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天意,她没死成。
救她的人将她带去了一个叫罗网的组织。她明白,只有自己变强大,才能够为小姐和自己报仇。
冬去春来,这是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恰巧和蓝家有关,你说巧不巧。看来老天都帮她,她怎么会这样轻易离开。
微风拂过盛开的紫罗兰花,她笑的妩媚,从此世间再也没有瑞官,只有丫鬟烟尔了啊。
蒲团坐在妙芳对面,正准备多问些东西。既然她说好,今天问的消息都不需要付钱,这么大的便宜蒲团怎么能不占。她消息灵通,自己的身世问一问或许还能有些线索,正在思量怎么问时,门儿腾一声被推了开来。
转头一看,许南歌回来了。
满脑门子的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儿。手里提了两个精巧的灯笼,原是买灯去了,怪不得出去这么久。蒲团方才想到,今天是八月十五,老板说过有灯会的。自己可能是被沈末当老鸨的消息吓着了,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记了。
看南歌提了两个灯,这屋里统共两个女人,怎么分配就很明显了。,蒲团伸手去拿,乌泱泱说了一大堆话,“哎呀,中午不是买过一个吗,怎么又买,我总不能提着两个灯在街上乱跑吧。你看你,这么浪费钱,实在不好。既然你买了,那便给我吧,我送去沈末房里一个,虽然他不见得会拿,但讨个喜气儿总是应该的,也不白费你这一片心意。”
南歌看着妙芳又红了脸,身子扭向一旁,把灯护在身子后面,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了句话,“这……这灯……不是给你的。”什么,说完一溜烟儿跑到了妙芳面前,彰显花灯的所属权。
蒲团觉得十分尴尬,自己刚才是在湊什么热闹,这不坏人好事儿吗。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今天月亮真圆,我且去看看。”
“等等,”妙芳这才开口,“要走可以,把我那茶盅放下再走”
蒲团低头一看,那茶杯正稳稳当当捏在自己手上,她实在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拿过来的,“妙芳姑娘莫怪,实在是失礼哈,我给忘了,瞧我这脑子,今天晚上没吃饱,您别见怪哈。”说着将那杯子飞快掷到桌儿上,默默跨出了房门儿。她从小就是最有眼力见儿的那个,这样儿花前月下的时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多么妙不可言。蒲团为自己的聪明兴奋不已。
“蒲团,”正厅中有人在叫她,她听出是沈末的声音,于是下了楼。
“哎呦,老板您声音小点叫啦,人家都好怕怕的呢,”她向沈末抛个媚眼儿,捂着心口,一扭一扭的从楼上下来。顾盼生姿之际,一脚迈空,直挺挺从楼梯上摔下来。还是沈末伸出笛子挡了一挡,不然她这张小脸儿,非在地板上开花不可。这次是真怕,蒲团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儿。
沈末冷冷扫她一眼,冰冰然吐出两个字儿,“轻狂。”
蒲团早料到他会这样说,这人又冷又刻板,闷得很。“切,念在你年岁比我小,我且不与你做什么计较。”
沈末的眉头紧了紧,兀自瞪她一眼,扬长而去。蒲团撇了撇嘴角,“小孩子脾性,没变多少。”沈末的背僵了僵,缓缓进了屋子。
看吧,打败一个男人就是这样的简单。正如师父从来都不许别人说他不帅一样,。沈末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谈论他的年龄,尤其是比他大的女人来谈论。抓住这个脾性,想不赢都难。蒲团一个邪笑,努了努嘴,朝沈末的屋子喊了一句,“我不过,只比你早生出来九个月而已”
“咻……啪,”屋里飞出一个茶杯,端端儿摔在蒲团脚下,碎了。
“少侠好功夫,”蒲团起身夸赞一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一溜烟儿跑了。鬼知道他会不会再扔出些什么桌椅板凳腿儿来砸她。呵,男人,都是些记仇的生物。
既然是灯会,那外面必定热闹非常,蒲团想去凑热闹,于是拿了中午买的灯,拉了妙芳一起去。妙芳要去,作为她的死忠粉和暗夜守护者的南歌,自然少不了也要跟着。
那夜,扬州的灯能结到天上去,到处都是一派灯火辉煌的景象。小摊小贩们今夜集体出动,迅速占领了两旁的街道。小孩子们提着自己最喜欢的灯,在闹市上成群结队的疯跑,快活的不得了。平日里最腼腆的公子也带了心爱人儿,买灯赏月,讨个团圆的喜气儿。
蒲团叹一口气儿,早知道,应该带柳映一起来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幸好有妙芳和南歌,自己才不会显得太孤独。唉,想这些有的没得,来都来了,吃好玩儿好才最重要。
三人结伴而行,悠哉悠哉好不快活。晚饭没吃饱,蒲团此时有些饿了,拉了他们去了馄饨摊儿旁坐了。要了碗馄饨,边吃边聊。
“哎……妙芳,你干嘛总挡着自己的脸啊,见不得人啊,”蒲团调侃她两句,自她出门儿,就一直防鬼一样拿胳膊挡着脸,实在扫兴。
妙芳白她一眼,“呸,你才见不得人,人红是非多你知不知道。我这么红的,我一出街露脸儿,这一街的人都得看我,人这么多,到时候发生什么踩踏事件的,影响多不好。”
“是这个道理,是这个道理,”南歌在一旁伺候,勤勤恳恳,毕恭毕敬,像伺候他老娘一般。妙芳并不理他,头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哎,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一对儿。蒲团望了南歌一眼,给他竖起一个拇指,“你这么会阿谀奉承,不当公公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碧州埋头笑的猖狂,“哈哈哈,公公……哈哈。”
见碧州笑了,南歌高兴万分,抢着帮蒲团结了账。蒲团寻思,公公也不是什么褒义词儿,南歌开心成这样儿,果然是人傻钱多的主儿。
蒲团用胳膊肘杵了杵妙芳,“好啦,别笑了,我师父说了,这头,不能塞裤裆里,你快取出来透透气儿,别闷变形了昂。”
妙芳把头抬起来,扬手要撕蒲团的嘴,“你这小蹄子,净胡说,你才把头埋裤裆里,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呦呦,妙芳姑娘生气喽,妙芳姑娘生气喽,”蒲团大笑着向人群里跑去,妙芳挽起袖子追出去,“你小点儿声儿,我很红的。”
见她们都走了,南歌扒拉了两口馄饨,背起背囊追了上去,“等……等……等等我”
八月的天儿冷,他怕妙芳冻着,于是背了些衣服过来。天黑,怕妙芳踩到石头摔跤,于是带了一盏琉璃灯。又带了毯子凳子等物件儿,妙芳赏灯累了,还可以坐下来歇歇脚。
人影辉煌,灯影辉煌,人群中突然窜出几个大黑影子。隐隐又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