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河南郑州降落。三人下了飞机,就有一辆车等在外面。等莫德上了车,就发动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往登封走。一路上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停下车来。
莫德示意赵琴打开车门。下得车来,招呼车子自己离去。转头看看这座小时候经常来的大山。算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了。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变化没有。
赵琴恍然大悟:“你说的佛家,就是这里啊,我还没来过这里呢。是从这边上去么?”
杨佳音奇怪的道:“为什么这里人这么少呢?不是说这里是旅游景点,人很多的么?”莫德拿起赵琴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没错。不过开放的景点并不是少林的全部。人家还是要清修的,怎么可能把什么都放在世俗眼里、上面是通往正门的。其实游客们走的正门是个假的。这上面才是正门。可以说是真正的少林,和可以游玩的少林,根本就没有连在一起。我们走吧。这梯子有几千级呢。够得走。”
两人过来扶住莫德。小心翼翼的带他往上面走。
自从离开了部队。莫德就显现出了病容,并且越来越虚弱。虽然他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也从来不呻吟。喊叫。不过额前的冷汗和手脚的冰凉让杨佳音和赵琴知道面前这个坚强的男人此时此刻有多么的脆弱。只得小心翼翼的扶紧莫德,深怕抓不稳跌倒什么的。
才走了几十梯。莫德摆摆手,指着路边的亭子说道:“休息休息。等会再走吧。”
赵琴的心里很是难过,从来都没见莫德这样痛苦,以前每一次负伤的时候,他总是像没事人一样,根本不影响什么。浑身上下的伤疤到处都是。却没有这样被几十级梯子难住了自己的脚步。
莫德坐在亭子里的櫈上。背靠在朱红的柱子上,凭眺远山。呼吸匀净而粗重。赵琴拿出水壶递给莫德。莫德浅浅的喝了两口就摆了摆手,不再喝了。
这时一队和尚排成一线,肩上挑着水。一步一步的念着经往山上走。看到亭子里的莫德几人,一个和尚高兴的喊道:“莫居士?大家快看啊,莫居士在那边。”和尚们都放下手里的扁担。跑了过来。为首一个老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莫居士,你很久都没到鄙寺来了。方丈见到你,一定很高兴。快请吧。”
莫德笑道:“慧凡大师。久不相见。大师的功夫更加的精深啊。”慧凡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看居士的气度,才是额。居士中毒了?”
莫德浅笑一声。从赵琴的包里取出一张拜帖交到慧凡手里说道:“烦请大师替我交给方丈,衡山后学莫德,前来拜会。”
慧凡接过了拜帖挥手命令后面的沙弥们:“快,抬莫居士上山,老衲看居士中毒不轻,行动依然不便。快。”
莫德伸手制止:“大师不必了。小可还不需要抬着走,放心吧。烦请大师前去通报,我自行上山。”
慧凡抓住莫德右手:“居士,我看你身上的毒是异常歹毒。若不及时救治,恐又性命之虞啊。况且这几千步石梯走下来,真气四虐。到时候冲了筋脉,可不是好解决的。施主,不要再坚持了,快随我上山吧。”
莫德还是云淡风轻的摇摇头:“大师,衡山一脉千余年来,你见过谁被人家抬着走的?快去通报吧。赵琴,我们走。”
赵琴和杨佳音只得扶起了莫德,又开始一步一步的爬梯子。慧凡无奈之下只得命令道:“你们在此照顾莫居士,万不可出什么意外。老衲这就去禀告方丈,领方丈法旨”。
说着脚下发力,快速的往晚上奔去。十几个沙弥都紧紧地包围住莫德,深怕磕着拌着。而莫德,还在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慧凡法师进了山门,一路狂奔过甬道,碑林。天王殿。大雄宝殿。过法堂时还撞到了两个小和尚。才来到法堂后的方丈室。跪倒在门前大声念道:“衡山掌门特来拜山。方丈”。
古色古香的木门被缓缓的打开。方丈淡然的说道:“起来吧。”说着接过了慧凡手里的拜帖:“莫居士本在前线征战,为何突然到本寺来了?这一别,怕是有四五年了吧。”
慧凡焦急的到:“方丈师叔。莫居士身中剧毒,我看定是极为厉害的奇毒,现下莫居士浑身乏力,行动不便。虚弱之极。真气紊乱。担任坚持要亲自走上山来,师侄劝阻不得,只得上来请方丈师叔法旨。”
方丈眼中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下巴上长长的白色胡须,随着一阵穿堂风飘起来:“快,罗汉堂,般若堂,达摩院法架。老衲要亲自前去迎接。”
慧凡赶忙跑到藏经阁前,敲响了宏钟。几堂的执事赶忙取了法器迎了出来。方丈带着众人,出了山门,往下来接莫德。
很快,莫德身边的小沙弥叫道:“方丈来了。”
莫德停下脚步。用手绢擦了擦冷汗。抬起头来看上面的来人。
方丈一身法衣袈裟,手持禅杖。快步走过来:“莫德,你怎生如此执拗,待老衲看看你中的什么毒。”不由分说的抓住莫德的左手。随即大怒道:“修罗毒。是谁把这毒用在你的身上,难道他忘了佛祖的教诲么,是谁动用了修罗毒?”
