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年。
1989年1月,正值隆冬时节,而近来惠清的母亲感觉腹部很不舒服,不爱吃饭,总感觉上腹胀满,而吃饭后肚子里更有疼痛的感觉,还浑身无力。周身皮肤瘙痒,不停地挠也不解痒。刚中学毕业的小女儿,即惠清的妹妹、志远的姨妈,她看到母亲不舒服,便说:“妈,你哪不舒服,咱去看病吧。”惠清的母亲把症状一说,志远的姨妈就和哥哥们商量马上给母亲看病。大家商议妥当,惠仁便套上马车,把母亲送到乐平县医院。
到医院经检查化验,医生便把志远的姨妈单独留在办公室,说:“你母亲已经是肝癌晚期,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在这住院开些药维持,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志远的姨妈当时泪水就流了下来,她说:“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妈吧,她才66岁,今年刚准备过66岁大寿。”大夫说:“救人是医生的天职,但你母亲目前的状况,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
这个母亲的“小棉袄”,跑了出来,在走廊掩面而泣。这时,惠福走过来,已然明白了,心也“咯噔”一下,他本来就是遇事想不开的人,根本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但是作为刘家长子,他为了让大家不乱方寸,便让妹妹擦干眼泪。然后,兄弟几人和大夫商讨要怎么办。最后,大家决定开些药,到家中给母亲挂点滴,以减轻痛苦,尽量维持生命。
虽然在病痛中,但这些儿女还是坚持给母亲过了66岁大寿,不让她知道死神来了。
然而不久,惠清的母亲便溘然长逝了。
志远中午放学回家,家里只有志气和妹妹在看家。志气说:“姥姥没了,你去看看吧。”志远自记事以来,这是首次经历亲人的离去,他的内心是悲痛的,他的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晃。他想起了一年半以来,在姥姥家开心的日子。
姥姥教他认水浒纸牌,和他讲如何把彩色的牌拿出三个一套来亮“喜儿”,共多少套“喜儿”,在最初摸完每人16张牌后,可以亮出,玩牌中间不可以换‘喜儿’也不可以再次亮‘喜儿’,等等规则。而志远三心二意,总是记不住,只记得“二饼、八万、白花”一套。总是出错,姥姥变不厌其烦地给他纠正。
姥姥经常坐在炕上抽烟袋锅,看着孩子们坐在“靠边站“的圆桌旁学打扑克、打麻将。志远就是在姥姥身边学会了这些娱乐的工具。
他跑到姥姥家,姥姥的遗体摆在地上的一块板子上。脸及身上盖着布,他再也没机会看到姥姥了。三舅说:“志远来了,过来给你姥姥磕头。“志远忍住悲伤说:”在哪磕?“舅舅们把他拉到姥姥的头那边,说:”跪这儿磕吧。“刚要磕头时,文亮跑了进来,还没等磕头,文亮说找他玩,就把他拽跑了。
后来,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还没给姥姥磕头,再去姥姥家,姥姥已经火化、出殡了。
除了磕头,他那么小,也不能为姥姥做什么。每想到此事,志远便很纠结。
惠清中年丧母,也很伤心。死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生活,渐渐地,这事便暂且放下了。
志文,在姥姥病逝后,从家到姥姥家,来回奔走,多次途经一杨姓人家。杨姓人家的女主人看到志文,看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英伟帅气,便去询问邻居寿家是否认识他,邻居说:“他是我儿子的同学的哥哥,等我给你问问。“
下午,寿家之子寿光回来了。寿光的母亲便把儿子叫来,说:“儿子,你学习不好,去把前院文亮他表弟找来,你们一起学。“寿光和文亮、志远都是同学,三人常一路回家,相处友好,寿光便去找志远。来到寿家,主人介绍说:”志远,我家寿光学习不好,你领他一起学习好吗?志远说:“好。”两人便一起学习,在学习过程中,寿光的母亲不时拿来食品给他俩吃,还找来隔壁妹妹家的孩子初阳一起过来学习。
作业做完了,寿光的母亲说:“以后大伙在一起学习,我看你们一起比着学,作业做的很快,你看行吗?”志远说:“好的。”
“对了,”寿光的母亲又问道:“你大哥多大了?”
志远道:“24了。”
“结婚了吗?”
“还没有。”
“哦,好,你们学习吧。”
这时,寿光说:“妈,我们学习完了,得出去玩会儿。”寿光的母亲说:“去吧。我去做饭。”志远起身道:“姨,我该回家了。”寿光的母亲说:“在这儿吃吧。”志远说:“不了,我妈还不知道我在这儿。”寿光的母亲说:“好,那下次我和你妈说。”
志远就回家了。
不一会儿,寿光的母亲就来到杨家。杨家女主人问:“怎么样?”寿光的母亲说:“24,还没结婚。”杨家女人说:“那麻烦大姐给做个媒吧,你也知道,我小妹还没找到合适的。”寿光的母亲说:“你放心吧。过几天我就帮你说媒。”
第二天,寿光的母亲来到惠清家,把那天孩子们在一起的事说了一下,然后还希望他们一起学习。惠清听说孩子学习好,还受邻居欢迎,自然没反对。只是说:“孩子总去打扰不好。“寿光的母亲说:”没事,小孩总在一起挺好的。“两人再寒暄几句,寿光的母亲就走了。
几日后,寿光的母亲又来到陈家,正好陈儒夫妇都在家。她说:“大姐、大姐夫,我给你儿子保媒来了。“陈儒一听,很高兴,这是自己家将要迎来的第一件喜事。大家谈了几句就决定让孩子见面看看。
寿光的母亲回去和杨家女主一说,杨家女主便和丈夫一起,开着四轮车,拉着寿光的母亲、陈儒夫妇和志文一起去海舟杨家女主的娘家东苇沟。
20公里的距离,不一会儿就到了。
杨家女主的娘家,就在路边。一所土房,窗明几净。
一个60岁左右的老人家从屋子里出来,他正是杨家女主的父亲,老王。看到二女儿领着大家来,急忙迎进屋里,沏茶端水,不必赘述。
两个孩子见了面,志文对这个女生不是很中意,但父亲当场同意与王家结下亲家。双方便谈了彩礼之事。经商议,最后定下聘礼四千元、组合柜一套、双筒洗衣机一台、自行车一辆、电视一台。待婆家摆完相门户宴后,择日成婚。
接着王家招待大家吃饭,席间,老王说:“亲家,你是我的这些亲家里最年轻的,才四十多岁。来,咱们喝酒。“二人提起酒杯就开始喝了起来。这一天,陈儒非常高兴。
饭后,一行人便返程回来,一路之事不提。
自从“跑水“到了这里之后,家里的积蓄几近用光,而今儿子定亲,要想办法赚足这彩礼钱了。
一切从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