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两人起身后,香儿来到李云涛的屋内,对他笑道:“要不我们逛逛这西域集市吧。”
李云涛见她满面笑容,疑道:“姑娘你昨日还满面愁容,今日怎么如此高兴?”
“没什么呀,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转瞬就变脸的,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冷漠,我是个性情中人,其实什么事都不会放心上太久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别奇怪。”
他垂首思索了一瞬,“好吧。”
两人便走出了客栈,来到集市的街道上,周围穿着各色民族服饰的男男女女从身边经过,两人慢慢向前走着,香儿见前面有一家小饭馆,对他道:“我们就去那儿吃早点吧,尝尝西域的早点好吗?”
“好啊。”
进入了饭馆,让小二随便上了几个早点,是烤包子,轻咬一口满嘴流油,里面是羊肉和豆芽馅的,外脆里嫩,香气扑鼻,还有一大碗羊肉汤,倒是不怎么油腻,一盘凉拌黄瓜,两人乐呵呵地吃着。
李云涛道:“香儿你如果找不到他的话,真的要出家吗?”
“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剃个光头吗?其实就算出家也可以还俗啊。”她想着在现代也曾经剪过短发,短的跟男生都没什么差别,打上了摩丝,根根都能立起,别提有多酷了,就算是光头长这么长的头发也用不了几个月,可这也不能对他说,他们这朝代哪有女子剪这么短的头发。
李云涛被她说的,想笑又不敢笑,“这……你真是个奇怪的姑娘,别人永远猜不透你想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的想法都是瞬息万变的,一时一个想法,没法按套路出牌。”有过了会儿,她又道,“那你将来打算做什么买卖?我对经商一窍不通,其实我以前的亲戚都是经商的,商人非常理智,我觉得好无趣。”
他思索了一会儿,“这还没想好。”
“好吧,那我如果出家后,还会来江南看你这公子哥的,看你买卖做的怎么样,哈哈哈!”
“你怎么什么事都这么轻描淡写,毫不放在心上?”
“不知道,天性难改,就这样了。这西域找几日,如若找不到,那就不找了,我没这耐心找遍整个萧国。”
李云涛看了看她,“好吧,只是这样做的话,你太可惜了。”
“曾有人对我说过这话,但这一生不就是自己做主的吗?别人是左右不了的。”又过了片刻,她又道,“什么都不求,只求午夜梦回时别梦到不该梦的就行,至于其他的,我天生爱享乐,世间的一切事物,我都能找到些乐趣。”
李云涛回了声:“嗯。”
他蹙起眉头看着她,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两人吃完了早点后,走出那饭馆,走在街道上,两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了约一个时辰,来到一个没人走动的偏僻小巷子,巷子尽头是死胡同,李云涛道:“我们回去吧。”
“我想看看这偏僻的小巷子里住的百姓是怎么过生活的,他们是做什么的?那些集市街道上的那些百姓不是店铺掌柜、伙计就是铁匠,那这巷子里的人们是开店的呢,还是只是住家?”
“好吧。”
两人又往前走去,到了那巷子的尽头,见到一个小屋子,门前有人进进出出,出门的人手上拿着个小纸包,香儿问:“这是干什么的?”
李云涛蹙了蹙眉,“我也不清楚。”
“进去看看。”
两人进入了那屋子,外屋站着许多男女老少,里屋关着门,香儿好奇地问了一个大爷,“你们都站在这儿干什么?”
“哦,我们都是家人身子不适或自己不适,来这儿求医的。”
香儿睁大了眼。
他、他不会在这儿吧?
她只感觉心脏似乎要蹦出体外,手心冒着汗,深吸了一口气,以平息内心的狂乱,站那儿呆若木鸡,久久不动。
李云涛见她如此,心想难道她找到了?原来要找的那男子是大夫……
他轻轻道:“香儿,找到了吗?是就进去看看。”
香儿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蹙眉道:“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她抿了抿唇,缓步走近里屋的门,悄悄推开门缝,弯下腰来向里偷看。
见一女子端着茶水、糕点放在桌上,对那桌边的人道:“相公,您先歇歇吧。”
相公?
她直起身来离开了那房门,对李云涛道:“我听见里面有一女子说相公,应该不是。”
“你瞧清了没有?”
“没有,就推开了门缝看了看,见到一个女子对桌边的人说相公,怎么可能是?他连公主都不娶,这不可能啊,我们走吧。”
李云涛蹙起眉头,思忖着她是不敢看里面的情景吗?这好不容易找到这儿,怎么能不看清楚就离去?再找的话天下这么大,往哪儿找?
便迈步到那门前,推开了门,但见一个面容儒雅俊逸的男子坐在桌边给人把脉,里面女子道:“公子您是看病的吗?在外屋先等等。”他双眸一转,又回到外屋,拉了拉香儿,香儿不耐烦道:“你干什么?走啊,别妨碍别人看病。”
李云涛见她不愿去看,走入了屋内,“大夫,我和一位姑娘在找人,但不知是不是您,她在外间,不愿进来,您能否出来一见。”
那大夫抬眸看了看他,“哦?那好吧。”李云涛和那大夫走出了里屋。
香儿站在大门前看着外面。
李云涛道:“香儿姑娘,我把大夫请出来了,你回过头来看一眼就行。”
香儿?
那大夫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看了看李云涛,“你说她叫香儿?”
这熟悉的声音……这……
香儿猛一回头,见到了他,两人愣了片刻,她怯怯道:“独孤寒,你……你在这儿?你怎么到这儿成亲了?”
里屋的女子听到外屋的说话声,来到他身旁,瞥了一眼香儿,见她如此的神色,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觉得事情不妙。
这不会是他提起过的那个妹妹吧!这两人的眼神一点不像兄妹。
便伸手挎着他胳膊,“是啊,这是我相公,前些时日成的亲。”
“啊?”香儿顿时惊得哑口无言,过了一瞬,“哦,这是我相公,是潞州盐运史的公子,他叫李云涛。”她落落大方地介绍了身边男子,媚笑着看了他一眼。
那李云涛心道:这变的也太快了,她要做戏,就配合她做吧。
香儿笑道:“独孤寒,你在这儿过的好吗?”
独孤寒思忖着,她几次离去都是不辞而别,这公子哥相貌堂堂,一身华服,又是官宦人家的公子……
他冷冷道:“嗯,不错,托你的福,这儿几乎没人能找到。”
香儿心领神会,他说的是公主找不到这儿。
“哦,那有空来潞州玩。”香儿向身边的李云涛甜甜一笑,“相公,我带你去逛草原,骑马,你从没骑过马吧?我教你。”她侧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拉着他手蹦蹦跳跳地走出了那屋子。
李云涛被她这么一瞧,惊得一个激灵,要不是知道在演戏,就当真了……这也太会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