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们两人无关,一盏茶的功夫后,花无影看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方瑶和流光流景,淡淡开口道:“方瑶,你不是说要用饭吗?怎么还在那里站着不动?”
“走吧。”黑衣女子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看了方瑶一眼,这么说道。随即三个人就一起往那张桌子走去。很显然,他们似乎都没将她放在眼里。
“你们是何人?竟敢多管闲事?知不知道你们得罪的可是木心楼!”黑衣女子厉声喝问,但看出几人身份不凡,她也不敢贸然出手。
流光和流景自然不会理会黑衣女子,方瑶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到桌边坐下,然后才解释道:“他们不是枯骨峰的人,是有事要做才来此处。”
“我说是谁那么大胆敢插手木心楼的事情,原来是些没长眼的。”黑衣女子冷笑一声,“别以为不是枯骨峰的人就可以多管闲事,小丫头片子,他们不是枯骨峰的不懂规矩,别告诉我你也不懂!”
在枯骨峰,木心楼那是赫赫有名的,黑衣女子岂能容许木心楼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她冷冷地看着方瑶,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当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
看到黑衣女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方瑶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我们在此处吃完了饭,就是要去木心楼找木姑姑的。”
稚嫩的童音说起话来却极有气势,黑衣女子听着觉得好笑,目光在冷九溟和花无影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会,说道:“木心楼的规矩是女子可去,男子有去无回。”紧接着黑衣女子一脚踢开脚下的江自舟,指着他说道:“看到他了吗,这就是一个负心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敢去木心楼的男人都得死!今天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话音落,长鞭卷起,绞住江自舟的脖颈霎时间勒出一道血线,流光见不惯黑衣女子这样蛮不讲理非要置人于死地,动手与她打了起来,放话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木心楼我们是去定了,枯骨霜花我们也是要定了!”
流光与黑衣女子很快就缠斗在了一处,酒肆内有些胆小怕事的生怕会牵连到自己已经扔下酒钱慌张逃离,而有些好事者纷纷张望,想看看声望极高的木心楼是否会在这几个外来客人的手上吃亏。
“是谁想要枯骨霜花?”娇柔的话语声突然穿过流光与黑衣女子的打斗声响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那娇柔可人的声音比年轻女子要低沉,仿佛无限风情中又带有些勾人的慵懒,就如一阵魅惑人心的幽香,从一方的雅居里传了出来。
酒肆里的人群听到声音不由交头接耳起来,听这从雅居里传出的女音可知,这里面的女子定是位绝色佳人,就算不是美艳惊人,也定有出众的气质。
冷九溟摆弄了一阵手里的酒杯,动作缓慢而优雅地为自己和花无影倒了一杯,然后慢慢啜饮着,似乎是在品一杯不可多得的好酒。良久之后,一杯饮尽,他才波澜不兴地放下酒杯,眼神淡淡,语气平淡道:“木心楼的木姑姑?”
“正是,几位到初到枯骨峰就出手干涉我木心楼的家务事,还妄想夺取枯骨霜花,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艺高人胆大?”话音刚落,一个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妇人从雅居中缓缓走出,她的身后跟随着几名黑衣随侍女子。
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也许已近四十,但她的身段还是如同少女。她确实容貌出众,但令她特别的并非她的美貌,而是她身上那一股倦淡旖旎,同时又高贵柔美、妩媚风情的气韵。
她随随便便的走出来,话语悠悠动听,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质问。但那句熊心豹子胆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定然心生胆怯。可她说的不是别人,而是冷九溟。冷九溟依旧从容悠然地坐在那里,他那双湛蓝如海的双眼向来容不下太多东西,这个木心楼的木姑姑自然也不能例外。
冷九溟又慢慢地为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这一次却是利索地一饮而尽,酒杯见底的瞬间,不见冷九溟如何动作,他甚至手还保持着方才饮酒的姿势,可手中的那个酒杯已经无声无息地化成了粉末流泻到桌面上。
“是我冷九溟要取枯骨霜花。”冷九溟双目微阖,看着桌子上酒杯化成的一滩粉末,似乎对那一滩粉末十分感兴趣般再没有移开眼,他就那么淡淡地说着,但是在场的人都能从他极为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他的势在必行,就好像他说他要取,他一定能取得一般。
冷九溟的话音刚落,花无影一挥袖扫去那一滩粉末,重新去了一个酒杯将酒倒满,推到了冷九溟的面前,而后看向木姑姑,坚定道:“想取枯骨霜花的还有我花无影。敢问木姑姑这枯骨霜花如何才能取得?”
听完这两人的话,酒肆里的人都暗自打量起那两个自称是冷九溟和花无影的人,虽然他们在枯骨峰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号,可这两人气质出众,又敢如此对木心楼的木姑姑如此说话,他们在心里都暗自心惊,要知道,木心楼可不是什么好惹的门派,木姑姑更是无人敢轻易开罪。
更何况木姑姑向来憎恶男人,不管是老是少,在枯骨峰只要是男儿身,个个都对木心楼,对木姑姑退避三舍,唯恐惹祸上身。可眼前这两个人,那红衣女子倒也罢了,这一袭白衣胜雪的男子竟然敢当众让木姑姑难堪,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历。
看着那张俊美到一见难忘的脸,不少心里开始暗暗希望那个白衣男子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否则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出现在一具尸体身上,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
说完毫不客气的话,这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就那样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举杯对饮,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