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象中来得顺利,脊背里寄宿异形的猞猁少年被降服了。
黑绿色异形如同弯月般锋利的爪牙狂暴的挥砍,无可匹敌的蛮力差点将柏林大桥坚固的桥身拦腰斩断,不过好在它没能坚持多久就产生了体型剧烈缩水的情况,并最终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在场有四名赦罪师见证了猞猁少年背里东西的威力,经过协商,他们决定把猞猁少年连同他背里的东西一起送进“冰窖”。
冰窖是个位于卡兹戴尔郊外专门用于关押持有强大源石头技艺嫌犯的特殊监狱,在卡兹戴尔内战结束后不久才陆续建成。
如果你有幸见到这里的模样,你会明白什么是人间炼狱。
在这里,一个零下40度的圆形密闭空间,嫌犯将被十二根比自己躯干还粗数倍的金属环锁禁锢。倘若没有赦罪师或者皇帝的召见令,他们将永无止境的被束缚在这离地约有一百米深的圆柱形底部孤独死去。
覆盖冰霜的环锁接连微晃,撕心裂肺的哭嚎从深不见底的冰窖底部袅袅升起,猞猁少年为自己的暴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确诊~他患有很严重的记忆断层和解离性人格障碍,活脱脱就是个……就是个……完美的精神病~”冰窖外侧的走廊上,欧根穿着白大褂边说边朝卡洛斯走来。
“废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有精神病好不好!能不能讲点实际点的?比如他背里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拿下脸上的羊骨面具栓到腰间,卡洛斯没好气的反问。
“额这个么,他背里的是一种有机生物体,不过那玩意已经和他的脊骨融为一体了,我们无法将它取出来,毕竟如果强行把那玩意取出来,他百分之百会当场死亡。”摆摆手,欧根回答道。
“哦对了卡洛斯,我们这边怀疑他不是原生人类。”
“什么?不是原生人类!?”
“对,不是原生人类,啧,你别看他表面长了张菲林族的脸嗷,但据我们推测,他以前很有可能是某个生物兵器开发项目的实验体,也就是我们口中常说的克隆人。”眉飞色舞的说着,欧根看了看窗外黝黑的冰窖。
“何出此言?”
“你看啊,他背里那个黑绿色的东西破坏力如此之高,再加上那还是个有机生命体,这足以断定将那玩意植入他体内的手术是一场生物手术,而想要做到让有机生命体与人体达成共生关系,这需要极其丰富的专业知识,极其深度的医学水平和极其专业的临床技术。”连用三个极其,欧根夸张的说着点点头。
“你说简单点,你直接说这这需要很艰难的手术过程,和很繁琐的实验研究就行,是不是这意思?”听罢,卡洛斯随即反问。
“对!就是这意思!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艰难和繁琐,是登天般的艰难和繁琐,要知道生命体和生命体之间很难达成共识,更别提共同生活在一具躯壳里面。在这过程中,只要两者之间稍微产生一点点排斥,宿主很可能就会直接爆体而亡,然后被植入的那个有机生命体也会随着宿主脏器的极速衰竭而死亡。”头头是道的说,欧根开始指手划脚。
“这种精细程度的手术容不得半点差错,成功率也是微乎其微,可以说,能操作这种手术的人,那绝对不是一般人。”得出结论,欧根匪夷所思的说完敲敲窗台。
“这么厉害?那这种人泰拉应该很少,话说这种手术我们赦罪师能做么?”
