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看着乌济仁的不是别人,正是黑衣人乌黑。
乌黑,是乌济仁给他的名字。这世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除了他自己。他真名叫乌云,是个孤儿,一直跟随他的师傅,暗影之王吉达木学习武功。他的师傅暗影之王吉达木是西域人,在中原诸国中没有任何记录,即使在西域的历史中,他也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在哪里,更没有关于他武功的记录。
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个夜里。吉达木沿着一条被称为“桑蚕之路”的大道,向西出发。
突然,不远处传来惨叫声,响彻整个夜空。吉达木沿着惨叫声寻去。当他到来时,所有叫声都消失不见。一眼看去,满地尸体,似乎所有人都被杀了。这条大道,是往来中原与西域的经商大道,经常有商人被劫。一般情况下只是抢劫财物,像这样赶尽杀绝的情况,极其少见。
吉达木见惯了死人,没有打算过问此事。当他要离开时,他听到一丝微弱的呼吸声,居然来自一个小童。那个小童似乎成了这次悲剧中唯一还活着的人。当吉达木看到小童时,他不禁叹了口气,那小童身上,插着一把刀,直入心脏。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心脏被刺破的小童,居然还有呼吸声,居然还活着。这让吉达木感觉不可思议。他走近,把了把小童的脉。这下,更惊奇了,脉象表明,这个小童还有救。
吉达木想,也许你命不该绝。心脏被刺了,还能活着,是多大的幸运啊!这个平时冷血无情的吉达木,此刻起了慈悲心,他点了小童身上几个穴,帮他止了血,又输送一段真气到小童体内,让他维持生命。之后,又给小童吃了一颗丹药。这是一颗续命丹。帮小童包扎好后,他带着这个奇迹般生还的小童向西继续前行……
那个小童正是乌黑。乌云这个名字,是他师傅给他起的。因为他当时穿的衣服上绣有一个乌字,应该姓乌,而且衣服上的花纹多是云朵,所以,他师傅就给他起名,乌云。
但是,乌云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全是不愉快的回忆。所以,他更喜欢他徒弟乌济仁给他起的名字,乌黑。所以,他以后,就叫乌黑。这个名字,可以让他暂时忘掉某些过去。
每当想起那个惨绝人寰的夜晚,乌黑心里总是无比痛苦,即使那些回忆,全来自师傅的口述。他此次来田国,除了追寻天选之人的秘密外,主要还是继续追查当年杀害他全家的凶手。其实,五年前,他已经来田国调查过,只是当时没有任何收获。
……
乌黑一直孤独生活,遇上乌济仁,是他生命中少有的快活时光。他对乌济仁是又爱又恨的,爱是因为这小童总能给他惊喜,经常让他想起自己的孩童生活,恨是恨他的天赋之高超越了他。
此时,他看着不远处的乌济仁,充满感慨。他师傅和他一直追寻的关于天选之人的秘密就在这小童身上。而这个小童身上蕴藏的神秘力量,的确让他很着迷。乌济仁悟性之高,学习之快,着实让他这个自认为是习武天才的少年,也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压力。这个小童的确就是他的一生之敌。他师傅曾说过,对习武的人而言,一生最可怕的事,是找不到对手,没有对手的感觉,就像妇人成了寡妇!他师傅一生中,从来没有对手。习武之人,都想着天下无敌,但他师傅不一样,这就是他师傅与众不同的地方。乌黑很认同师傅的说法,他觉得,他能找到天选之人,一个一生的对手,比他师傅幸运得多。
显然,在乌济仁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他要保护他。他曾说,他教乌济仁武功,是不想他早死,这是真心话。所以,他经常偷偷跟踪乌济仁,暗中保护他。不知不觉中,他将乌济仁视为自己的儿子,就像当年他师傅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他有时会想,我们都姓乌,是不是真的就有父子的缘份呢?天才晓得!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见到乌济仁,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可是,这种幸福感有时让他生厌,因为,他又将乌济仁视为自己的对手。这是多少复杂的心情啊!只有他这样的怪人才有!
然而,知道乌济仁是天选之人的人,越来越多,这是他所担心的。如果那只是一个传说,也就罢了。可是,真的天选之人出现了!!这个武林,必有一场风雨。
一想到这,他不禁叹了口气!
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仍是那本《天人仙法》。这本武学秘笈,他的师公,师傅,和他三个人都没有参透。难道,这本秘笈真的只有天选之人才能看懂,才能学习?他心里非常怒火,作为一个武学天才少年,他居然参不透一本武功秘笈,这是多么丢人啊!每当想到这些,他对乌济仁便生起妒忌,愤怒!甚至,他有时想,为什么上天那么不公平!
乌黑对天选之人,是又爱又恨。
……
此时,乌家的管家刘虎到了仓远山的小木屋,他是来接乌济仁的。管家刘虎在乌家有些地位,乌济仁叫他刘叔。
“小少爷,今天跟仓老师学了什么?”在回去的路上,管家刘虎问。
“回刘叔,认识些花花草草,仓老师说,不能读死书,要多接触大自然!”乌济仁当然知道,不能将习武的事泄漏出去。
“认识了什么花草?”
“老师教我如何分辨有毒和没毒的蘑菇!”
“学会了吗?”
“学会了!”
“太好了!”
“刘叔,你在我们乌家这么久,知道的东西应该很多,我有一事想问你。”乌济仁忽然想起那天,爷爷与一个神秘黑衣人的秘密对话,他想了解爷爷更多的情况。
“小少爷请讲!”
“我爷爷以前有当过大官吗?”
“据我所知,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没事,爷爷在盐城威望这么高,我以为他当过大官!”
“你爷爷威望高,是因为他医术高明!当年,盐福侯贾平大人得了怪病,是你爷爷给治好的。贾平大人在世的时候,只让你爷爷一个人治病。这是何等的荣耀!加上,太上祖曾当过太医,受过皇室封御。乌家在盐城的威望,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
“那我明白了!”
可是,在乌济仁心里,爷爷不只是一名医生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