几日就可给其他几位小姐了!”
“那可不,左边第一个是给你的,你呀就适合暖洋洋的色,过几日是奶奶大寿,你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寻个好人家。”
绿萝红了脸,还未上胭脂便已是红扑扑惹人怜,她气呼呼转身朝着尤琏丢了一枝花:“姑娘!你真是没个正经。”
“我还给你四哥准备了一盒,下次他来的时候给他,他若是遇上喜欢的女子就有东西送了。”
尤琏这话落,绿萝没有吭声,心里扭捏了半天:“姑娘,四公子为人没事,但你们还是有嫡庶之分,不易来往亲密,刚刚二夫人的情况您也看见了....”
“该死了嫡庶之分。”尤琏将金勺丢进了香炉中,溅了烟灰,分散在四处又在阳光的反射下瞬间没了。再好的东西化为乌有时便什么都是浮云,就像这天边的彩虹看似美丽其实不存在。
绿萝继续插花说:“刚刚我看见大奶奶去了大人书房,带着名册,想必是几日后老夫人生辰宾客名单,我顺着听了一段。”
刚刚尤琏还闷闷不乐现在有了心思看着绿萝:“说了些什么?”
“说....”
绿萝看着窦淞进入秦天齐书房,只见拿出了记事簿,秦天齐看了一眼之后脸上不太好看,显了些沉闷,随后窦淞敬茶与秦天齐说:“爹爹是否请成王殿下与荣亲侯爷。”
“这两人与我秦家何干?”
“成王殿下青睐小妹,这荣亲候也曾提亲,父亲为何不择个良婿给妹妹。”
“这...”秦天齐显了些为难。
“爹爹您瞧瞧三妹尤月妹妹,如今是王上宠妃,当朝第二个贵妃,何等尊贵,若是小妹能嫁与二人其中一个,我秦家占了半壁江山。”
绿萝说完看见的事情,与听见的对话之后,尤琏听后勃然大怒,干净的脸上出现了杀气:“什么东西!她巴不得我们都嫁出去巩固她的地位。”
话一落她转眼想到了一些不该有的事,她朝着镜中的自己描眉,这千姿媚态就是为了打赢她们而生的。
尤琏摸着秀发,想着前几日那些个事情,觉着是可以出手了,她们不仁不义就不要改自己不顾及姐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