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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怨气成团

村民感恩戴德地送走了张天师一行,安魂师马不停蹄地奔向宝瓶寨,这有一项繁重的活等着他们。

“这是要去干嘛啊?”冉豹问道,张师父带着徒弟们一行在集市上购买各种行头。

“做法场,散冤魂!”长生说道。

“是要驱散消灭我们嘛?”槐树冤魂很是惊恐。

“不是,除非我们自愿消散,要不然他们安魂师是驱散不了我们的。”冉豹心里渐渐相信他们师徒了。

“谁说的,就忘了我鞭子的味道!”韵雅就是看不顺冉豹。

“少吓我,你鞭子是用鸡血泡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冉豹不怕,反正一顿鞭子也死不了。人就是这样,只有打过和没打过,不存在打一次两次。

“这还有一根不一样的鞭子,保证能满足你,要不要尝尝!”韵雅威胁道。

“不用了!”冉豹赶紧说道,他不傻,识趣。

“鞭子还能抽痛我们嘛?”槐树冤魂问道。

“母夜···女师傅用的鞭子叫噬魂鞭,由鸡血或者狗血泡制,能够抽裂我们阴魂。不过别怕,虽然痛点,但是我们散不了。”冉豹现身说法。

“要不要再试试。”韵雅恐吓道。

“衰鬼,别乱说。去年有一个软硬不吃,死活不散的,让师妹给活生生给抽散了。你不会想做下一个的。”庄仁恐吓冉豹。

“对啊,别惹师姐!大师兄都不敢惹师姐!”长生说道。

“你大师兄就是嘴皮子功夫,当然怕母夜···女师傅。”冉豹毕竟当过皇帝,还是会识人的,才几天就看明白了,就开始不屑庄仁了。

“我是尊敬爱护师妹,对吧师妹!”庄仁谄媚地对师妹说话。

“滚一边去!”韵雅不爽。“师父,再不回去,就吃不上晚饭了,我们赶紧去宝瓶寨吧!”

“再买点炮仗,就回去了。”师父说道。

“冉哥,你今天声音怎么小了?生病了嘛?”长生还会关心冉豹,之前声若洪钟,气性很大。

“阴魂生什么病!”庄仁说道。

“我还说你们说话声音小了呢!”冉豹提高音量。

突然大家都不说话了,都清楚,冉豹在消散,他已经开始放下了,加上在人间耗了百年,自然更容易消散。

“我也叫你冉哥吧!”槐树冤魂说道。

“好啊,那我叫你槐花妹妹吧!”冉豹很高兴,能这样与人平等交往,是自己曾经渴望的。“你不用躲着我了,我不怕了。”

“那我就有名字了!”槐花妹妹很开心。

“衰鬼,你还挺能聊的嘛!槐花妹妹,离她远一点,他可是荒淫无道的主,后宫佳丽没有三千,都有八百!”庄仁不会让冉豹舒坦的。

“都是以讹传讹,诬陷我,我真心喜欢也就三个。”冉豹解释道。

“那你还挺专一的。”槐花妹妹说道。

“这什么世道,他皇帝对三个人好,就叫专一了。我们一个都没有,还被人骂流氓!”庄仁接着抱怨道。

“都不是好东西,槐花妹妹,别理他们。”韵雅说道。

“这个女师傅,我怎么叫你?”槐花妹妹问道。

“你就叫我潘姐吧,我骗你抓你,你不记恨我吧!”韵雅说道。

“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槐花说道。

“什么好人,抽你的时候就不是了。”冉豹奚落道。

“冉豹,你给我闭嘴。”韵雅说道。

“师姐人很好,就是脾气差点,我们师徒的衣服都是师姐洗的,饭也是师姐做的。”长生说道。

“长生,那是你和师父的,我的她可不洗。”庄仁抱怨道。

“你想得美,你天天钻地爬树的,我洗不过来。”韵雅没好气。

“你这个大师兄啊,就是个架子。我是看出来了,就你地位最低。”冉豹找到机会奚落庄仁。

“谁说的,长生是听我话的,还有我地位一定比你高,是不是想尝尝降龙木的滋味了?”庄仁威胁道。

“大师兄,别老吓唬冉哥,他好歹是个皇帝,还是有尊严的。”长生心善。

“他有尊严,我算看明白了,他说他冤,其实是没人陪他说话,憋的,就是一话痨,还有脸皮不知道多厚。”庄仁自然不能吃亏。

“还不是碰上你这种泼皮给带出来的,脏话我都说了。”冉豹抱怨道。

“这个大师兄也是好人!”槐花妹妹说道。

“让人夸了高兴,让冤魂夸了,这是好事嘛?”庄仁得了便宜卖乖。

“所以不能信!”韵雅补一刀。

“师妹啊,你就不能盼你师兄一点好。”庄仁郁闷了,有个冉豹就够了。

“你哪点像师兄!”

