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鼻便是“五味杂陈”的百花芬香,想必定然不会是那些戏子所用物品了,毕竟,他们身上的香味该是更加拙劣一些。
这沁语阁可真是日渐红了起来,看这阁里姑娘小姐的穿着打扮,便知家室非凡。
花惜歌这趟出门唯实朴素了些,一袭棉布白袍随意的用腰封束着。于是,这位“貌似走错了地儿”的外城姑娘便被冷落在了某个“观影效果极差”的小角落。
这“外城姑娘”处在二层,百无聊赖地磕着瓜子,听着楼下那缠绵至极,凄婉动人、惆怅百转的曲儿,一脸满足的睡了过去。
“啪塔!”
“咣当!”
“啪!”
…………
“你个娘炮货色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啊?”
那是一个极其尖利的女声,说话的女子应在二八左右。
花惜歌微蹙了蹙秀眉,颇为不悦地睁开了那双慵懒至极的桃眸。
娘炮货色?想着,她又往嘴里送了块桂花糕。会是谁呢?嗯……沁语阁好歹也是内城数一数二的“戏楼”,如此不务正业又嚣张跋扈大放厥词的……
呵……萧若颜?会是你么?那可真是冤家路窄。
花惜歌寻着方才觥筹破碎声的方向望去,那里不比她的“小角落”,是个观戏的绝佳好位置,且有独立包厢。悬挂在四周的白色卷帘飘飘扬扬,把外头的纷扰隔绝殆尽。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自底下传来,应是听见了萧若颜那通怒斥,
管事妈妈火急火燎地向上跑来,身后跟着两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妈妈对其中身着碧衣的少年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另一名少年急冲冲入了帘账内。
花惜歌施施然起身,走至正欲下楼的碧衣少年身后,止步。
“等等。”
少年闻言一怔,颤颤晃晃地转过身来,那动作很奇怪,不似被人叫唤了一声,而像身后出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默了半晌,少年终是转过身子,如此一看,可谓气质清绝。
“姑娘,有何吩咐?”那是一副亲润温纯的嗓音,只是其中却带着几分颤意。
花惜歌未去细想,桃花眸对上那副线条细长而眼角微挑的柳叶双眼,那双眸曲中有平,平中有扬,不同于这里的大部分“戏子”,倒是格外清澈,犹如春日清潭,照得人心静安。
在一个名不符实的小倌馆,面对一位如此纯良无害的俊美少年,花惜歌顿生挑逗之意。
于是,她笑了一下,笑地放荡不堪,笑地风流无边。
她伸出那龙游蛇舞般不断挑动的双指,柔柔地抚过少年那双柳叶双眸。非常不合时宜的,那少年又颤了起来,且颤地比方才甚了更多。
桃花眸微眯了一眯,果然,他是在怕我?
“小公子……”尾音魅惑,极尽风流。
少年眉目颤栗,那双垂于碧衣两侧的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那样子,好似一只被捕的白兔正等待着如何去被烹饪。
“甚美啊。”
那双柳叶眼轻眨了一下。
见之,花惜歌不自觉地勾了勾唇,道:“公子何名?”
少年颤颤巍巍地略抬起头来,费力地张开那清薄的唇。
“我名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