身后众僧噤若寒蝉。般若堂首座上前也把了把莫德的脉。点点头:“阿弥陀佛,确实是修罗毒。只是此毒我少林从未动用,般若堂里的封存,也是老衲每天清点过的,今日早课之前,老衲还清点了一遍,丝毫未动啊。”
莫德笑道:“这事蹊跷。我是在中的毒,施毒之人一手大慈大悲千叶手出神入化,实在是费解啊。”
方丈把禅杖递给一个小和尚,上前扶住莫德。达摩院的首座也上来扶住,两人双手发力,提着莫德开始快速往山上走。很快就进了山门,一直把莫德带到了达摩院的禅房里,才放在蒲团上。
方丈随即命令道:“各院立即回到法堂,封闭庙门,般若堂马上取来修罗毒,当堂检验。各院执事都到达摩院来”。
很快,般若堂首座就带来一个箱子,还有后面几个小和尚抬着两个箱子。般若堂首座拿钥匙打开箱子,取出四个小黑瓶子。朗声说道:“四瓶具在。”
说着又拿出一个量杯。把四个瓶子的毒液都倒在杯子里,之后上天平,等平衡之后说道:“四瓶共八钱。杯中,七钱九毫八厘。计瓶中残留两厘。分毫不差。恭请各位法证。”
莫德问道:“配方和大慈大悲千叶手的秘籍,可有泄露?”
般若堂首座指着后面的箱子说道:“关于修罗毒的资料都在这里,并没有关于如何炼制的记录。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当年练成修罗毒。第十三代方丈因其太过歹毒,非佛家之道,予以封存,命般若堂首座每日查看。所有资料全部封存,未得方丈法旨不得擅开,任何人不得研究此道。是以老衲没有半点头绪,至于其它的资料。和大慈大悲千叶手的问题,要看藏经阁了。”
藏经阁首座立刻命令手下的和尚取来资料。解释道:“非我少林,只有莫居士曾入藏经阁。并无其它泄露。尤其是秘籍一类,更是严密防范。从未泄密。”
方丈摆摆手:“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这毒该怎么去解?”
般若堂首座说道:“老衲曾奉方丈法旨,研习过修罗毒的破解之法,十分汗颜,至今仍无半点头绪。”
方丈拿出一张锦帛,写下法旨,用了法印说道:“当堂开启密档。取出配制方法。”
般若堂首座取过法旨,立刻开启了箱子,翻找半天,才取出一份药方。方丈当机命令:“除各堂首座之外。都下去吧。”
和尚们依次走了出去。赵琴和杨佳音也走了出去。在外面关上了门。
方丈对般若堂首座点点头,首座开始念道:“修罗之毒。秉承修罗界之意。警恶惩奸。为伏魔之道。佛祖有慈。普惠世人。佛祖有怒,憎奸邪之人。故有此方。鹤顶之红三钱。鸩毒三钱。雄黄三钱。砒霜三钱。童男精血三钱。额,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般若堂首座念道这里,手上薄薄的纸张像是烫手一般赶忙甩掉,接着赶忙跪在堂中,不停的宣佛号。
方丈急不可耐:“怎么回事?”
般若堂首座艰难的说道:“紫河车三个,须临产之前,足赤之胎。四子阴女脑浆三两。以活人做蛊养尸虫三只。阿弥陀佛。”
那小小的药方像是渗透着无限的阴气。弥漫在这庄严宝相的佛堂之内。后面达摩的法相,都好像被阴气所围绕,莫德心里万分悲痛,佛家之药石。怎么会如此歹毒。不仅效果歹毒,就连炼制的药方,都是如此歹毒。
几人高声宣道佛号,之后对着中间的莫德和那几瓶修罗毒念起了往生咒。莫德也在盘坐在地上,跟着念起来,感觉却有点怪怪的,好像是这些人在超度自己一样。悠扬肃穆的往生咒,传到了外面。外面不明就里,也只有跟着念:“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整个少林都念起了往生咒,掐起了法诀。法器四处响起。藏经阁前的宏钟。又被敲响。整个寺庙不自觉的做了一场法事,修罗毒的阴戾之力,好像被消弭了很多。赵琴和杨佳音大眼瞪小眼,又不会念经,只好干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