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香儿!”
香儿怔了怔,拉着李云涛快步往外走去,沿着那小巷走到远处,回过头来看了看,见那屋子已没了影,才松开了李云涛的手,淡淡道:“公子,你随意逛逛吧,人已找到,我想一个到处走走。”
李云涛神色担忧,“香儿,你没事吧。”
她嚷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就凭我这独步天下的武功,我还能有什么事!”说完便向远处飞奔去。
她回到了集市,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
好吧,既然这样了,真如她从前所想的,可以一个人隐居了,剪去那三千青丝,从此放下一切,遁入空门。
街道边有几家酒馆,香儿看了一眼,却不想喝酒,寻思心如死灰,喝酒又能醉多久。
另一边,李云涛在那巷子呆立了片刻,总觉得事情有些没那么简单,还是和那大夫说清事情原委好些。于是他走回了巷子的尽头,进入那屋子内,推开里间的门,对那大夫道:“大夫,在下有些事想和你说。”
独孤寒抬眸看了看他,见这公子蹙着眉,像是有什么事不吐不快的模样,“好吧。”走出了里间,李云涛拉着他来到屋外,两人走到了略远处。
李云涛缓缓道:“这香儿姑娘,我认识她不久,她不是我妻子,我们是在潞州结识的,同她来柔然找个人,她说是心仪之人,她去皇宫找过,还问了御史,得知那人不在柔然,便返回了中原,怎知在西域竟然找到了你,今日见她神色如此,你定是她要找之人。”
独孤寒垂首沉吟了片刻,“原来是这样。”
“虽然大夫你已成亲,但在下觉得还是和她见面好好谈谈好些,她曾说见过那心仪之人后,就出家。”
独孤寒看着他,眸色渐沉,思虑了一瞬,“那你们住哪儿?”
“集市里的一家客栈,叫同福客栈。”
“哦,那这样吧,这屋里的百姓还等着求医,我过会儿去。”
“好,多谢。”李云涛向他作了一揖,便离去。
独孤寒在那儿沉思了须臾,她让他和公主成亲,又回来找他,那公子说她又钟情于自己……
他回了屋内,进入里间,那女子见他神色异常,“你怎么了?”
“哦,你对进门求医的人说,今日就到这了,这屋内的这几人诊治完后,我有事出去一下。”
那女子无奈道:“好吧。”
另一边,香儿在集市上走着,迷离的双眸望着街道,只觉得身边的人如浮影般飘过,西域的阵阵风沙吹起,迷蒙的如同一个梦境,男男女女嬉笑着在店铺边挑选着各种衣裳、首饰、器皿,只觉得自己已魂不附体了。
不如回客栈吧,稀里糊涂地睡上一觉,让那一切成为一个遥远的梦。
这么想着,便往客栈走去。
半晌后,她心神恍惚地慢悠悠走回了客栈,进入自己的客房拴上门,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可这是白天近午时,怎么睡!于是乎她在床上又愣了半晌。思忖着不如到楼下大吃大喝一顿,吃撑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她来到楼下,对小儿道:“小二,来几个你们最好的菜,上一坛最好的酒。”
过了一会儿,小二上了一桌菜,付了账后,她便狼吞虎咽般吃着菜,大口喝着酒,不一会儿,那几个菜和那坛酒就都被她风卷残云般吃得见底了,“呃……”打了个饱嗝,又伏在了饭桌上小歇。
忽听,“香儿姑娘,你回屋歇息吧。”
香儿一抬头见是李云涛,“哦,是你啊,好吧。”
她走回了客房,关上了门,又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李云涛回了他屋子。
香儿正躺着,又听到一阵敲门声,“咚咚咚”,她不耐烦道:“什么事?公子,你别烦我啦!”
“香儿,是我!”
香儿一个激灵,一下坐起身来,这熟悉的声音,他来了?这……
“独孤寒,你回去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香儿你开门,我把事情说清楚就走。”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香儿走到门前,猛一开门,“你有完没完啊,你都成亲了,还能和我说什么?”
独孤寒进入屋内,香儿坐到了一边的床上,独孤寒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他道:“听那公子说你去柔然找我了?”
香儿侧对着他,“是啊,那又怎么样!”
“你……你难道真的喜欢我?”
“这时候,还有什么好说的,喜不喜欢都不重要了,你都在这儿成亲了,我已无话可说,但全是我的错,是我把你介绍给那公主的。”
“那女子并未和我成亲,她只是一个替家人求医的,我给她父亲治好了顽疾,她便日日来我住的屋子,替我招呼病人。”
香儿转过头去看着她,“那她为何说前几日和你成亲了?”
“她父亲感恩于我,想让我和她结为连理,她日日来我这儿,我也没办法赶她走,成亲的事是她胡诌的。”他笑了笑。
香儿眸心闪过一道光亮,“你没成亲?”垂下头来微微笑了笑,“那你……我……”
“你离开后我去过那天山下的木屋,见你不在那儿,也曾去过百里园,向家丁打听你消息,也说不在那儿。这天大地大,也不知怎么找,便在这西域偏僻处开了家医馆,曾听你说喜欢西域的雪山,想你也许会回到这儿。”
香儿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你不怪我把你介绍给公主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我也不愿在那皇宫待着,那日你离开皇宫后,我想了很久,你若从没喜欢过我,那如果有一天找到你后,从此我俩就兄妹相称,你不必担忧什么。”
“兄妹?那日离开皇宫后,我都快思念成河啦!想骗自己都骗不了,没有一日不想起你的音容笑貌,你就是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人,我后悔了,从此后一切理由、借口都不想再管了,不再讲任何原则了,你到哪儿,我就去哪儿,再也不离开你。”香儿一股脑儿把憋在心里的话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