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堂堂昭州骠骑大将军的将军府?”
夏瑾心急口快,不可思议的嚷了句,随后想起莫要惹了小姐不快才好,嘟了嘟腮帮子,没再往下说了。
来的路上还想着这府上应当是无比风光的,没想到刚刚随着小姐在这府上走了一圈,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倒还有广阔气度,只是旧得很,甚至许多东西已不能再用了。
唐芜找了张凳子坐下,外面的仆从还在,让青黛去找管家来。
这时夏瑾走了进来,悄悄在她耳边说,唐芜听完,眉头一皱:“果真如此?”
夏瑾点头,眉头也紧皱。
这时夏瑾带了管家进来,年纪不小,谨言慎行的样子。
“见过夫人。”这管家头一回见当家新主母,在地上跪拜见了大礼。
唐芜细细询问了他一番,心里有了些数,便让青黛将人送了出去。
又吩咐夏瑾拿来纸笔,好列个清单好派人出去采买。
唐芜在桌子上铺上纸,提笔蘸墨,边想边写。
青黛在旁边看着,平常她话不多,此时却有些忍不住了,“小姐,你说这将军府怎么这么穷啊?”
唐芜笔停一下,眉心不由得蹙一下。
“我又如何知道?”她摇摇头。
不过只是费些钱能解决的事,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至于其他的,再另说。
唐芜交待了府里要购买的东西,想了想便对着青黛和说:“备上些礼物,去见见冯晴雪吧。”
冯晴雪,刚询问了管家,按着管家的原话就是将军母亲娘家的亲戚,按着血缘倒真是表哥表妹的关系。自半年前寻了来,说举目无亲,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温饱,又缠了一身的病。
将军因着自己母亲的关系便安排住了下来,只是将军基本上居住在军营,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个人基本上没怎么见过面。
唐芜当时就睨了那管家一眼,这人倒是一心为了慕君珩。
想着便带着从京都带来的礼物来到冯晴雪的院子,远远的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进到院子更是如此。
“你们是谁?”面对不速之客,有丫鬟出声阻拦。
“还不快见过夫人”,青黛出声呵斥,能出现在府里的女人还能是谁?新夫人进府,不相信还能有谁会不知道。
“奴婢该死,冲撞了夫人”,那丫鬟吓得不敢说话,连忙下跪。
唐芜走了进去,发现窗户紧闭,屋内充满了浓浓的药味。
这空气不通畅更不利于身体的恢复,青黛赶紧去把窗户都打开。
“咳咳,晴雪见过嫂嫂。”那冯晴雪见了便要起身见礼,偏偏又起不来的样子。
“表妹身体不适,快快躺下。”唐芜赶紧阻止她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握着她的手,顺势给她把了把脉。
“我这一身病,拖累珩哥哥了。”冯晴雪一脸委屈。
唐芜安慰道:“表妹只管住着,这病症早晚会有好的一天。”
“一切听从嫂嫂的。表嫂舟车劳顿可是要好好休息才是,真真是折煞我了,恒哥哥怎么没和表嫂一起回来?”冯晴雪一脸无辜,楚楚可怜的样子。
唐芜眼睛微眯,倒是替慕君珩掩饰了;“夫君军务繁忙,已经去了营里,我既嫁于他便要体谅他。”
唐芜刚出了雪园,冯晴雪本来就不好看脸色瞬间更不好看。
那丫鬟走了过来,扶着她坐了起来,“小姐莫气,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将军今天可是连门都没进来呢。”
冯晴雪听了,不禁嗤笑:“我道是什么人物呢,不过是一个丑陋之人,如何配得上我珩哥哥呢!”
那丫鬟见她听了进去,谄媚的笑着,不禁又顺势而说,“就是就是,将军这等容貌,她哪里配得上!”
冯晴雪不语睨了她一眼,那丫鬟吓得脸色一白,赶紧闭嘴。
这边唐芜等人也回来房间,安排人准备膳食。
青黛用手碰了碰夏瑾,示意她出声。
“你们如何看待冯晴雪?”唐芜有点摸不准,刚才她摸冯晴雪的脉,竟然有些奇怪,看不出来她得了什么病。
夏瑾欲言又止。
“没事,你大胆说。”
“小姐,你看着冯晴雪就不是一个善茬,照我说,这种表哥表妹最是暧昧了。”夏季将自己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唐芜摸着杯子的边沿,不做声,夏瑾和青黛有些莫不准她的想法。
“何时了?”
“额,酉时刚过。”听到她问时辰,不禁有些愣住了。
唐芜想了想,吩咐道:“传膳吧。”
见她错开话题,青黛和夏瑾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吩咐厨房的人上膳。
精致的饭菜上了五六个,只夏瑾在旁边侍奉着,唐芜吃得津津有味,刚有个七八分饱,就听到青黛急匆匆的进来了。
“小姐,将军回来了。”
唐芜眼神微闪,突然有点紧张起来。虽然两个人见了几次面,但还没能到坦诚相见的地步,拿着筷子的手微微紧握,其中透露一点点的慌乱。她还以为他不回回来呢。
“小姐,可是要戴上面纱?”夏瑾小心翼翼的提醒她,虽然落水之后性情大变,可总要戴着面纱。
唐芜点了点头,示意戴上。
慕君珩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一股暖气涌来,与外面冰天雪地相比而言,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
慕君珩一愣,看到屋里的女人才想起自己早已成亲,而自己的夫人也特地来到这北地。
跟在后面的刘禹也有些猝不及防,瞄了一眼屋内陈设,不可避免的眉头一皱,这个新夫人竟如此铺张浪费!
慕君珩回头跟他说了一声:“去书房里等我。”
夏瑾和青黛也有眼色的跟着退了出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唐芜没想着他会回来,今天听那管家的意思是,将军几乎在军营里,并不常宿在主卧。所以说这个房间基本上就是一个摆设罢了,柜子里连他像样一点的衣服都没有。
待其他人出去后,慕君珩站在那里脸色平静的看着她,未曾说话。无形之中就给她造成了一股压迫,或许这就是军人有的魄力吧。
唐芜面纱下抿了抿唇,心底里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由得出声道:“夫君,可未曾用过饭?”
慕君珩眉头紧锁,似乎对她的称谓不满,有些隐忍,看了她一眼,冷声道:“让人把饭菜送到书房来。”
转身,开门出去。
冷冷的寒风吹了进来,只觉得浑身发冷,是那种从心里散发出来的冷意。
唐芜想,这个男人对自己是到了厌恶的地步了?!来这北地真的是正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