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个好日子,听说咱亲爱的小十三差点儿被蒲团姑娘从灶台里填进去。不出所料,那小厨房里的“女尸,”就是咱亲爱的小十三。
鬼知道大晚上出来偷吃,黑暗里突然窜出个不知名的东西,对着自己就是上下其手是什么感觉。要不是为了他男人的面子,他也不至于憋气儿憋了那么长时间,差点儿吓尿了好不好。
要不是因为蒲团的臭豆腐,自己也不会这么狼狈,堂堂七尺男儿竟沦落到偷吃的地步。她不知悔改也就罢了,怎么还如此暴力,那看着粉面团儿似的拳头劲儿大的可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她的拳头砸中了脚趾,自己差点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因为有了脚趾骨折这样的由头,现在他正躺在床上,正式开启矫揉造作模式。一会儿,“团儿,我好饿啊,要吃葡萄”
呸,饿了不吃饭吃葡萄,扯什么淡,蒲团不情愿的将一串儿葡萄端在小盘子里,递到他眼前,脸上的每一块儿肉都堆叠着笑意,“客官儿,您要的葡萄,小的给您端来了,请慢用”
柳映淡淡瞧她一眼,伸出纤长的手指,稍一用劲儿,两个指肚儿中间就夹下来了一颗紫红紫红的葡萄。那葡萄成色极好,鲜艳的让人流口水。当然,咱亲爱的小十三怎么可能做流口水这样的事儿,流口水的事蒲团。
他抬眼拿一颗葡萄在她眼前,“怎么,你也想吃?”
蒲团真诚的虔诚的点点头,满眼渴望。这倒不是她有多爱吃葡萄这种东西,而是出于本能。这种本能大概是所有人都有的。
比如,明明你上午刚刚吃过饭,饱的一塌糊涂,饶是多一颗大米粒儿都吃不下了。现在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眼前,也绝不多看一眼。在这个时候,偏偏有个长着肥厚嘴唇儿的人坐在你桌子的另一端,左手一个小麻辣小龙虾,右手一个麻辣小龙虾,吃到满脸通红,额间渗出几滴汗珠子,手上嘴上都是沾着麻辣小龙虾的汁子。你要是不馋,我敬你是条汉子。
这就是,别人的东西永远都比自己的香系列。蒲团的体重,大抵得益于此每每看见别人嘴巴里嚼东西,第一个忍不住的绝对是她,毫无疑问。这次的葡萄也是如此。
鉴于蒲团的体重和闪电的一样,自从进了太子府,就开始以一种只增不减的幅度快速增长。所以咱亲爱的十三哥哥并不打算给她吃,而是捻起葡萄,将葡萄缓缓靠近蒲团的嘴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张开自己的嘴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亮晶晶的葡萄已经进了柳映的血盆大口。
世间唯美景与美食不可辜负,到嘴的鸭子飞了,这还得了。这不欺骗美少女的感情嘛,简直是不可原谅好不好。蒲团的眼睛里瞬间腾起一阵火焰,捏着手指节儿嘎嘣作响,直起身子,朝柳映走过去。
好了,不说了,柳映现在正半跪在塌子上,一脸谄媚的给蒲团剥葡萄皮儿呢。
毕竟是入春了,这里虽不似扬州那样儿,柳絮如雪花儿般漫城飞舞,到还是别有一番景致的。比如,……客栈后面的小池塘里的可爱的小鸭子们。它们也晓得春天来了,个个拍着黄澄澄的小翅膀,歪着小脑袋在塘里到处漂。一时间,半个池塘都毛茸茸了起来,看起来格外喜人。蒲团看着看着就呆了。
呆着呆着忽的想起沈月时候养的那只建刚的鸭子。对,没错儿,就是师父连同那只小鸡小鹅还有小鱼一同买回来给沈月解闷儿逗他开心的那只鸭子。啧……那滋味儿,真是,啧啧,美妙。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吃过鸭子了,看着这满塘的鸭子,自己倒先馋了起来。
听店里的小二说,这鸭子都是野的,也没个人管,整天在塘里游荡,他们都习惯了。既然是没人管的野鸭,那不如……嘿嘿。
吃过晚饭,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像个帐子罩着樊都这片不大不小的土地。夜色为蒲团的行动,提供了绝美的条件。趁着夜色,她拿着个麻袋,偷摸儿从客栈溜了出来。凭着一身正气,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还好当过那么多年山贼,老本行儿可没敢忘过。
嘎嘎……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几声鸭子的叫声,蒲团诡秘一笑。鸭子一般都是成群行动的,听见一只的叫声那就说明大部队离这儿不远了,看来今晚的鸭肉有着落了。蒲团搓了搓手,朝着鸭子叫声的方向行进。
可是,这鸭子的声音怎么越听越怪呢,总感觉渗得慌。一阵风略过,周围的草木发出沙沙的声音,蒲团的后背一凉,打了个激灵。她明明记着自己是在池塘周围转的,怎么现在一点儿水声也听不到了,还有那鸭子的声儿,也不见了。
难道?又迷路了?蒲团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次她是瞒着柳映和沈末出来的,万一自己真迷路了,这也找不到啊。想到这儿,她真想抽自己三个大嘴巴子,都怪自己嘴馋,这下可好,黑灯瞎火的,连路都找不到了。
“咯咯咯咯咯……”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小女孩儿的笑声,血涌到蒲团的天灵盖上,头皮发麻。这儿怎么会有小女孩儿?蒲团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心理问题,听错了或许也有可能,可是时间越久她就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那声音又忽远忽近的响了起来。她整个人僵在那儿,吓得手指都动不了。
不知怎么的,腿也开始软起来,不小心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可不要紧,不知是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蒲团试探着弯下腰,借着月色将那东西捡起来。
“啊……”蒲团扬手将那东西扔出去,因为……那是一张……脸,一张人脸。
后来的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晕了过去。醒来后,却端端正正的躺在客栈自己的屋子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蒲团额间平白多了一个鲜红的印记,看着像一种不知名的符号。
难道……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