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羡鸳鸯不羡仙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第一次喜欢那种。
你羞红的脸，弱弱的声音，忽冷忽近的关心，不知所措的茫然。
是什么时候，你开始擅长偷偷看她，你以为她不曾发现过。
可能走散了，也可能撑了很久很久。
某天，你鼓起勇气，破罐破摔。
你说：我疯了，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她说：她很累了，不过总算还是等到你了。
。。。。。
。。。。。
青帝城陆家
深阁中的少女，羞红着脸对陆家小公子陆嘉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是写白狐的柳公子。
陆嘉瞅着他羞红脸的姐姐，摇了摇头：
姐啊，人家还没到呢，你就已经迫不及待了。爷爷说，让我问问你，与那柳长青可曾有过交际。前厅还有几位士子，我猜也是冲你而来的。
啊？我一直在家呀，不曾与柳公子有过交际，前厅也来了人吗，都是谁啊？
陆月娥羞红着脸，柳眉轻轻，正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待闺美人儿。
那我得先去与爷爷说一声，陆嘉说完，急忙向前门跑去，留下羞涩又茫然的陆月娥。
陆家前厅，夏仁杰坐立不安，终于沉不住气站了起来。
仁杰兄且稍安勿躁，我们来时，我便差人打探过，陆小姐除了园游会在外露过面，此后一直待字闺中，绝没有与那柳长青有过交际。
再说，仁杰兄一表人才，家世更是不凡，又何须担忧。龚宏之缓缓劝解道。
哎，宏之兄有所不知啊，那柳长青是不羁之辈，吾亲眼所见，简直无耻之及。
夏仁杰对龚宏之叹道。
夏兄，你又何须担忧，只要你向陆老提及夏太师，何愁陆老不将陆小姐许配于你。凤岐府同来的一名士子建言道。
龚宏之与夏仁杰对那人看了一眼，两人皆摇头表示不可取。
仁杰兄，那我们且去前门，如那柳长青是提亲而来，仁杰兄便与他一争，君子当有所为，何况是为佳人。
龚宏之建议道。
夏仁杰接受了他的建议，在心中隐隐有些欣喜，君子有所为，况且为佳人。
想到陆小姐那仙人之姿，那细腻又个性的声音，他不愿再想下去，恨不得立刻与柳长青对峙，他决定不顾一切，只为佳人。
几人起身，陪在夏仁杰左右，往前门而去。
陆家正门前，早已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甚至有许多人攀上了古树，居高临下，瞅一下远处的大街，瞅一眼陆家大院。
陆老在大门后，众多陆家子弟聚集，皆是闻声而来，更有甚着，提上了刀剑，得知真相后，两眼发呆，这都是什么呀。
一个读书人求亲，闹得如此阵仗。
……
……
在另一处陆家产业，陆小曼所在的阁楼庭院前，阵仗也不差多少，只是比起陆家正门前，显然看热闹的是少数，大多是前来为柳长青助威的青州士子。
柳通整理妆容，准备上前去扣门。
柳长青脸庞白净，发冠高束，含笑以待，看不出情绪波动。
柳三渐渐从喜悦中冷静下来，此刻开始担心，万一少奶奶不是自己所想那般，要是少爷娶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少奶奶，三儿以后的生活苦也。
柳通路过那一对庄严的石狮子，心中便有了计较，这陆家绝非普通氏族，院门看似紧闭，其实半掩，却不见家仆守卫。
柳通轻轻扣门，还未说话，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打开了大门，柳通不敢与其对视。
朴素的装容，白如雪的发丝不见一丝凌乱，老者面容泛红，若不是眉须皆白，谁会以为这位壮实不显魁梧，却不见佝偻的老人是老人。
在下是青河柳家管事柳通，不请自来，还望主人见谅。柳通真挚的行了一礼，神态十分认真的道。
噢，你们这般意欲何为呀？
老者自然是候老，在陆小曼羞恼之下，不得不主动提说，替她父母看一眼女婿生得怎样，惹得陆小曼急跺脚。
柳长青第一次见到候老，有意外，有胆怯。
毕竟候考一点不老，除了发须鬓白，倒是更像一位美男子，与孤山仙人吕伯虎一般。
柳长青自然不能说是来提亲的，他只是怕夏仁杰等人捷足先登，不怕一万怕万一而已。
在下曾与陆姑娘有数面之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不，不能这样说，这样显得放荡了些。柳长青突然觉得先前打的腹稿完全没用，这陆家老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在下想求见陆姑娘，以抵消前些日子的误会！柳长青拱手道。
