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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感伤与怀念

一首(Im calling you )突然响起,在没有刻意的去翻译其意思之时,满脑子却已经浮现出了萨米尔曾经哼唱的音调,曲中思念今犹在,不见当年梦中人。萨米尔的回国,自己的角色转变,单身的人,单亲的妈妈,去到哪里,我不再有那个叫做萨米尔的人在家里等我的归来,不再有他每天给我发的信息,一切那么不自然,不热情,不温暖了。

我还没有学会做萨米尔教我的羊肉抓饭,我还不会平铺如萨米尔那般整洁平顺的床,更不会套被子,可萨米尔已经离我而去,平时的日子不再有人帮我晾晒洗衣机里的衣服了,也不再有人偶尔叫醒我上班的时间到了,就这样从一个有家庭的人变成了一个无家的弃妇。

回望过去的这几年,与萨米尔重聚,好像哪一年都没有非常开心非常快乐过也没有非常忧伤过,300多个日子的一年,每一步都是在急切和冲忙中飞速急逝,马不停蹄是形容度过日子的最好形容词,然而每一刻的离去,他却有着萨米尔的陪伴和守候。

离去萨米尔的日子总感觉无法跨越,但是生活仍然需要继续,我奢望着忧伤延续,让自己再次长久的去回忆,可是女儿的学业和抚养的重任由不得我任性和坚持悲伤。我还是照样的上班着,干活着,用永不停息来弥补失去萨米尔的疼痛,用无数的熬夜和忙碌来占据自己受伤的心,在那些日子之前,我从未认真的去思考过,我失去萨米尔的所有悲痛欲绝,但是这一刻我却真心的感受到,我的心犹如针扎着我刺穿着我,我无法呼吸,无法喘气,无法睡觉,闭上双眼我的眼里充满了泪水,我睡去隐隐约约的以为萨米尔就在我身边,但是当我眼含泪水醒来却发现,他平日睡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我的丈夫,我的男人已经回去了,回去了巴基斯坦国,离开了我,离开了我的女儿,而我的女儿从此也失去了父爱,她还是走上了我的覆辙,幼小的年龄失去了本应该拥有的美满家庭。

离婚的女人通常最感觉对不起的除了是自己的家庭,还有就是自己的子女,我不知道萨米尔是否有这样的感觉,但是面对女儿我特别的难过,每一次与她相对,与她交流,我便知道女儿的心里所想,虽然她不曾对我询问细节,但是在日常的生活当中,她不见爸爸的身影也总会问道:

”爸爸去哪儿了”这几个字。

爸爸回去巴基斯坦了,会很快回来见你,你乖乖的好好读书,妈妈会跟你一起的,而你如果想爸爸那么你可以电话她。”

女儿每次在我给与的回答之中很快就会转移话题过后也会慢慢的忘掉,有些时候就算打给萨米尔也只是亲切的喊着爸爸要买礼物之类的,其他的,在她童真的年龄便也无法预料到什么。与萨米尔离婚的时候,萨米尔想着在孩子心目中还是充当着完美家庭爸爸的角色,让我也不要告诉女儿我们的离婚事宜,而我也想着女儿还小不想因为我们的离婚而伤害到她,也就没有立刻告诉她真实的存在。

由于萨米尔之前仍然是巴基斯坦户籍,加上其他条件不符合,女儿在读一年级的时候也没有能上到公立学校,而在深圳这座拥堵的城市,不仅车道拥堵,学位也是拥堵之一的普遍现象之城。和萨米尔离婚,女儿是跟随我的,所以与现在我单方面的条件我是可以去给女儿申请到公立学位插班进入二年级的。于是在网上查询所有的申请入公立学校流程之后,我在李渊的再次帮助和推荐之下让女儿进入了公立学校。

就这样女儿继续上学,我还是继续着工作,偶尔出差的时候就让妈妈过来帮忙陪伴,早晚要是我在国内就接送自己来,但是有些时候却会发现女儿心灵的郁闷和脆弱,甚至有几次女儿也会抱怨为什么爸爸回去巴基斯坦国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不回来了的质疑,而我却还是经常扮演着坚强,扮演着一切都还是完美的样子经常跟女儿聊天和说萨米尔的好的形象。

然而有一次,我临时去四川出差,而飞机却是在早上6点左右,那么我就要提前4个小时动身,于是在女儿还在休息的片刻我悄悄地在她的耳旁告知她我的出差事宜,而女儿好似母女连心不仅醒来而且还留恋的哭泣,而我在第二天下午回来的飞机上却舍不得和眷恋,心情也很沉重,于是借着飞行的时间无法休息也无法看电影之类的,就跟女儿写了一些封并告知我和萨米尔的事情以及我们后续的生活所要面对的一切:

