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父亲焦急喃喃:“心欢,快去劝劝妈妈,别生气……”
父亲把她错认成姐姐,心爱鼻子一酸,安慰着说:“爸,我们走了,妈妈就开心了。”
搀扶着父亲慢慢向外,刚到门廊,忽然,天际划过一道令人惊心的亮弧,耳畔响起了一阵雷鸣,顿时,倾盆大雨泼下来。暂时走不了,她只好拉着父亲站在屋檐下避雨,想等雨小一些再走。
但是,徐小媚见他们父女俩站在门廊下,立刻驱逐:“做什么,还不走?”
“妈,外面在下大雨……”
“下刀子也得走!”徐小媚不耐烦的挥挥手,打断她的话,冷情到不肯施舍一把雨伞。她将屋门一关,闭门发出来的重响把父亲吓得缩颤,她拉着可怜的父亲靠在一角,廊外大雨如注,空气湿冷,院子里的树木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连灯光都显得昏暗。
冷风携着一串雨点斜打在他们脸庞、身上,浸入皮肤一片冰凉。
举袖帮父亲擦了擦被雨飘湿的额头,他恍恍惚惚,迟缓的转动着浑浊不清的目光,如被遗弃的小孩焦急渴望的四处寻找:“心欢,妈妈怎么不见了。”她的心里涌起一阵阵的酸楚,眼睛湿润了。破产后父亲受到严重打击,患上了精神疾病,神智时好时坏,可即使这样,也依然记得他的最爱……
大雨滂沱,狂风肆虐城市,景象无比凄惨,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路上没有的士肯载他们。后来,上了公车,可是站点离住的地方还有一段长长的路要走。
穿梭在路上的车辆,慌慌张张,辗过积水处车轮下不时飞溅起水花一大片,溅到他们身上。她全身湿淋淋的,视线模糊不清,雾茫茫的一片雨水里,她扶着父亲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步步艰辛。走着走着,父亲突然摔了一跤,猝不及防地把她也带了下去。
父女俩倒在冰冷刺骨的雨水中,响雷在头顶轰炸个不停,惊心的闪电噼啪的打着天际,心爱的脸,苍白一片。
她又饿又累,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吃力的扶起父亲沉重的身躯。
不管这条路有多么艰难,风雨多大,她都不会丢下自己的亲人。
父亲一直默然,深如古井的老眼尽现沧桑,却在站起时,笑了,笑得有些苍凉:“心爱,爸爸好没用……”
“爸……”她嘴唇发抖,眼眶一酸,冰凉的水由脸上滑下来,不知是雨还是泪。
父女相搀着,冒雨行走,雨雾朦朦的夜色里,远方一高一低的身影缩至一个小小的黑点。
终于到了出租屋,却见管家满脸是血,横卧在门口。
“全叔?!”心爱惊叫一声,忙把父亲安排在一边坐着,摇着不省人事的管家,不停的唤,“全叔,你怎么了,全叔……”温热的液体沾在手心让她有些惊愕,愣了一下,低头竟见管家的胳膊上也流出触目惊心的血。
“全叔,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