是的嘛，该怎么来怎么来，先进了陆家再说，只要是能破坏夏仁杰的打算就行。
柳长青心想。
柳长青与陆小曼的事哪里瞒得住候老，彩蝶那个大嘴巴早便把他们所有的事都说给了候老听。
噢，我们小曼在里面，不过只能你一人去，还有叫人把那些酒给我搬进去，其它礼物嘛，也搬进去吧。
候老，淡淡的道！
本来候老还想难为一番柳长青，却不想，有人已经暗里传音，让柳长青一人进去，这人自然是陆小曼。
柳长青对够老再行一礼，随即吩咐柳通等人将礼物搬进陆家阁楼，同时对柳玄示意，他自己去没事。
候考挥了挥手，碎念念的道了一声：他不喜欢读书人的繁文缛节。
柳长青装作没听到，一人进了陆家院内。
此前来过，这次再临，才发现这小院布置不凡，处处灵气逼人，竟没有一处景致突兀，让人觉得并非人力所布。
来到小楼前，柳长青才发觉脚步有些沉重，陆小曼的身影在心里浮现，让他心跳加速。
怎么了嘛，自己前世好歹也是个浪荡人物，啥大波大浪没见过，就一个稍微漂亮点的小姑娘，就让人这么难受，莫非是身体在作怪。
柳长青吐了一口气，停下了心底的情绪，深呼吸之后便上了小楼。
陆小曼静静的站在栏杆边上，面朝着青湖，粉白相接的仙女裙随风而动，丝带束着三千青丝，长发及腰便是如此，修长妖娆的背影，尽显少女风情。
柳长青缓缓的踩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向阁楼上走去。
叮咚叮咚的脚步声，让陆小曼长长的睫毛微微挑动，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环顾四周，一张古朴的圆桌，上面摆放着不常见的水果，一张玄琴摆在几案上，几案旁半人高的古朴香炉缓缓的散发着青烟，阁楼三面栏杆，墙面是一副青帝白帝恩爱的水墨画，意境深幽，恍如隔世。
熟悉的背影，让柳长青心跳又快了几分，他的目光最后停在栏杆边的人儿身上，由上往下，每一眼都有心跳声溢出。
陆小曼凤目紧闭，小嘴嘴角抽动，有些不耐柳长青的放肆。
柳公子，你如此行事，可曾想过，小曼今后如何见人。
陆小曼轻轻的说到，语气轻柔，却没有幽怨的声调。
柳长青早已环顾四周，不见夏仁杰等人，心里早已七上八下，此刻听到陆小曼的话，恍然醒悟。
又见陆小曼转身，两人面面相对，瞬间惊陷于陆小曼的颜值，心跳更是快了几分。
前世，什么美女没见过，电视上，杂志上，二次元里。
陆小曼的美更甚自己所见，且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身边，呼吸之间，便能感受到她的芬芳。
一时之间，柳长青忘记了说话，就是早定的腹稿，此刻也真切的忘记干净。
上两次那种情况绝不可现，不能丢人。柳长青心里暗暗道。
在下青河柳长青，见过陆姑娘。之前两次冒犯，请陆姑娘多多包含。
柳长青拱手道，本来还想解释一番，却及时收住。
开什么玩笑，对一个女孩子最大的侮辱就是，你长得与谁谁很像，而我喜欢那谁谁。
柳长青心想，自己聪明了。
陆小曼怎不知柳长青作的什么怪，毕竟曾经灵魂交汇，她所知柳长青甚至超出了弄懂自己。
呸，真不要脸，给了台阶不下，偏偏往上爬。
陆小曼想是这样想，可嘴上还是说道：
柳公子性情中人，不拘于俗。小女子有疑惑，不知柳公子两次将小曼误认，是谁家女子这般了得，让柳公子如此倾心，忘然所以。
哼，看不羞死你，还敢对本姑娘耍流氓，本姑娘便偏偏挖苦你。
陆小曼心想，却不知在柳长青听来，感觉到了些醋意。
苦恼的柳长青，被对症下药，他本不擅长对女孩子说谎话，也不知道陆小曼这么了解他，于是内心开始纠结。
被压制了，有种全面压制的感觉。这是柳长青心里的写照。
是继续爬，还是果断下。
在下曾在梦里认识过一位姑娘，她与陆姑娘十分相似，让在下倾心不已。
只可惜，梦终究是梦，一朝梦醒，如若隔世。
还请姑娘见谅。
柳长青如此回道。
噢，那公子可真是重情重义，梦醒隔世，难怪公子会那般无措。
陆小曼淡淡的说道。
这坏人，油嘴滑舌，不过毕竟是他心里的刺，本姑娘念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便不为难你了。
陆小曼心想。
柳公子这般厚礼致歉，实在令小女子动容，之后必然遣人将公子的为人宣扬一番，为公子扬名。
陆小曼眼里闪过一丝狡捷，微微笑道。
笑如春风拂面，千尺深潭，一叶波起。
柳长青看呆了！
啊，陆姑娘不必如此！
俗话说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姑娘可知其意。
柳长青面露红润，想到了前世追求她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厚脸皮，如今也这样，难道这就是宝贵经验。
这一下，动容的是陆小曼了，她本想顺水推舟，毕竟她以为柳长青对那个与自己长得十分像的女孩子坚贞不悔。