”亲爱的米娜我的女儿

在你的人生的第八个年头,妈妈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想给你写一封信,当然也是妈妈在这八年以来第一次写给你的属于你的信。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心血来潮想给你说说话呢:一是因为这个时候给你写信,妈妈已经知道女儿认识了非常多的生字,可以自己读懂很多妈妈内心的话;二是一直以来妈妈因为工作的事情经常不能跟你一起,所以也无法免受在你幼小的成长阶段,对你给予的爱戴和陪伴不够,对针对这一点妈妈深表歉意。但是宝贝,无论我身处何时,或者我在何处,亦或者我们将来会发生什么,然而今天我却想坦诚的告诉你,妈妈对不起你,由于爸爸妈妈发生了一些事儿,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而后面宝贝将会永远和妈妈一起度过剩下的所有的日子,当然我对你的爱执你之手,定也会陪你到大。

宝贝昨天早上的离别,你睡在我身旁跟我的悄悄的聊话。你问妈妈,如果不久的将来爸爸归来,妈妈是否还会陪你睡觉,妈妈回答是不会,因为妈妈希望慢慢的,你要学会长大,学会独立,所以无论是否将来爸爸归来或者不回来,妈妈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锻炼你独自一个人睡眠的习惯,这跟妈妈是否爱你或者爱爸爸都没有关系。重点是妈妈觉得你是我心目中优秀的女儿,你可以自觉的自己完成作业,那么我也相信你可以独立的睡觉。而今天妈妈和爸爸离婚了,那么你就应该学会更加的坚强面对,妈妈能做的也是希望你必须坦诚接受所有的现实,毕竟这一场破碎离别的仗妈妈需要你跟我一起抗争,我也知道现在告诉你显得特别的残忍,但是女儿,请再次原谅妈妈,我曾经无数次想着隐瞒徘徊犹豫,但是我知道女儿你迟早有一天会知情,妈妈不想等到你长大成人了就告诉你,然后在中间的漫长的岁月里面让你忍受着煎熬和等待,所以与其那样,妈妈宁可你现在翅膀和心灵受伤而后尽快的恢复最后完整与健全,宝贝对不起,是妈妈的过错,没能给与你至始至终的完整的家,但是我相信女儿你会好好的,会更加优秀的接受和面对,对吗。

女儿这次聊天虽是悄悄话,但我觉得气氛让我难过甚至惭愧,因为我给了你一个你并不能接受的答案,你哭了!可是女儿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你难过的哭着睡觉的时刻,妈妈心里真是糟糕透了也舍不得极了,因为妈妈在的士上反复的自问与反省,为什么每次的出差你总会问我一些大人应该考虑的问题,其实妈妈知道那是因为你缺乏安全感,为什么会这样的状态,这跟妈妈爸爸的不合格有关,因为我们的迫于生计与上进,我们拼命的工作,忽略了家庭,导致你也跟我一样从小过着不经常在妈妈身边的生活,但是女儿,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比妈妈幸运多了,至少我是经常有回到你身边,睡在你身边,早晚有接你,甚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给予你这八年来断断续续在一起生活的每个早晚的温暖的妈妈的吻。

女儿这一切的动作,或者说一切的肺腑千言,最终妈妈只想告诉你,在你成长的年华,你要足够感觉幸福,足够欢乐,足够内心强大,因为妈妈永远会为你承诺,你的童年,你的每一步的践越,妈妈都在陪着你,也会一直陪着你,直到妈妈老矣。

女儿第二个我想跟你表达的感受就是:

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接你回家的路上吗?你和你的同学C一起,因为C是你们班里很优秀的学生(当然你也很优秀,妈妈也深刻的清晰的看到你的小博士的名誉高挂校园荣誉墙上的照片,妈妈真的为你骄傲),她跟我陈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故事,听完我立刻称赞,哇塞C宝贝你太棒了!结果呢,结果真是不堪设想,你听到后立马大哭,说我只会认可别人家的孩子,没有给过自己女儿的赞美。

宝贝那刻听到这个感叹,妈妈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为什么我心里流淌的血液你同样也有流淌着,为什么你不能跟我心有灵犀认为她真的也很棒呢,甚至你的愤怒的那一刻完全忽略和忘记了妈妈平时对你做的好的时刻的表扬呢。

宝贝那件在我心目中自认为不该吃的醋你吃了,可却惹得妈妈非常生气,第一你当着同学的面讲出了那个话,哦我真的好尴尬。第二因为那是头一天晚上发生的小闹闹,但是第二天早晨起床上学的时候你还是在耿耿于怀之中,生气,愤怒,闹别扭不愿意吃我做的早餐。最后由于要上班,28公里的路程足以让我消耗个把小时把你送去学校再到达我公司吧。而你还是闹闹,结果妈妈做了一个你平时最不想让妈妈做的事:就是告诉了你的老师由于你的闹别扭导致要迟到的原因。

那个举动你阻止了我很久,但是妈妈还是做了,我知道你不让我告诉老师的原因是因为你也有自尊,也想在老师的心目中扮演一个乖巧的孩子。女儿,妈妈这么做,是,挺对不起你的,但是妈妈的出发点是爱你的。

