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了,这是每个夏季最独特的狂欢,是天气最可以肆意狂怒的时间,狂欢是他们,而我们只是静观这一切的蝼蚁,微不足道,无法改变,甚至于我们怕这不可估测的天气,闪电,狂风,雷声,我们瑟瑟发抖,犹如地鼠。
暴雨来临前尽是平静且湿漉漉闷人心肺的空气,我们躲避在街道边的超市里,漫无目的的瞎逛,我喜欢超市里的油粮区。我站在放满绿色豆子储仓前,把双手插进那满眼绿色之中,那绿色的豆子扎了根般一叶一叶的生长抽枝发芽,他们像是源源不断的把那绿色的能量,通过手传递到我的大脑中,手的触感,简直舒适的如正在做一个瑜伽,一个森林浴,我站在那,又没有站在那,我站在远隔千里的故乡土地边,看着一丛丛豆子在发芽,抽枝,开花,结果,然后随着啪的一声,变成一粒粒滚圆的豆子,在太阳下绿油油。
我旁若无人,沉浸其中,让我愉快的不像我自己。豆子捧起,攥紧,一粒一粒的又从我的手的间隙里滑出,我乐此不疲,而这我与豆子愉快的相处中,让我的好友极不耐烦,甚至说“神经病,在这玩豆子。”拖着我走向速食产品区,选那些在她眼中美味可口的食物去了。我看见的是一个个食物的尸体,一个裹着保鲜膜的三明治,就是如裹着厚重裹尸布的法老,而如果那三明治是冰冷恶臭的尸体,那我们是什么,是食尸虫?
我们走出超市的那一刻,夕阳飘挂在西边,挂在西边的高楼边,温柔的像一颗平常的咸蛋黄。
马路上,两棵树;拦腰折断,露出腐朽的内心,街道对面的饭馆的招牌已经不知去向,疮痍的街道,冲出藏在角落的垃圾,飘在马路边,朋友边拿手机边说道“这街区太不安全了,上次整个街道被淹了,现在树都被吹断了,砸到人怎么办。”旁边抢修的环卫工人,砍断了卧倒的树,把它丢掉车上,一段段树的躯体,整齐的摆列着。
自然是一种神奇的力量,他的暴怒过去了,现在他很温和,如果说刚才他是一头倔强的疯牛,现在他便是静默的水彩画,澄蓝的天空,镶着金边的夕云,碧绿色的树叶静静的镶嵌在画的边际。我看着这些说“我想回家”
这个回家,并不是说我租住的那个狭小的房间,而是我真正的,我死亡后要存在的地方,我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