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地,像小猫的须轻微搔弄着眼睛似的。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一道刺眼的阳光涌射进我的视网膜,我痛苦地回到黑暗之中,“喂,你在干嘛啊。”
她两只胳膊抵在枕头上,张着嘴巴对我的眼睫毛吹气。趴在床上,撑着上半身,她背部的流畅曲线简直像造型优美的弧形大桥。
我不知道建筑工艺中弧形桥的美观性有没有考虑到女人的美背这一点,我相信是有的,正如我作为男人,相信男人或高尚或低俗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
“我倒要看看吹醒你需要多久。”我不免觉得好笑,卷起力所能卷的被子翻了个身。春色使人满足,满足使人困倦,我甜甜地闭上了眼睛。
“别吹了,你口臭。”
她像蚂蚱一样跳起,拳头雨点般落下来。她生气时就会脑子短路说不出话来,用行动表明态度。
“诶呦喂,”我连连蠕动着求饶,此刻的我应该如同连连蠕动着求饶,“好了好了一会儿工作就够我受得了。”
“疼死你!”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拳头在被子上砸出一个个小浪花般温柔的小酒窝。
现代科技以策马奔腾的速度发展,做梦似的,谁能想到生物科技是如何鬼斧神工地让疼痛发生机制可控了。
痛觉从传感到上行传递,大致分为三个部分:神经纤维、脊髓,到最终人脑。
新科技的发展从来不止于救助和服务,更催生利益与资本的角逐。而现在人脑对于疼痛的信息处理区域可以将长时间的痛感进行导出,也就催生了我的职业——痛觉传导体验师。
起床,收拾,吃早饭,喝水。每天早上八点半,我正襟危坐于电脑桌前的椅子上。
拉上窗帘,打开电脑,摆上抽纸,神色紧张,不仅如此,血压升高、心跳加快、瞳孔扩大等并发症也一同出现。
——你想哪儿去啦?
其实,我会在脑门儿上粘一个口香糖似的传导贴片,这是无线痛感传导磁片。
痛觉传导——简言之,帮别人受疼!
这就是现代生物科技发展带给广大受慢性病病痛折磨的人民群众的福音。
从受着偏头疼折磨的办公室白领,某些根深蒂固疾病后遗症患者,到关节炎隐隐发作的老人......
只要经过了相关测定,(比如禁止痛感太高会导致接受者晕厥、疾病不会有突发性恶化,没有伴生性疼痛等),符合转移条件,交了钱,两台机子,两个贴片,我们的两个脑门儿便能实现痛感的跨个体传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