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寒许久才从回忆中走出,夜里凉风一吹,这才觉得身上都是冷汗,起身唤了人进来伺候沐浴。王德善进来时身上冷汗不比靳斯寒少:王爷自半月前遭人暗杀受伤中毒,先是高热不退,后来是昏迷,王德善作为祁王身边大总管自然守在身侧,只是这些天不论是先前昏迷还是病愈后梦中殿下都叫着一人名字,起先听不真切,待听清时王德善惊的连拂尘都掉了——难道此番行刺乃是苏家小公爷安排的?想来也有几分道理……怎么小公爷前脚刚出城,后脚王爷就被刺杀,怕是王爷挫了这小公爷的锐气,少年心性总是冲动的。啧啧,自家殿下行事向来狠辣,这苏家,怕是要绝后了。
可眼看着殿下伤愈,也没听到任何打压苏家的指令,王德善心有疑惑,却也不敢问。只是夜夜听着主子撕心裂肺喊着小公爷名字,当真让人肝颤。
“王爷又梦魇了?”王德善进屋掌了灯,抬眼便看见靳斯寒眼下一片乌青
“嗯,小公爷走了几日?”自己醒来时便是受伤,又被梦魇,浑浑噩噩这些天倒是记不清日子了。
“已经十四日了”王德善心想该来的总会来“估摸着刚到地儿”。
靳斯寒泡在热水里,思绪又回了上一世。每个人临死前的面容走马灯似的换,最终停在苏离的手骨上…倏地睁眼——上一世,自己狂妄自大听信谗言,最终和皇帝崩离害死兄长和亲信…也害得苏离那般惨死,这一世,自己断不会再犯错,而那人,自己也不会再错过!
明确了自己的夙愿,靳斯寒也不再耽搁,起身穿衣,将四个风叫至身前,交代了军中事宜以及暗中任务,又吩咐王德善准备几身寻常衣物,说自己要出远门,然后便入宫了。
靳斯寒临时起意,可把王德善累坏了。王府吃穿用度向来是出自宫内,去外面做衣服现下也来不及啊,没办法只能估摸着去买了。
靳斯寒到皇宫时天才蒙蒙亮,建元帝此刻还迷糊的躺在温柔乡。靳斯寒等的无聊,便站在一处高地看日出。从前只觉得平常景象,现在竟也看出些许希望…
至文武百官皆退了朝,建元帝邀靳斯寒同用早膳,席间靳斯寒吃的极快,然后“扑通”跪地,“臣弟请旨平复战乱。”
小心翼翼喝着汤的建元帝被他吓了一跳“哪…哪里又战乱了?”
“南国边境”
“云州?你不是派了那小状元去了?朕也拨去了一个户部的,不是什么难题,你且宽心。”
“臣弟自幼时承蒙皇兄拂照,救臣弟脱离危难水火之中,又尽心栽培,可臣弟回想这多年以来似乎也未有太大建树,不能替皇兄分忧,是为臣弟不孝不忠,如今悔悟,愿为皇兄鞠躬尽瘁”这番话,靳斯寒也是替上一世的自己说的。
他想去云州!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