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计塔南路,加长型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路边,回头率高的可怕。
管家打开车门,诗怀杰旋即快速钻进门外侍者早早撑起的伞下。
“少爷,车快到了。”帮诗怀杰打着伞,侍者恭敬的说。
“没事,不急。”
呼吸着雨夜潮湿闷热的空气,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诗怀杰环顾四周,正当他陷入短暂踌躇的时候,一辆橙色的兰博基尼从远处驶来。
车子保养的很好,以至于雨水落到引擎盖上再通过光线折射就会发出晶莹剔透的光。兰博基尼在诗怀杰身旁缓缓停下,只见驾驶室里另一位侍者手脚利索的拔掉车钥匙开门下来。
“少爷,路上有点小堵,迟了几分钟实在抱歉!”小跑着来到诗怀杰面前,侍者一边道歉一边将车钥匙交给诗怀杰。
“晚高峰可以理解,没事了你忙去吧,那老艾我先走了啊!”接过车钥匙戴上墨镜潇洒的朝兰博基尼走去,过程中诗怀杰还不忘回头朝自己的私人管家比了个大拇指。
“少爷注意安全,慢点开,有事记得call我,另外替我向诗怀雅小姐问好!”坐在劳斯莱斯的驾驶室里,管家老艾目不转睛的盯着后视镜里诗怀杰远去的背影会心一笑。
半响,诗怀杰发动兰博基尼与劳斯莱斯呈反方向分道扬镳。
“喂,老姐,你他妈……你他妈什么情况,你怎么跑哥伦比亚来了呀?”手机放在仪表盘前的凹槽里连着车载电话的蓝牙,系着安全带的诗怀杰一边开车一边惊讶的问。
“吼,瞎子老弟终于看到消息知道来电话了?”
“切,我跟你说,还好我瞟了眼微信,我要是没看到,今天绝对放你鸽子。”调侃着说完,诗怀杰撅撅嘴。
“你敢!?哎对了,先问你个事,你带钱包了吗?”期待的问,诗怀雅白嫖心切。
“带了啊,怎么啦?我靠!你丫不会吃饭不带钱吧?”不愧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反应快的惊人,听罢诗怀杰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什么叫不带钱!是故意不带钱!吃就吃你!吃的-就-是-你!你别给我阴阳怪气!”
“哎哎哎?老姐!你还讲不讲道理了?你还讲不讲道理了!你自己有钱还吃我?唉话说你在龙门近卫局干那么多年,人民警察廉洁奉公的光荣形象感情你是一点没学会呗?!”心态大崩,望着十字路口亮起的黄灯,诗怀杰手握方向盘开始有意识的减速。
“廉洁奉公?可以啊!我当然可以廉洁奉公!但是…..就凭你~我亲爱的老弟啊~就凭你~你也配?配钥匙吗?你配几把?”说不过就加入,诗怀雅反手也学着阴阳怪气起来。
“诶诶诶,过分了嗷!说脏话爆粗口!个市井悍妇难怪没人要~”无语的摇摇头,诗怀杰反击道。
“吼,死赌狗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嗯嗯,我是好不到哪里去,咋俩一个妈生的,我好不到哪去,那不就说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吗?!”
字字见血,针锋相对,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字里行间咬牙切齿,唾沫横飞,简直恨不得隔着屏幕就把对方按在地上痛扁一顿,就这样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一路,直到诗怀杰将车开进浮水印维多利亚餐厅的地下泊车场这才消停。
“你到哪了?我都快饿死了!你快点行不行啊!?”