······

到了宝瓶寨,大家先安顿好,然后休息,晚上出门察看情况。

宝瓶寨,得名于村子的地貌形状。山坳呈现瓶状,宝瓶寨村,就在瓶口处,整个瓶肚东西走向,两边有高山,中间为盆地,是村民的耕地,两旁山地上,长满树木。这样,在山坳里,就形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环境,树木繁盛,山势较高,光照时间短,阴气聚集,具备了冤魂形成的条件。加上当年被出卖在这被杀害的亡灵,很容易造成冤魂聚集。

到了晚上,张师父带着徒弟们进入山坳,察看冤魂聚集程度。由于两边山高林密,早早,山坳内就没有阳光了,阴森湿冷,天空暗下来,山坳内变得漆黑一片。

“这地方,真阴森,我都不愿意来!”冉豹说道。

“再阴森,还能比你墓穴厉害!”庄仁就爱和冉豹拌嘴,见不得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样。

“你搞清楚,我的墓地可是风水宝地,这里能比!这里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冉豹说道。

“但是冉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在这里精神多了,好像你的感冒也好了。”槐花妹妹说道。

“废话,你们阴魂肯定喜欢这种聚阴之地了,不过这是两回事!”冉豹说道。

天完全黑了,师父在山坳中间坐着,怨气越来越浓,黑暗裹挟着各种邪笑叫唤哭喊声,甚至冲锋厮杀声,山间形成的雾霭越来越浓重,这还只是前半夜。

“师父,还好我们来得早,要不然让这些冤魂凝聚成了,就麻烦了!”长生说道。

“聚成了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待在这里。”冉豹说道。

“你不是说,阴魂有办法成形嘛?这么多冤魂,后果不堪设想啊!”庄仁套冉豹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阴魂能成形?”冉豹突然否认了。

“别掩饰了,你墓穴里那么多坛坛罐罐拿来干什么的?”韵雅反问道。

师父一旁不做声,却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冉哥,阴魂真的能成形嘛?”槐花妹妹也好奇。

“怎么可能,阴魂是不可能成人形的。我瞎说的。”冉豹很坚定地回道。

“我们一口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成人形。”槐花妹妹慨叹道。

“你糊弄我们!”庄仁厉声呵斥。

“想尝鞭子了。”韵雅威胁道。

“就是没有!”冉豹一口咬定。

山坳里的氤氲越来越浓,月亮都看不到,师父脸色凝重。

“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庄仁脸色凝重。

“他们想和你们说话。”槐花妹妹突然说道。

“他们说什么?”庄仁问道。因为这些冤魂还没聚拢成魂,还不能和安魂师说话,庆幸的是有了槐花妹妹。

“他们说,他们要报仇。他们是祁国将士,本来和陈国联合攻打扶国。结果扶国和陈国勾结,把他们围在这宝瓶寨,全部杀害了。他们冤,被奸人和小人陷害,被围在这山坳中,炮轰箭射了一天一夜,营寨里鸡狗马都被杀死了,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槐花妹妹说道,身体瑟瑟发抖,看到了当年惨烈的画面。

“你和他们说,祁国亡国了,不要再惦记了!”庄仁说道。

槐花一顿密语,“他们说,亡国了更要报仇。”

“我怎么听不见?”冉豹很是着急。

“你又不是树。”庄仁说道。“跟他们说,陈国被卫国吞并灭国,扶国没多久也被吞并,都亡国了!你们还能找谁报仇,散了吧,何必自找没趣!”

“他们是说陈国罪有应得,他们要再建祁国。”槐花妹妹说道。

“就你们,靠什么?靠吹牛嘛?”庄仁奚落道。

“他们说要把你杀了!”槐花妹妹说道。

“真不知道死活,师妹拿鞭子给我。”庄仁上火了,想耍威风。

“你不是有降龙木嘛!”韵雅不理他。

“降龙木威力太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杀鸡焉用牛刀。”庄仁说道。

“是你不会用,我的鞭子是纯阴之物,不能给你用,师父说了。”韵雅不听大师兄的话,大师兄也没有实力服众。

“师妹,不要让师兄没了面子嘛!”庄仁哀求道。

“不行!”韵雅说道。

“果然你这个大师兄是废物!”冉豹确定了自己的推测,再也不怕庄仁了。

“师妹,你帮我挥几鞭子也行!事关脸面。”庄仁哀求道。

师妹不理他,站在师父旁边。

“尘归尘,土归土,人死入黄土。你们留在人间,只会祸乱人间,不如早日散去。”师父说道。

“他们说,还要连师父也一块杀了。”槐花妹妹说道。

“何必执迷不悟。我们是安魂师,自有办法驱散你们。但我们希望是你们自己离散,不要聚一起滋生事端。”师父说道。

“他们说,滚蛋,他们要复国,要为自己伸冤报仇,要证明自己。”槐花妹妹耿直单纯。

“我们给你三天,自行离散,否者只能强制驱散你们。”师父说道。

“他们说不怕你们。”槐花妹妹转述道。

“你告诉他们,朕是大梁皇帝冉焯,命令他们散去。”冉豹说道,曾经这些国家都是自己的臣属国。

“他们说你是亡国皇帝,算哪根葱,滚一边去!”槐花妹妹说道,也不修饰一下。

冉豹气得抓耳挠腮,自己现在确实是什么也不是。

“三天!”师父正声道。“回去。”

一行往回走,阴霾太重,看不清路,明显是这些未聚成的怨灵搞得鬼。

“小雅!”师父叫韵雅。

韵雅掏出鞭子,甩得震天响,整个山坳都是回声。前路阴霾开了,一行人才能顺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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