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定位搜索……”
“检索类型：基础信息检索”
“精神力消耗：1”
“剩余精神力：0.1”
“检索升级：2/5”
“目标（钱同申）曾用名（无）年龄（46）职业（亨通钱庄掌柜）第二职业（无）当前心愿（‘东昌布铺’借款五万只上报了两万，必须在布铺倒闭前至少抢回三万两。）……”
看到字段说明，张墨顿时明白了整件事情。
张家的借款如果按时还本付息，五万两借款每个月光利息就是一千五百两。
钱同申帐上只报了两万借款，那么每个月他就能用钱庄东家的钱，白白替自己捞到九百两的好处。
可如果张家不还钱，他借着公款揩私油的事肯定暴露。所以他必须在张家布铺倒闭前，至少抢回三万两白银，否则对不上账，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怪不得他油盐不进，敢情是被逼的，他不敢后退！
再一细想，别看他刚才有意无意的提起巡防营，巡防营真要来了，事情势必会捅到钱庄东家费老板那里。
一旦费老板知道，他的下场还用想吗？
搞明白了这一切，张墨顿时心里有底。冲钱掌柜冷笑一声，无所谓的一摆手：
“好吧，既然钱掌柜说到巡防营，那咱就让官家来评评理。”
转回身，张墨冲张东昌道：
“爸，呃……爹，不如把费老板也一起叫来？我倒是想和他理论理论。”
“我就是亨通钱庄的代表，这事儿不用麻烦费老板。”
还没等张东昌说话，钱掌柜出人意料的低着头说道。张墨注意到，虽然他的语气看似镇定，但他端着茶盏的那只右手小指，却在微不可察的颤抖。
这个不起眼的微反应，让少年信心大增。
“为什么不？我倒是很想让费老板看看合同。上面明明写的是两个月，为什么一个月不到就急着催款？”
张墨不假思索的抛出了一个大炸弹。
右眼皮跳了好几下说明他心乱、瞳孔往左上角翻说明他在想对策、左小腿抖动说明他胆怯、表情不自然说明他心里有鬼。
钱同申的种种不正常反应让张墨认定，自己点中了他的死穴。
不等钱掌柜反应，少年乘胜追击。
“张铁，你去巡防营报案；张铜，你去把费老板请来，他要不来，你就说‘东昌布铺’借的五万两白银，还不了了。”
在他特意加重了“五”字以后，他注意到，钱掌柜的身子，打了个激灵。
“墨宝儿……不能瞎胡闹！”
张东昌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这孩子怎么胡来？真要让费老板知道此事，张家的地契和商铺，就更保不住了。
张府管家也在一边暗自摇头。
少东家到底是年轻啊，怎么能自己往枪尖上撞呢？做事情动动脑子好不好，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不是动刀就是胡来？费老板来了能听你的？你连掌柜的都对付不了，还想对付老板？
李管事一张阴郁的脸听到这些，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心说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只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直端着茶盏稳坐钓鱼台的钱掌柜，低头沉思片刻，竟然破天荒的哈哈一笑，站起了身。
“厉害，东昌兄，你的这个儿子，不简单啊！”
厉害？他哪儿厉害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钱同申突如其来的夸奖，把张东昌搞懵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破天荒的称呼自己为东昌兄。
这三个字，含义深刻。
“不敢当，我这个人只是习惯有一说一，不会说一半藏一半。”
又一个激灵！
张墨已经能够确定，现在的钱掌柜，已经是自己砧板上的肉，跑不了了。
你刚才不是横吗？你不是要抢人抢钱抢房子吗？后面，轮到我下刀了。
张墨的嘴角，浮现出一个让对方心惊肉跳的弧度。
钱掌柜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张墨，似乎想要从少年身上看出些什么，但看了半天，依旧无法确认之前少年连续两次的暗示，是无意之举还是刻意为之。
但不管怎样，现在的他，再也没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在亨通钱庄掌柜的位子上做了整整九年，这九年里，他光是假公济私替自己捞的油水，就不下三万两！
如果张墨是虚张声势倒还好，可如果他真的知道些什么，那……
微风吹过，不冷，却让钱掌柜从头凉到脚。
不行，这件事后果太严重，绝不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要不，还是按合同来？”
张墨看出了对方的谨慎，嘴角带着戏谑轻声问道，他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不可能！”
不等钱掌柜说话，李管事阴沉着脸喝道。
“‘东昌布铺’已经黄了，到时候你要跑了呢，我跟谁要钱去？别说一个月，一天都不行！”
等他气势汹汹的把话说完，他尴尬的发现，两个正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只能给你七天。”
钱同申认真考虑了半天，皱着眉头咬牙应道。
“我……”李管事的脸腾的一声变得红彤彤的，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
“一个月。”
张墨面无表情，盯着钱掌柜的眼芒，如同两柄倔强的宝剑。
“半个月。”
“一个月！”
“我最后说一次，二十天，这是我能答应的最长时间！”
“我也最后说一次，一个月，少一天，咱们公……事……公……办！”
张墨寸步不让，字字铿锵。
“你……”
钱掌柜眼珠子要瞪出血来，他经营钱庄十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棘手的家伙。
“好，一个月就一个月！”
这家伙，可恨！
“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是拿不出五万两银子，到时候就别怪钱某翻脸无情！”
钱掌柜咬牙切齿，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们走！”
再也没有之前稳如泰山的高人架势，钱掌柜气哼哼的带着人扭头要走。
“慢着……来我张府吵也吵了、骂也骂了，就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不合适吧。”
“你还想怎样？”
“很简单，就陪点精神损失费吧。我要的不多，九百两而已。”
“墨宝儿，见好就收！”
张东昌眼看儿子逼的对方答应给时间缓冲，心下惊喜交加。生怕把对方惹急眼，急忙在旁低声提醒。
“我们来要账，一分钱没要到还要倒贴九百两？这小子疯了吧！”
李管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钱掌柜，听说您最近发了笔横财，白赚了一千八百两？我只要一半，不算多吧。”
钱同申本想破口大骂，张墨的这句话让他激灵灵打个冷颤，腿肚子一软差点栽倒。他看着少年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你说什么？”
“我说见面分一半，九百两，谢谢。”
张墨比了个数钱的手势，手一伸，满脸吃人不吐骨头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