哪知道这人竟然真的对自己有意，而且还那么明显。
谁是你的好配偶啊，我才不是呢！
真是见色忘义，不，是花心大猪蹄，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面上羞容，陆小曼不知觉的捏紧衣摆。
小女子不知！
陆小曼干脆的道，只是她不知，所显露的神色分明是知道。
柳长青没有放过陆小曼脸上的神色，觉得下了一城，宝贵经验果然宝贵。
于是柳长青开口便转移话题聊道：小曼姑娘有什么喜好。
陆小曼知其意，脑海中浮现两个字：渣男！
渣男柳长青！
心思很多的陆小曼渐渐放松了下来，渣男的那一套，不适合她，也打动不了她。
喜欢玩，喜欢吃！
陆小曼回道。
这个回答让柳长青意外，可更意外的事情不断的发生。
只见陆小曼走到桌前，便坐了下去，哪有刚才那文静淑女的模样。
走那几步路的样子，若灵狐度步般洒脱，似乎全然没把柳长青当外人，当回事儿。
柳长青本不是正经人，灵魂深处亦是洒脱不羁之人。
有道是：何其幸甚，与子同行。
柳长青扫开前袍，亦是含笑的追到桌前，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陆小曼拿起了水果，咬了一口，嚼着果肉对柳长青问道：
累吗？
柳长青正兴奋，听到陆小曼的话，随口便答道：
装模做样，其实挺累的！
陆小曼表情疑惑，瞅了一眼柳长青说：
你不是应该该说，男人不能说自己累吗？
啧啧啧，你果然不是男人，长得娘都算了，说话也娘，没救了。
柳长青憋了一口老血，说不出话来，这什么跟什么。
洒脱的柳长青，其实话不多，只会顺着台阶往上爬。
可陆小曼恰好不给他台阶。
吃果子吗？
陆小曼看着憋屈的柳长青，忍不住想笑，随即递了一个果子给他。
柳长青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果子，见忍住不笑的陆小曼，气得两口老血上来。
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很甜，润人心脾。
柳长青表情凝固，看了看陆小曼。
噢，这是灵果，好东西，比你那……
陆小曼想说，比你那五谷陈酿好多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随即止住不提。
柳长青却有了兴致，随即说道：
这种灵果我好像吃过，小时候一个小女孩给我的，别说，她也长得像你。
陆小曼投给柳长青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她知道，柳长青钢铁毛病发作了。
啃着灵果，不见陆小曼回话，柳长青欲找话题。
你请我吃灵果，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我那里工具齐全，我会很多种汤底。
柳长青卖弄道。
陆小曼有点意动，火锅那东西，确实容易让人上瘾，不过想到之前柳长青给自己烫菜，细心照顾的样子，她有些犹豫。
柳长青看出了陆小曼意动，于是紧接着道：
我还会煎炒蒸煮，弄各种好吃的食物，椒盐大虾，水煮肉片，辣子鸡丁
……
听着柳长青报菜单，各式菜样都浮现于陆小曼眼前，她看过，也知道，但没尝过，应该都挺好吃的。
不行，这个坏人心思不纯，她便是被这样骗去的，可我还没吃过，再说我不可能被他给骗了。
为了打断柳长青的诱惑，陆小曼不得不说道。
你别说了，说的我都上头了，说一千遍还不如做给我吃呢！
柳长青连忙起身，嘴里叼着啃了一半的灵果，手疾块的摘下，随即开口道：
去对岸，我便住在那边，现在过去我便给你做。
陆小曼看着柳长青滑稽的样子，笑了。
柳长青看呆了。
感觉到柳长青犯痴的目光，陆小曼随即正色道：
明天再去，今天去的话，院外的人还不认为你把我娶了。
柳长青笑意自来，说：
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谁不来谁是小狗。
笑容那么妩媚，声音那么撩人，说话那么可爱。
陆小曼呀陆小曼，如果我柳长青让别人把你抢走，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柳长青在心里歪歪着。
你才是小狗，说了明天来就明天来，好酒好菜给本姑娘伺候着，不然……
陆小曼想说，不然本姑娘就不理你。
可一想，如果自己给那坏人台阶，他会不会以为本姑娘对他有意了。
哎呀，贪什么不好，贪吃，那坏人已经得逞了。
陆小曼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答应得太早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