“能,我们当然能,有设备,有人力,有精力,当然能做。但要做这个,可是会耗费大量时间的,我估计即使我们赦罪师连同赦罪师元老会全员投入这个项目,也起码需要耗费一年时间。毕竟这种实验的一死亡率极高,二成功率极低,三属于极端实验类别。另外我们不能在活人身上做这个实验,那样太不人道了,要做我们也必须像那个人一样起码弄出数以百计甚至数以千计的克隆人来当实验体,这是最佳方案,不过也只有这一个方案。”手指窗外猞猁少年所在的方向,欧根长叹一声说道。
“oh shit!天呐,别他娘在我走之前捅出那么大的篓子。”猛地一跺脚,卡洛斯听完愤恨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至于我们为什么断定他是克隆人,我想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这种生物兵器的开发实验成功率低,需要大量实验体,也就是克隆人,而克隆人想要存活就必须获得一定的记忆和人格,这也就解答了他为什么会患有严重的记忆断层和解离性人格障碍。”
“因为本来就是实验体,所以我估计实验者也完全没把他们当人看,为了提高效率,她给他们植入了不完整的记忆和人格。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的实验最后到底有没有成功,但我想她肯定料不到有一个实验体居然从中活了下来。”凝视黑暗深处不停发疯的少年,欧根嘴角微微上扬。
“要查这个人是谁么?还是说连着整个实验项目一块查?”
“查,当然得查,我们已经在查了,不过暂时还没结果就是了。”双手叉腰,欧根愣头愣脑的回答。
“好那你们慢慢查,忙一整天记得记得休息,时间差不多,我该赶我的早班机去了。”
“哎哎哎,卡洛斯你等会,蹭个车蹭个车呀。”
“嗯?蹭车?你也去机场啊?”
“对啊,兰开是谁!他我大哥!那我大哥的第二百零一次复职会议!我能不去吗?!”伸手抓住卡洛斯远去的肩膀,欧根自豪的比了个“我朝勇的“的手指笑道。
“哦那行,那你过会记得投你大哥一票。”丝毫不嫌弃欧根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卡洛斯边走边说。
“啊没问题!唉不对!啥叫我记得!我难道不是每次复职会议都投给他的吗!?”
泰拉时间清晨5:30分;卡兹戴尔首都国际机场一号航站楼;三号登机口。
今天的一号航站楼里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别问,问就是机场知道赦罪师今天要搭成的班机会在一号航站楼出发,而他们已经识相的提前一天清空了这里的所有人甚至是地上的任何一缕灰尘。
叮当——塞入硬币,罐装的冰镇可乐从墙角的自动贩卖机里应声掉落。
“你真的…..真的不打算跟嫂子说一声啊。”广告牌前,欧根拎着双肩包。
“这有啥可说的呀,说了,指不定又得大吵一架呢。”从取货口拿起可乐,卡洛斯面无表情。
“诶!卡洛斯欧根!走了走了!”这时,人数寥寥无几的登机口传来腓特烈大声的呼唤。
“简单,微信,发条语音,我先走了啊,你一会跟上来……来啦!”随口说了个主意,欧根转眼掉头跑开了。
在自动贩卖机透明的玻璃窗前沉默许久,卡洛斯最后一个抵达登机口。
“卡洛斯先生,您的票没问题,这边登机。”
“唉谢谢。”柜台小姐和蔼的说着将验完的登记牌交还给卡洛斯并指出连接飞机的天桥入口。
“安娜,我已经上飞机了,你不用担心,还有真的对不起安娜,我实在没办法抛下兰开斯特的事情不管,你知道的……你知道每一次复职会议的展开对我来说就意味着一次机会,我必须抓住他……我必须抓住他,真的对不起安娜,真的对不起,我无法违逆,因为这是卡洛斯和兰开斯特家族的契约!”拄着行李箱快步穿过天桥,飞机涡轮旋转产生的噪音随之而来。
透过天桥的玻璃,卡洛斯拿着手机满心愧疚的对着麦克风诉说起自己的真心话。
“我对不起你和卡洛斯,真的真的对不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等我回来补偿你们,真的……我….我我没有办法,等我回来好吗?给我一个机会!等我回来!”上了飞机,卡洛斯说完松开死死按着手机屏幕的大拇指然后随意坐到一处空座上。
两条长长的绿色语音消息发出,五分钟过去了,眼看还没收到回复,卡洛斯旋即一下靠到椅子的椅背上感到万分紧张。
“呜……呜呜…..呜呜呜!卡洛斯你这个骗子!卡洛斯你这个大骗子!”长按语音消息,点击语音转文字的按钮,黑洞洞的被窝里,本就失魂落魄的安娜看着卡洛斯句句诛心的文字,情绪瞬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卡洛斯你个混蛋!你就是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把头用力的埋进枕头,安娜顿如孩子般号啕大哭。
“呦呦呦,孩子你怎么哭了!?你怎么哭了孩子!?发生什么事啦?啊?发生什么事了哭成这个样子啊!?发生什么事了呀!?”在门外听见屋内传来明显异响的安娜母亲闻声推门进来。打开灯,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快哭成泪人,老人家赶忙慌张的坐到床头安抚起来。
“妈!!!卡洛斯不要我们了!!!”
