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将来左手五十两进来，右手五百两出去，大把大把金银疙瘩流水一样往家里倒，倒都倒不完的场景，姬冬青乐的脸上找不着眼睛。
再看张墨那张脸，姬冬青觉得比他爹看着都亲！
一呲牙，满脸讨好之色。
“弟弟……”
他那拐着弯的声线把张墨刺激的一哆嗦。
“滚，谁是你弟弟。”
“额……墨少……”
张墨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墨少黑少的，换个简洁点的称呼！”
“爹……”
张墨满脸黑线。
真够简洁的……
这货要钱不要脸的功夫已经修炼到化神了吧！
少年无奈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还是叫我墨少吧。”
姬冬青嘿嘿一乐：
“墨少，像这种货咱家库里还有多少？”
他特意加重的“咱”字，让少年真有点招架不住。谁跟你咱咱的，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不过别扭归别扭，他也只能摇摇头无奈答道：
“十匹。”
听到答案的一瞬间，姬冬青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姓张的，你耍我呢吧？就十匹布你跟我扯这么半天？”
姬冬青心里那个气啊！
合着老子做了这么半天梦，连赚到钱以后再添几房姨太太都算好了，你告诉我只有十匹货！
要不是茶杯挡着，信不信老子啐你一脸狗屎？！
？？？
呸呸呸……
张墨狠狠瞪了他一眼：
“库里现在确实只有十匹，可我说一共只有十匹了吗？”
姬冬青长长的出了口气，表情重新变回讨好之色，笑咪咪的轻轻捶打少年胳膊：
“讨厌，墨少你可吓死我了，不带这么玩的。我就说嘛，堂堂东昌布铺的少东家，咋可能只有这点存货。嘿嘿，刚才我也是开个玩笑，不介意吧？！”
“库里有十匹，那剩余的呢？”
“剩余的在别人库里……”
……
“姓张的，你还是没货呗？！”
“谁说我没货？我去进货不就有了！”
“呵呵，坏蛋……那咱东昌啥时候去进货？”
“啥时候都行，关键现在不是没钱嘛！”
“我去！姓张的，没钱你浪费老子这么多感情！”
“现在没钱不等于将来没钱啊！今天没钱不等于明天没钱啊！”
“这么说你们东昌明天就有钱了？”
“等不到明天……”
“哦？”姬冬青精神一振。
“你把你的钱借给我，我现在就有钱……”
“我……”姬冬青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说我才看明白，你小子是打算用老子的钱替东昌赚钱！
好哇，敢情你是把老子当成一只老母鸡了！
我借你个鬼！
“要钱你自己想门去，我这里，没钱借你！”
姬冬青气的满脸肥肉乱颤。
“好，不借是吧，没关系，我找别人去。”少年没有一丝懊恼之色，痛痛快快的起身就走：
“不过我话可说前面，要不是东昌遇到点麻烦，你觉得我会傻了吧唧的找个合伙人一起分这块大肥肉吗？”
“我东昌的麻烦对你来说，就是个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张墨刚迈出去一步，就听背后一声炸响：
“你站住！”
姬冬青气哄哄追上：“姬某最见不得自家兄弟受难为，要借多少，你说！”
张墨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满共就三个字也能让姬冬青说出惊心动魄的感觉来：“你这是要我命……”
“瞎说什么？咋可能是一千两？”
姬冬青脸色稍稍缓和。
“我说的是一万两。”
“你等等，让我先死半个时辰……”
“哦，那你慢慢死，我找……”
张墨话还没说完，姬冬青噌的一声站起来：“我借！”
刚刚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表情一顿道：
“慢着！我把钱借你，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你傻啊，张家就算要跑，也要先把房子铺子卖了再说。要卖房子，能躲的过你？！”
“我张家的宅子随随便便也能值两万两以上，只借我一万你怕个鸟啊？”
姬冬青仔细咂磨一会喃喃道：“那倒是……”
又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
“不行，你得给我个准日子，你啥时候能把货弄回来？”
“二十天！二十天以后，一万两借款冲抵二百匹货……”
……
大方向谈妥，两人开始商量细节。
姬冬青越谈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虽然一开始同意拿出一万两比割他肉还疼，但想到将来倒倒手就是好几倍的利润，也就渐渐看开了。
做生意的都明白，风险就等于收益，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哪有一点风险没有的生意？再说所有的风险，都已经在两人的不断磨合中降低到了足以把控的地步，这就足够了。
不管怎么说，以后张墨就是他的大金主，要想赚大钱，此子，绝不可招惹！
等把所有细节捋清楚，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张墨伸个懒腰起身：
“你去准备银两，现在就去。不要银票，全部现银。”
“现银?”
姬东青一愣，银票多方便，干吗非要累死累活的搬现银？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另外再去准备七辆银车，把银子全装到第一辆……”
“七辆？”姬冬青有点搞不懂少年在想什么。一万两银锭一辆银车就足够了，用的着七辆么？
虽然好奇，但他不敢多问，只能跟在少年身后走出内厅。
别看姬冬青私下在张墨面前没脸没皮，一走出内厅，东家的派头立刻回来。腰也直了、头也昂了、胸也挺了，连眼神也变得傲然犀利了。
王掌柜早就等的抓耳挠腮，见到两人出来，精神一振哈着腰迎了上去。雷师爷也急忙过来行礼。
“柜上现在还有多少现银，够不够一万？”
姬东青紧锁双眉居高临下的冲王掌柜问道。
“现银的话一共是三千四百六十七两三钱，剩余的都大部分刚转到通泰钱庄柜上。”
“你现在去一趟通泰……算了，还是我去，老雷，你跟我一块去。”
姬东青不放心，叫上雷师爷亲自出马。
“你先码出来三千两现银，其他的，不用你管。”
姬东青回身冲张墨点了点头，又叫雷师爷回内厅取了鸿昌印签，吩咐王掌柜好好招待少年，这才和雷师爷二人出门而去。
张墨自顾自的拉了把椅子坐到一旁闭目养神，静等姬东青回来。
小五子走过来，静静的站到少年身后。
时间默默过去，等王掌柜将三千两银子整理好，又忙活了好半天，看到张墨依旧泰然自若的坐在旁边闭目养神，顿时心里感觉不舒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