妈妈初为人母,你的到来带来了我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快乐与惊讶!但是现在你是一个学生,你的孩童的成长年代,妈妈需要的不是一个得高分的孩子,而是妈妈想让你知道,老师之所以可以成为你的老师那么她一定有比妈妈做的更棒的经验教学和育子之经。

所以妈妈想借力,想吸取经验,怎么样可以把曾经失去对你的陪伴的光阴里面失去的美好造成的影响弥补回来进而培养成一个自信,懂得赞美别人,懂得正视自己错误,懂得生活的幸福旋律的身心健康的孩子。所以女儿,你能原谅妈妈吗?能慢慢的改变自己学会不妒忌吗?当然妈妈坚信你会变好,会深刻体会到妈妈的心情,对吗?

女儿,第三我需要对你说的是:八个年头以来,在妈妈心目中你终归是一个很棒的孩子,你心情大好的时候可以帮妈妈干些自己可以干的家务,你吃起苦来都可以跟得上妈妈的节奏,你善良起来那简直太perfect了,眼里有光,你跳起舞来那个坚持,so excellent,女儿你知道吗?你真的让妈妈非常振奋在大部分的时光中。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活的富有passion在你的面前?女儿,大部分的概率源于你的助长和功劳,你给了妈妈爸爸很多人生的历练,也给了我数不胜数的勇气与希望,所以女儿,一定要记得开心的生活,开心的成长,开心的学习,只有你足够开心、那么我相信今天我告知你爸爸的离去对你不会带去很大的打击和难过,妈妈对其他人的夸赞就不是对你的不认可,只有当你足够快乐,那么你会和妈妈一样即使爸爸妈妈离婚了,但是我们需要认清生活需要持续的意义和价值。我们要一起成长,宝贝,正如很多时候你哈腰幽喝:“嗯嗯,妈妈宝贝,你今天必须听话,去看医生,我陪你去,感冒了要多喝温开水等等,爸爸,你不可以在家里抽烟,要讲究卫生。”那些个你当大人的时刻,哦太有feeling了,你简直就是一个非常暖心和体贴的小棉袄。

宝贝,人生漫长,妈妈的余生能做的也需要做的就是慢慢的陪你长大(这是在你李老师的演讲中学到的一点启发,慢慢的陪你成长),所以女儿,在这些慢慢的过程当中,妈妈定会和你一起学习,学习谦虚,学习成长和面对。

当然,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你永远有权力去保持跟他的联系,这一点妈妈也相当的支持你,而他也非常的想念你,所以宝贝,你一定要记得,虽然爸爸妈妈离婚了,但是你的人生仍然有爸妈对你的挂念和爱,以后等你长大了,若是我们还有机会,那么你也可以再次跟爸爸相聚,而我们也永远是最亲的家人。

永远爱你的

妈妈“

待我从四川回家,女儿很期待见到我,而我也告知女儿,妈妈给她写了这封信,女儿很会撒娇,她希望我可以读给她听。于是到晚上的时刻,她早早的冲好凉,坐在床头边,听着我给她写的这封信。

读着读着,待我读到爸爸妈妈离婚这些句子之时,女儿却生气大哭,伤心难过不理会我,也不想再听我读的信,我也便放下信,抱起女儿到我的身旁,女儿哭着问:”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们了?“我反复告诉女儿不是的,以后等她长大了,懂得了我就会慢慢的跟她讲述原因,而后渐渐的女儿停止了哭泣,又再次要求我给她读剩下的信的内容,我反复询问了女儿确定需要再次听,如果再次哭了怎么办?女儿却断定的告诉我让我继续读,她会好好听着。

女儿也有个特性:经常瞬间开心的时候大声笑哈哈,难过的时候就会立刻爆发哭泣,而眼泪也会不由得哗啦啦得流出来,过后也便会速度得好起来,有些时候还未干就已经显露了笑容。所以最后在她情绪失常转而平静之后我也慢慢得把信读完给她听,听完所有得内容,女儿似乎更加得淡定,思索了一番随后也告诉我,希望日后的每次出差之中我都可以跟她写写信,然后回来的时候睡前继续的读给她听,我在女儿的要求之下也便答应。慢慢的女儿休息睡去,而我读完信躺在了她的身边。一边望着女儿的脸,一边想着萨米尔。

女儿长着和萨米尔一模一样的脸蛋,但是皮肤却像我,而现在长大后的她更加的有着萨米尔的影子也有着萨米尔的些许相似的性格特点,包括她的双手和双脚的形状,都跟萨米尔一模一样,可萨米尔现在在巴基斯坦怎么样了呢?生活怎么样了,家人怎么样了?我和女儿一无所知,而他离婚之后给与我的联系也比较少,就算有联系也只是简短的询问我和女儿的状况,我们过得怎么样,而其他的我们都好像没有了相似的话题了,仅仅留存了一丝丝的想念,牵挂和过去在一起的所有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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