泰拉时间早晨6:30分;乌萨斯贝加尔湖。
“你们今天既然由我代班,那就必须遵守我的游戏规则。”领着几队左臂上别着乌萨斯国徽的复仇者与寻仇者爬上一个春风拂面,绿草如茵的小山崖,兰开斯特头也不回的沉声低吟。
“看见前面的湖没有?”
“看……看见了。”人群的回答声参差不齐,结结巴巴。队伍前端,两个红刀哥头冒冷汗。
“在这,每人,拔刀,往湖面上斩,剑弧轰起的水花二十米算及格,三十米良好,四十米优秀,好开始吧。”语速如同赶着投胎一般快,兰开斯特冷冷的哼唧完便晃悠着走到山崖边一块磐石上落座。
“啊这……这……这怎么可能啊?”
“对啊这怎么可能啊!剑斩激起的水花要二十米高!这…..这简直比跟罗德岛的干员对线都难!”
“是啊是啊!这怎么可能啊!”话应刚落,队列中传来阵阵不可思议的唏嘘。
“安静。”
又是一声哼唧,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排队一个一个来,先及格的先回去,我可不希望你们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到家而导致你们自己赶不上今天的晚饭。”右眼半睁着坐在石头上,兰开斯特手扶头顶斑驳褪色的羊骨面具念道。
“不!这不是吃不吃的上晚饭的问题,这是能不能做得到的问题,兰开斯特先生,我想您的要求也未免有点太为难大家了吧?”人群中,一个胆子较大的红刀哥站出来义正严辞的问。
“为难么?我并不这么觉得。”双手抱头,兰开斯特眼皮都没睁开的回答。
“那好!如果兰开斯特先生您觉得不难!那我想请您来给我们示范一下!如何站在这个位置仅凭剑斩激起贝加尔湖二十米高的浪花!”红兜帽不住的颤抖,只见那个红刀哥愤怒的说完一把举手指向远处安若镜面的贝加尔湖。
“对啊!您别光说啊,先示范一下吧!”
“对对对!示范一下先!先示范一下!”
“哎他说的对啊,要不兰开斯特先生您就先给大家示范一下吧!”
“啊对!跟我喊!示范!示范!示范!”队伍的训练热情被彻底煽动起来,只听他们欢呼雀跃的强烈要求兰开斯特亲自示范。
“就这都嫌难了?你们不是号称什么……什么刀刀烈火么?”兰开斯特轻声反问,腰间红色的红蔷薇之剑与白色的白蔷薇之剑随身摇摆。
“刀刀烈火也不带您这么玩的!”
“你刚才提到示范,很好,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舒展身子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兰开斯特旋即不紧不慢的从石头上站起来。
“好!兰开斯特先生!二十米!说到做到!请!”恭敬的让出位置,那红刀哥打死不信邪。
“嚯,二十米?不不不~二十米那都是我小时候在自家后花园玩玩的高度…….”
“一百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