“到地下了到地下了,你自己先点了吃不就完事了吗?这又不是家族聚会,人齐了才能开饭!装什么狗屁清高嘛~”锁上车,诗怀杰说着朝不远处的电梯间走去。
泰拉时间9:00;浮水印维多利亚餐厅;三楼。
“诗怀杰少爷这边请。”
“谢谢。”先前从诗怀雅口中听闻碧翠克斯家大少爷要来的消息,于是为了在股东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也为了不给开在维多利亚的总店丢脸,那位西装革履的餐厅经理在接待完诗怀雅后便一直守在楼梯口等待着诗怀杰的大驾光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经过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漫长等待,他领着姗姗来迟的诗怀杰走进诗怀雅所在的包间。
房门轻轻打开,餐厅经理细心的撑着门等到诗怀杰完全走进屋子才将门慢慢带上。
“哟,还真来了。”摘下墨镜看向落地窗前姐姐的侧影,诗怀杰笑说。
“哼,难不成呢?我可没那闲工夫忽悠你。”转身回望,诗怀雅说着抬手撩了撩自己身后那头娟秀的淡黄色卷发。
“你飞机上没吃啊?”转悠到桌子旁边,诗怀杰接着问。
“没吃,就指着晚上敲你这顿了。”
“靠,没看出来你丫还是有预谋的?怎么一个堂堂正正的龙门警察尽干些小偷才会干的事呢?贱不贱呐~”脱下夹克落座,诗怀杰一边吐槽一边翻看起已经摆在餐具旁的菜单。
“你再说一遍?”脑门爆筋,诗怀雅眯起眼睛。
“我再说一遍!你!堂堂龙门阿sir尽干些小偷事!”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诗怀杰抬头一字一顿的说。
“岂可修,你……你再说一遍试试?!”表面和蔼可亲,实则拳头梆硬,诗怀雅恼火的继续问。
“我再说一遍!我再说十遍!我再说一百遍!你!堂堂龙门阿sir……..哎哎哎,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气死亲姐不偿命,正当诗怀杰打算再说一遍时,诗怀雅不知从哪猛的掏出来个流星锤。
“哎哎哎,老姐!我警告你啊!我警告你!你可是龙门警察!警察杀人……警察杀人可是重罪!”拴住流星锤的铁链晃动着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一下子怂了,诗怀杰大叫着闪到桌子后面。
“不不不,这不是杀人,这叫防止家丑外扬~”两眼放光,脸色阴沉的诗怀雅熟练在半空中的将流星锤高高甩起,呼呼生风。
“神tm家丑外扬!我在录像我跟你说啊!我在录像!你别乱来嗷!姐姐锤弟弟……这应该……这应该也算家庭暴力吧?”哆嗦着举着手机,现在诗怀杰哪里还有先前在车上与诗怀雅吵嘴时的勇气,只见他指手画脚的说完绕着桌子和诗怀雅周旋起来。
“嗯?现在知道怂了?现在知道怂了?你刚才在电话里不是很嚣张嘛?怎么?看到家伙事知道怂了?”看着面前诗怀杰不停逃窜的狼狈模样,诗怀雅手中流星锤的转速不减反增,越来越快。
“不是….不是,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害我的!钢筋铁骨老妇女!野蛮暴力叉烧猫!老姐…老姐你这样可嫁不出去嗷!”一边拿着手机录下诗怀雅对自己的暴行一边围绕方桌与诗怀雅兜起圈子,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诗怀杰满嘴屁话,求生欲爆棚。
“我嫁不嫁的出去要你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
“好好好,行行行,老姐你牛你牛你最牛,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这样总行了吧!我错了!”眼瞅那长满柳丁的大锤就要迎面砸来,诗怀杰最终还是招架不住诗怀雅咄咄逼人的武力威胁求饶道。
“嘴还欠不欠了?”
