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高耸巍峨,龙盘虎踞于千山万壑中…一枝独秀,群山如臣子,伏于四周。
天山之颠共得六座山头,主峰取名——问天,问天峰远远看去犹如一柄利剑直冲霄汉…气势如虹,金木水火土五峰则是占据四方,任风吹日晒雨淋皆巍然不动,数十年如一日,忠诚的守护着主峰——问天。
“这便是天山吗?果真气势磅礴。”
天山脚下,宽阔的大道上,少年牵马行在前头,俊朗的眉宇间看不出丝毫疲惫。
一路风尘仆仆,历经半月有余,美眸注视着前方那挺直的背影,米雪儿心道:“他真的从未修炼过吗?真是怪物!”
“嗯。”
秦爽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反常的举动引得米雪儿一阵侧目,她这两个徒弟在宗门内爱慕者不知凡几,小徒弟天性活泼喜动不喜静,虽眼高于顶倒也能和别人玩到一处,大徒弟则全然相反,成日冷冰冰的,对旁人从不假以颜色,除了她这个师傅,便是门主亲临亦无法令其色变,怎就对这云月颇为不同呢?
“莫非这丫头动了凡心?”米雪儿想入非非,且愈发觉得应是如此,秦爽天赋之高,她生平仅见,处事之沉稳比她亦不遑多让,抛开这一切,这丫头不过豆蔻年华,那家少女不怀春?
秦爽是颗明珠,日后成就不可估量,云月则是块璞玉,造就一番亦可价值连城,两人年纪轻轻,若不加以管束,后果可大可小,要知道干柴撞上烈火,可是会一触既燃的。
思绪万千之际,山门已至,十余名守山弟子服饰统一,腰间悬挂刀剑,立于两侧,让人望而生畏,待米雪儿行到近前,众人方才躬身抱拳,齐道:“见过米长老。”
“无须多礼。”
米雪儿轻轻挥手,微微点头示意,随后师徒三人朝石阶走去。
云月快步跟上,米雪儿从容的气质令他神往,也让他对日后的生活更加期待。
“米姑娘,这石阶何时是个头啊?”未走几步,云月便心生好奇,倒不是他多事,只是极目望去脚下石阶仿若接连天地般无尽可寻,他这才忍不住出声询问。
“天梯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寓意我天门长长久久万世不衰,若徒步而行,数个时辰方可登顶。”米雪儿缓缓作答,轻柔的话音难掩那份自豪。
闻言,云月仰天叹道:“我的天老爷啊!无需修炼,在这天山走上几遭,想不成高手都难吧!”
少年夸张的语调惹得师徒三人掩嘴轻笑,清风徐来,天梯之上顿时多了道靓丽的风景。
每个初登天梯的人都会感慨良多,云月亦不例外,越往上眼底收获的景色便越多,仿佛大地臣服在自己脚下,豪情顿由心生。
米雪儿师徒三人虽是女儿身,却未见疲态,行至半山腰,仍是呼吸平缓步履轻盈,显然是未尽全力。
云月初离市井,对宗门事物充满好奇,一路走走看看,不仅没觉着累,反而愈发精神抖擞,异于常人的体魄看得师徒三人啧啧称奇!
天梯尽头有一石碑,石碑足有三丈之高,宽不下十尺,天门二字龙飞凤舞于碑面,立于碑下一览众山小,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仿若置身于画卷,心旷神怡之余又有美相伴,与之相较,数个时辰的辛苦简直微不足道,这便是云月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天门子弟数千之众,土木之盛不亚于城池重镇,宅院小楼一应俱全,在大明帝国境内小有声名,过了石碑,道上随处可见有人结伴而行,一路上行礼问好声不绝于耳,门规之严可见一斑。
跟随米雪儿师徒三人来到栖身之处,云月又是眼前一亮,师徒三人的院落位于问天峰之后,房前只得一小块空地,再往前便是万丈深渊,实难想象…米雪儿这般人物竟会住在如此冷僻之处!
“云月,你且在此住下,迟些再作打算。”
将云月安置在院中,米雪儿只身前往问天峰,离宗数月之久却只招来一人,纵然她贵为长老,亦免不了受人奚落,门内竞争之大,难与旁人道!
卸下包袱,云月将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奔波了一天,于深渊之上看风起云涌夕阳西沉,快哉!美哉!
少年沉浸于美景中,一袭紫衣悄然而至。
“云公子,师傅不在,你有何生活所需的话不妨告诉我。”柔和的目光瞧向远处,秦爽轻言道。
仙音入耳,云月回头笑道:“房内物件齐全,有劳姑娘挂心了。”
静静站在云月身后,秦爽不在言语,眼前这片美景,她同样欢喜得紧。
云月稍稍退后几步与美并肩,秦爽并未点破,霞光中…两人宛如一对壁人。
良久后,云月出声问道:“秦姑娘,先前米姑娘离开之时似有难言之隐,你可知其缘由?”
米雪儿对云月有知遇之恩,他虽是初次踏入宗门,却也听闻武道一途打小修炼效果更佳,他年已十五仍是门外汉一个,若米雪儿因此遭人刁难,他宁愿打道回府…回盘龙镇侍奉老头子终老,故而有一此一问。
秦爽不知云月心底变化,如实说道:“师傅乃门主亲妹,此行虽未圆满完成任务,却也不至受罚,公子大可宽心。”
闻言,云月顾虑全消,暗暗点头:“原来米姑娘不止长老一个身份,倒是我多虑了!”
秦爽又道:“只是宗门内斗严重,又有小人从中作梗,难免受人非议!”
提起此事,秦爽眸中涌现寒意,若非有人暗中施为,她师徒三人再不济,也不至于只得云月一人来投。
“哦!”
云月了然,权利之争自古不绝,米雪儿身兼长老一职,又贵为门主之妹,竟有人敢与之作对!看来天门并非一家独大。
交谈中,夜幕将至,山风袭来空气中多了几许寒意。
“天色已晚,米姑娘不知何时能返,在下初来乍到,不便随意走动,秦姑娘可否在前引路?”顿了顿,云月自告奋勇道:“我煮饭给你吃呗。”
“呃,好啊。”
话音落下,秦爽呼吸一滞,心底泛起异样的波澜,从小到大,有人送她奇珍异宝,有人赠她功法武技,她皆不屑一顾,而今少年不过是想煮顿饭给她吃,便撩动了一江春水,女孩儿终究是女孩儿,总是在意细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