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的神色不太好,这几天你总在照顾那个桃源弟子,是不是累了?”面对楚南枝看似关心的询问,玉蟾宫摇头道:“没什么。”
玉蟾宫望着实力越发突出的弟弟,叹息道:我与他能力的差距越来越大,我有自信不输给楚家任何男子这句话,怕是很快就要说不出口了。
风吹竹响,玉蟾宫正自出神,楚南枝忽然说要去找穆辰息,玉蟾宫心生落寞也想自己独处,便起身离开,背后的弟弟出声阻止道:“姐姐稍等,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爹爹给了我很多的秘籍,只是我学得慢,许多问题,家中无人点化。姐姐天资聪慧,不如我们一起学习,相互帮助之下,也可进步得快些。”
“这种话不可瞎说,楚家秘籍你怎能擅自外泄?”玉蟾宫虽有心动,却不愿牵连弟弟,于是出言拒绝,楚南枝出言道:“姐姐的天资不该被埋没,我是真心敬仰你的能力,为何要拘于礼法?”
这番话正中玉蟾宫的心思,只是仍是摇头拒绝,然后摸摸他的脑袋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轻盈地飘荡在竹林之中,“这世界上很多东西,你不懂,我也不懂。”
“穆爷,既然来了就出来呗!”楚南枝见玉蟾宫离去,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厉,穆辰息从竹林后走了出来,说道:“你们姐弟团聚,我自不好打扰。”
“所以就躲在后面偷窥,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等癖好!哈哈,开玩笑的,别生气嘛,小白可不像你这样爱摆脸色!和你说件有趣的事,你可知道姐姐为何去救楚文城?”
“你说你二哥?他是你们的亲人,身处敌营,自然要去救。”
楚南枝虽是含笑,眼神却泛出丝丝轻蔑,“楚文城自小便深受爹爹痛爱,却不像别人目中无人骄傲自满,他非常可怜我们这些被爹爹放弃的孩子,他见姐姐好学聪颖,便偷偷私传楚家秘术,这本是两个人的秘密,可惜在这个家里,还有我知道。楚文城给姐姐许多书籍画卷,只是再多的书,也终有学完的一天,所以姐姐才会对救楚文城的事情那么上心。”
穆辰息因玉蟾宫清高孤傲、从不将人放在眼中,对她本来就很厌恶,今日听了这话,反感更加深了一分,“天天听你喊姐姐喊得甜,原来你也不喜欢她。”
“怎么会,我很喜欢小姐姐啊!长相美貌博览群书,高人一等自然傲世轻物,你和小白留恋烟花之地,欣赏女人的眼光低俗浅薄,自然无福消受。”
穆辰息摇头笑道:“哼,这种歪理,也只有你能说得理直气壮。说到冷淡,你和她一样,你二哥死了,怎么我看你一点也不伤心?”
“他活着的时候,爹爹将所有的宠爱都分给他了,没有一点留给我们这些废物。他死了之后,爹爹便对我视若掌上明珠,我怎么会希望他活着?更何况,楚文城和两个姐姐的关系都很好,让我更加厌恶,我讨厌任何一个分走姐姐爱的人。”
“你还真是孩子气,不过玉蟾宫马上就要出嫁了,待她离开这里后,你们恐怕很难再见面了。”
“是啊,我也很伤心呢!不过,我也有在努力……”楚南枝点头叹息,在这个世界上,想要独占一个人的爱,实在太难了,“我最近在认真地学习镜花傀儡,这可是楚家的最强悍的法术,可以将死人制成傀儡,任你摆布听你号令……穆爷,怎么你的脸色不太好?”
“你想做什么,我大概猜得到,不是我说你,和你的身体比起来,你的脑子才是真的不正常。”穆辰息连连摇头,楚南枝闻言怏怏不悦,正要反驳,忽见远处走来一位侍女道:“三少爷,时候不早了,老爷命你去书房等他,是教习阵法的时候了。”
楚南枝点头答应,与穆辰息分开后来到书房。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摆着几件冰凉厚重的叶檀雕花桌柜,一片清冷。楚南枝走到书柜前,转动机关打开书柜,只见里面堆满无数秘籍,均由羊皮锦缎制成,乃是数百年前楚家离开楼兰国带走的珍贵宝物。
楚南枝两眼一转有了主意,费力地伸手取出某一层上的书籍扔在地上,笑道:“这些书我记得,楚文城当初给过小姐姐不少。”
楚文城口念咒语,只见地上乱成一团的书籍熊熊燃烧化为灰烬,屋子瞬间充满了焦糊的味道。楚文城挥手之间,窗户应声而开,气味和灰烬随着清风飞出屋子,消失不见。
楚南枝看着窗外出神,正在此时,楚随州走了进来,见窗户大敞,大风毫无顾忌地刮入,生怕楚南枝身体虚弱难抵风寒,皱眉道:“怎么侍女这么开着窗户就走了,留你一人在这儿,万一你因此病情复发,我定饶不过她们!嗯,怎么回事,书柜为何被人打开?南枝,这里面的书籍本是楚家绝学,绝对不可被外人看到,我叮嘱过你许多遍了,为何不记住?”
楚南枝神色犹豫地抬起头,似乎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爹爹,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天色幽深山石清凉,清风吹散薄雾,竹叶随之片片落下,一点灯火忽然亮起,点亮无数的孤独与悲凉。玉蟾宫一人坐在烛光之下,轻轻摩挲着桌子上摊开的书籍,那书上满是故人的气息,令人沉迷留恋。
玉蟾宫正缅怀旧情,忽听一人一脚踹开房门!玉蟾宫心生不悦,正要起身查看呵斥下人,不想抬头一看花容失色,那人竟是楚随州!
此时应是族长教授小弟课程的时间,怎么会到我房里来?
因见楚随州行动反常、气色不顺,玉蟾宫知道事态有变,急忙镇定心神,起身行礼道:“参见族长,不知如此深夜,族长因何事找我?”
楚随州见她神色如常佯装镇定,冷哼一声,“那城,我问你一句,你可有偷学楚家秘术?”
“即便给我一百个胆量,我也不敢!”楚那城闻言大惊,急忙跪在地上,两人神色各异陷入僵持,不想大风突兀地闯入两人之间的空隙,桌上轻薄的羊皮纸随之缓缓摊开。
羊皮翻开落下,声音细微清脆,却触目惊心震动人心,楚那城如芒刺背不敢抬头,楚随州走过去,伸手便要拿起那卷书,楚那城心惊胆战之下急忙起身,抢过那本书抱在怀中,脸色苍白不敢言语。
“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