“不欠了不欠了不欠了!姐姐大人都对!姐姐大人都对!是小的嘴欠!是小的嘴欠!小的应该掌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码!这样….这样!我们把锤子放下好不好?先把锤子放下!”油嘴滑舌的答应着,诗怀杰假模假样的扇了自己两巴掌,他彻底屈服。
“那你买不买单?”流星锤的转速慢了下来,诗怀雅傲娇的撅撅嘴。
“买买买!姐姐大人您今晚想吃啥就吃啥!想喝啥就喝啥!我请你!我请你行了吧!”面对近在咫尺那最为纯粹的暴力,毫无战斗力的诗怀杰只得无奈妥协,只见已经绕着桌子跑完不知道多少圈的他双手撑腰,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着。
“哼~这还差不多~”不紧不慢的收起流星锤,达到目的的诗怀雅又恢复到先前的平静。
烛光摇曳,熏香弥漫,寂静的雅间里两人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这是姐姐与弟弟的会面,同时也是龙门近卫局与雪怪小队的第一次直接接触。
诗怀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她是自己的姐姐,更是龙门近卫局的高级警司,象征龙门。但诗怀雅不同,她只知道坐在对面的是自己那个许久未见,超爱赌博的弟弟,其他一概不知。
此刻碧翠克斯家族的江山仿佛被命运的利刃劈作两半,一半属于龙门近卫局,而另一半则属于重获新生的雪怪小队。
“你伤好了?”
“废话,我伤要不好我能坐你面前。”伴随佳肴一到接一到的奉上,开胃菜环节,二人开始谈话。
“那看来…..那看来你伤的不重啊~”从竹篮里拿过一片面包均匀的抹上黄油,诗怀雅啃了一口。
“幸运,多数皮外伤,腿上的伤稍微重一点,不影响走路,问题不大。”看样子似乎不饿,诗怀杰怀抱双手翘着腿眼神上下左右的瞟来瞟去。
“切,没事,没事你不会跟爸妈说清楚,亏的我从龙门大老远过来,怎么?都以为龙门警察是那种下午三点准时饮茶的大闲人是吧!?”把剩下的面包全部塞进嘴里,诗怀雅擦擦手。
“诶,你这话说的!我可没让你来嗷,是你自己要来的,我都跟他们说了我进医院了,那不就代表我没事了嘛。”
“就一句我进医院了?就这?然后一点具体情况都不说?那医院里的地方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进的是ICU还是太平间?真是麻烦顾忌一下担心你的人好吗?”厉声教育,诗怀雅的姐姐形象顿时伟岸。
“好了知道了,我没事,你一会打电话帮我跟爸妈说就是了。”
“我不说!你自己说!自己的事自己处理!看给你惯的!一身臭毛病!”抿了口醒好的白葡萄酒,诗怀雅说完冲诗怀杰翻翻白眼。
“害,自己说就自己说呗,这么凶干嘛,跟个八婆似的!哦对了,那你今天住哪,酒店还是我那?或是直接回龙门?”
“当然去你那啊!有房子干嘛还要住酒店?回去的话不急,既然都请假了,还是打算多留几天的,我准备看看天空树…..顺带…放松放松。”放下高脚杯,诗怀雅扭头望向窗外被夜幕笼罩的天空树废墟。
“行,不过天空树现在你只能在外面看,里面是进不去的,除非你在哥伦比亚政府有足够硬的关系。”作为天空树爆炸事件的当事人之一,诗怀杰竖起一根手指提示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不过我还有个另外的事得向你打听一下…..”
“什么事,你说。”
“天空树爆炸的时候你在现场对吧?”
“嗯哼,没错。”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天空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上身微微前倾,突然诗怀雅一改悠哉的面容严肃的问道。
虽然没有完整经历天空树爆炸事件,但诗怀杰大致能猜到后来在天空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想必天空树广场上那几根的高耸的冰柱就是最好的证明。
事情的真相往往都是极其复杂的,就像此次的天空树事件一样,这牵扯到一场以感染者发起的新革命。
“发生了什么?你…你真想知道?”皱皱眉头,诗怀杰试探性地反问。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既然都这么问了,那肯定是真想知道啊!”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咯,我啥也不知道…”
为了冯帝月誓死追随的东西,也为了不给自己的组织带去多余的麻烦,直面龙门高级警司抛来的问题,诗怀杰毅然决然的选择隐瞒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