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帜在凌晨回到北京,她没有回公司,而是在家待了一天。刘帜突然回北京不是需要回来解决什么,这件事情不是她回到北京就能解决的,而是听吕崇潇所言,赶紧离开那个剧组,不让再多人知道她和这部在拍的电影的关系。
在家躺的一天刘帜思绪凌乱,她想不出整件事情从何而来,是自己开罪了谁?是朱辰自己的炒作?是朱辰撞型的明星的报复?是电影片方的宣传?她混乱得拎不清自己做点什么才是对的。
几个朋友打电话问她能帮她做点什么,她一一拒绝了,她相信朱辰和片方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浑浑噩噩一整天刘帜屏蔽了所有相关的消息,她不想知道事态发展成什么样了,直到傍晚她才给章择去了通电话。
“抱歉惹了这么大麻烦。“
“没关系,这圈子就这副德行,这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我要不要发一条微博澄清一下?”
“不用。”
“为什么?”
“电影宣传组的同事已经有一些动作了,让他们解决吧。”
“他们打算怎么办?”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就让它深度发酵吧,当给电影做宣传了。”
听到章择的话,刘帜陷入一阵沉思,一丝恶意的苗头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章择,我问你个问题你说实话,电影宣发在这件事情里承担什么角色?”
“我也是刚听说的。”
“我有权知道。”
“这件事情最初不是从电影宣传这里出来的,他们尝试过压一下,但是后来事态发展得让他们认为控制舆论到效果倒不如不控制的好,就反其道而行之,添了一把火。”
“所以,他们做了什么?”刘帜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声音听起来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各方通了一下气,都不要主动澄清。”
“还有吗?”
“放出了一些你们在剧组的合照。”
“还有吗?”
“爆了你的微博。”
“我想知道,你怎么看这事?”
“你是会吃点亏,但是票房应该还好。”
“好,票房没事就行,挂了。”
刘帜挂了章择的电话走向床铺,揭开被子钻了进去,双手环膝蜷缩着,像是睡在世界尽头的孤独感。
她阅过无数的世间美好却发现和真实的世界只是点头之交,她和别人一起工作一起玩耍到头来却发现人生只是段孤独的旅行,谁也不能理解谁,谁也不能依靠谁。
当晚她拒绝了每一个主动打来的电话,有朋友的,有同事的,还有陌生人的,她不知道对方要对她说什么,或者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心里渐渐筑起一道防御墙,此刻一切接触和沟通都令她恐惧。
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夜里11点,刘帜从旁薅过手机,刘帜再次打开微博,如果她的承受能力足够强,有数十万条的评论和消息等着她一一开启。可她惊讶地发现她的话题热度已经掉下去了,在微博热搜的榜首,一个名叫#易烊千玺恋情曝光#的话题携带者“沸”字的标签矗立着。
刘帜点进了话题,千玺在一小时前被拍到与一女生低调约会,定位在厦门,照片中他露了正脸,从穿着打扮和走路姿势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他身边没有工作人员,身边只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女生,刘帜认出了这个女生,是周瑾。
如果刘帜不了解千玺,可能她会心碎一地,可她猜到了真相,顿时热泪盈眶。
果然,喜欢你从来不是单恋。
如果说这件事给刘帜带来的是伤害,千玺将公众目光引到自己身上给他带来的可能是引火自焚的毁灭。
刘帜当晚就联系了徐佑真,“佑真姐,这是谁安排的?”
“是千玺。”
“替我给他说声谢谢,那他要怎么办?”
“他能处理好,你还好吗?”
“我还好,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我要辞职了,不再是投资方的人。这部电影是我的心血,我希望它好,我请求刘帜的姓名不出现在任何名录上,这部电影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我理解你,但是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嗯,我想做事情还是纯粹一点吧,我最初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其他的都算是我赚到的。”
“好。”
“对了,佑真姐你记得要处理一下剧照的事情,把有我的剧照都删了吧,别流出去。”
“好。”
“电影上映记得通知我一声。”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两年前离开北京的那一晚,但是心态已经迥然不同。两年前的刘帜想着赶紧去赶紧回,她的记忆在这里,朋友在这里,工作在这里,喜欢的人也在这里。现在想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她感觉跟这里的万事万物都不熟。
刘帜提交了辞职信,跟吕崇箫深聊了一场,低调地办完了离职手续,离开了北京。
可是又能去哪儿呢?
以前到杭州出差的时候刘帜就想过,如果有一天她无处可去,她会去杭州,并且还得是西湖边上。
没有任何准备,刘帜直接来到了杭州,在梅家坞找了间民宿住了下来。梅家坞是西湖西南方山区里一个村,那一片的山跟刘帜家乡的一样高,不到这里很难想象在东南丘陵还有这么高的山,可能是挨着西湖和灵隐寺的缘故,任意一景都有着浓妆淡抹的美感和禅意。
人生从未如此恣意,刘帜不再有执念去追赶时间,不再担心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和年轻擦肩而过。刘帜逛遍了西湖边上所有的景,杭州最美的季节并不是现在,她希望来年的春夏秋冬她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