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上,一轮皓月当空,只有一丝的微风吹过,尚不能作出些声响,只有屋檐下斜着的灯笼证明着它的存在。长街太安静了,没有人与灯火。都如同死宅一般的,像没了呼吸的死尸一样无神地伏在地上。
“黑夜之中会一把长刀将其斩首。人们躲在家中,仿佛就能远离黑影。”这些人总是见不到脸,月光太暗。也许只有一把长刀警示着人们,可是利刃未曾出鞘,又何来的寒光?
“新郑的夜,会给人死亡前的安逸。一整个国家的恐惧,较之个人而言是多么的诱人”
右手放到腰间,忽然握住刀柄。
“原来你也会恐惧。”一个人从他身后出来,左手搭在他右肩上。
“不,我以此为食!”
“可你差点就要违背规矩了,这说明你害怕了至少。”
“其实我不介意让你见血的。”
“你们够没?”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极具穿透力,即使是隔着面纱依然清晰,且令人觳觫不安。
“噩梦即将降临,尔等死期已至。黑影不介意少两个弱者,你们只是累赘。”
洁白的月光洒在屋檐棱角上,映照着凌冽的寒意。风无意迅疾,却从不知何处带来了杀意。血的味道慢慢弥漫,天上却飘不得一片云。
夜晚太安静了,以至于叶片微微摇动的声响依然明晰可闻。亦正因为此,忽然间的风声令人害怕。
双眼忽然睁开,这只是一场噩梦。心有余悸,惴惴不安,四顾卧室,以手抚膺,安慰道:“这只是一场噩梦,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但愿如此,自欺欺人。黑影的笼罩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很明白。这个偌大的王国之中,没人比他更加清楚,苍天已死,黑影无处不在。他知道死期将至,却又无能为力,成日胆战心惊。
一阵风掠过,他只能劝自己,这只是一阵风,勿要草木皆兵。
终究是骗不过自己,穿上缂丝直裙,下床走走。屋子里的空气使他感觉窒息,太浑浊了,胸口的心不知不觉快了。用左手敲几下胸口,深呼吸几口气,妄图使自己平静下来。
还是打算在走廊上散散步,喘口气。
一推开木门,月光便洒进屋内。真是静谧美好,闭上眼深呼吸。却闻到了血腥味。恐惧顿时由内而外地喷涌而出。心再也控制不住了,疯狂乱跳。
然而,这不是错觉,而这血不是别人的,正是他自己的。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条刀口,不断有血从中流出。他用手捂住伤口,强忍着疼痛,想要求救家卒,然而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依然说不出话了,一口鲜血从溢满了喉咙。
倒在了地上,灰色的外衣被染成了殷红。在如水的月光中,悄无声息。
长街之上,屋檐棱角尖,一个黑影。看样子还带着一把长刀。
据说那天有人看见了一道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