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当空,一众星辰显得黯然无光,寒风萧瑟,庭院中却是灯火通明。上官霄以一己之力击退了冯明德,一时间声名大振,这下整个平阳城都知道了白家来一位高手。
许多过去观望的墙头草这回也是倾巢而出,一起来到白府祝贺。
“白家老太爷洪福齐天,冯明德之流根本不在眼里啊。”“要说这平阳城里的第一大家,那还得是白家。”“什么第一大家啊?根本就是独一无二的大家族,其他的都得往后稍稍。”
阿谀谄媚之徒,上官霄见得太多了,不仅丝毫无感,甚至觉得有些反胃。让上官霄有些担心的是莲花,白家人发现莲花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又不知道会如何处置她。
“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上官霄摇了摇头,要是再和她有什么纠葛,估计澹台明月又要大闹一场,到时候如何收场还是个问题。
“你在想什么呢?”澹台明月趴在他的肩头,最近黑猫儿几乎寸步不离上官霄。背后总有一双在夜里放出绿莹莹光芒的眼睛盯着,即使是上官霄也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没。。。。没什么。”在澹台明月面前,上官霄总是显得有些拘谨。
“你真的是很不会撒谎诶。”澹台明月用尾巴扫了扫上官霄的鼻子。
“我不会撒谎?”上官霄真的有些想笑,可是酝酿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笑出来。是啊,这段时间简直就是几世为人。风雨飘摇之中,他也只有随风而动,这样的他又和里面那些墙头草有什么分别呢?
“或许吧。”上官霄苦笑道,从一无所有再到前呼后拥,他也渐渐有些迷失了自我。他很想和人说说心里话,不过现在要是有人靠近他,估计只会被他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施主。”夏不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上官霄身后,不过他一向都是这么神出鬼没的,他倒也不算惊讶。
“施主,心中所想的可是莲花姑娘?”夏不秋一语中的,直接捅到了上官霄脚后跟。
“我就很奇怪了,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难道你是偷窥狂吗?”上官霄被戳破心思,有些不高兴。
“佛曰,无我相,无众生相,何来偷窥之说。”
“佛不是还说,普渡众生吗?算我求求你行不行,放过我吧。芸芸众生可都等着你再救度呢啊!”
“佛曰。一人不渡,何以渡众生。”夏不秋倒是胸有成竹,不紧不慢。
“那你的意思就是佛宁可渡一人悲欢,也不不渡众生死活吗?”
夏不秋沉吟半晌,一言未发。“渡一人便是渡众生,渡一人是渡众生之始,渡众生也不舍弃一人。”
这话听起来荒诞不经,却又让人无可辩驳,上官霄自认为,杠精的境界已然无人出左右,今天总算是被人噎住了。果然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平地一声雷,如同霹雳一般在上官霄脑中炸裂开来,顿觉豁然开朗。
“从心所欲,施主应该顺从本心,这才是只属于施主一个人的道。”黑猫儿昏昏睡去,被夏不秋安放在一个真丝枕头上。
“谢了。”上官霄如释重负,仿若一柄出鞘的利剑,分金断玉,干脆利落。
眨眼的工夫,上官霄便到了白府门口,上官霄来的晚了一步,正撞上刚要回府的马车。门里热闹非凡,门外却是冷冷清清,只有两个喝醉的府兵抱着柱子呼呼大睡。
一道黑影闪过,孤身一人横在门口,挡住了马车的去路,“哪里来的憨货这么不开眼!爷爷的路也敢挡?”车夫嘴上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扬鞭就要打。
不想却被上官霄一把拽住马鞭,随手一扒拉,马夫在半空中翻转了一千零八十度,脑袋朝下,撞到了门板上。抬头一看,眼前这人居然是白日里风光无两的上尊大人。车夫两腿发软,如同一摊烂泥,瘫倒在地上。
撩开马车的帘子,里面却并没有,只留下一丝脂粉的香气。上官霄回头揪起车夫的衣领。“这里面载的是什么人?又去了什么地方?”
“这。。。。”车夫浑身颤抖,下面兜不住,传来一阵尿骚味儿。上官霄捏着鼻子,怒目圆睁。
“这里边。。。。是。。。。是一个送到王家的婢子。”上官霄面沉似水,目光如刀,车夫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那婢子叫什么名字?”语气阴冷的几乎要把周遭的一切皆化为一片冰海。
“叫。。。。叫莲花。”话音未落,车夫便被扔到了墙上,一头撞在柱子上昏死过去。
渡不尽天下可怜人,却也不能放弃每一个可渡之人。
王府在平阳城另一头,刚进城的时候便路过了那里,上官霄快步流星,没有多久,已然到了王府门前。
门上烫金大字,上书“王府”。门前看门的是六个身穿绿衣的汉子,手持朴刀,巍然站立在门前。上官霄的身手本来可以在他们毫无察觉之间,进去但是现在却需要找人。
上官霄伸手抓住其中一个,当作武器,用力一甩,就好像是在打木桩子一样,把周围五个都扫倒在地。
“我问你!今天晚上送来了一个女人,送到哪里去了?”上官霄掐着他的脖子,那个门房被上官霄弄得昏头转向,似乎昏了过去。
这确实让上官霄很是无语,只能扒拉着趴在地上的其他几人,总算是找到一个还算清醒的,拉着他进入了王府。
然而在门外一个门房,挣扎着拉响了警报。很快王府外院灯火通明,几十个府兵从从房中冲杀出来,却扑了个空。
有人指路,上官霄直捣黄龙,内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上官霄就已经到了王府大少爷的卧房外。
里面漆黑一片,灯已经熄灭了,上官霄一手拿起放在门外的烛台,一手提着门房,一脚踹开了房门。
床上探出两颗脑袋,一男一女,上官霄靠近一看,居然不是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