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的脸蛋红了红,“即便如此,婚姻之事也不能儿细。”
蒲团撇了撇嘴,“也罢也罢,先不说这些,长平不是说,要等回到楼兰,才能确认你的身份吗,怎么这么快就确定了。”
沈末揪掉那蔫花的一片叶子,“长平他爹说,我和母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根本不用再验身份,我告诉他,我还有个孪生弟弟,长平他爹高兴的差点昏死过去,说什么王室后继有人,又拜天又拜地的。而且他已经答应这次让月儿跟他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蒲团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刚好,这边有点忙需要你帮帮。”
“何事?”
蒲团向小红使个眼色,小红会意,将那盆花端了下去极其有眼色的带上了门。蒲团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想必你也听说了,柳映他们回来了,丞相获罪,现在是我们除掉他的最好机会。”
沈末踱步到窗跟底下,“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和楼兰的交易又是什么?”
沈末面不改色,“自然是谋反,丞相野心不小。”
蒲团歪着头,“难道?他想当皇帝?”
“不,”沈末摇了摇头,“如今之形式,皇帝早就失去了对他的信任,兵权他未能染指,这些年都是在商贾上做做文章。我已经查过了,那个苏听年也并不是太子的麾下,而是丞相的爪牙。丞相得到天下的财富的筹码,就是把皇位拱手相让。”
蒲团翻个白眼,“他这是引狼入室啊,要是人家倒打一耙,他死的连渣不剩了。不过嘛……”蒲团支着下巴,“如今天下的财富他已经掌控了许多,人都是自私的,唯利是图,有钱可赚就行,谁管这是谁的天下,不会有人愿意断了自己的财路的,这也是除掉丞相最艰难的地方,所以,皇帝假意与太子之间生出嫌隙,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有新的靠山,这样拔出丞相这棵巨树就轻而易举了。”
“对,”沈末点点头,“现在只缺一个能让他永无翻身之地的罪名。”
蒲团笑了笑,“这便是我要你帮的这个忙了。丞相大人谋划了一辈子,就等着最后结果了。楼兰是他最大的靠山,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末末是楼兰皇室之人。如今丞相大人大势已去,合作这种事情找他怕是不太稳妥了。你觉得,我代替他与楼兰合作如何?”
沈末皱了皱眉,“你?你有什么理由与他们合作?再说,我们也没有合作的筹码。”
蒲团诡秘的笑笑,“你觉得,前朝公主复国这个理由怎么样,筹码吗,断魂山的宝藏就很不错。”
沈末的眉头于是更皱,“你愿意把宝藏拱手相让,可那要用你的命来换。”
“你是不是傻啊,”蒲团白他一眼,“这只是权益之计,况且他们又不知道,需要我的血才能开启宝藏,你和月儿其中的一个必定是楼兰未来的储君,届时继位,总不会要我的性命夺取宝藏吧。现在,你只需要把我说的如实转告给长平他爹,他自有定夺,我们只需等待消息就好。”
沈末于是去了,果不其然,仅过了四日宫里就传出了刺杀太子的消息,还好风波已经平息,其余乱党已被控制,不必多言,乱党自是丞相大人的亲卫。如此一来,这谋杀未来储君的罪名稳稳当当的扣到了丞相的头上。即日问斩,罪不容缓。
今日行邢,柳映自然没去,再怎么说,丞相养育他一场,再怎么恨他,总不能亲眼看到他人头落地。
丞相府的暖香邬里,蒲团手执黑棋,迟迟不肯落子。柳映手里捏一颗白子,绕有兴致的盯着她看。
“喂,你说这围棋你不会也就罢了,总不会连着五子棋都不会吧。”
这怎么能呢,小时候蒲团总拿着石子儿跟沈月较量。蒲团一瞪眼珠子,“下……下是会下,只是……只是从来没赢过而已。”
“哈哈哈,我第一次见这么理不直气不壮,丢人丢的面不改色的姑娘。”柳映笑的爽朗。
蒲团一阵窘迫,扔了手里的棋嚷着不玩了。柳映撇了撇嘴,“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我问你件事啊。”
蒲团这才努着嘴过来,“柳大将军请问。”
柳映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丞相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突然要刺杀太子?”
蒲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越是谨慎的人,越是自负。越是有野心的人,越具有冒险精神。他早知道皇帝对他失去了信任,所以根本没把皇帝当回事,总想着只要解决了太子就万事大吉,皇位是志在必得的东西。如今他被打入大狱,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太子又光明正大的在朝堂之上侮辱他,人心的天平早已倾斜,他在大狱中自然会料到,这就增加了一分危机感。楼兰又是唯一的靠山,此时若楼兰只要对他施加一些压力,危机感自然也会增加许多。若是楼兰趁他在狱中找了新的合作伙伴,他这些年的谋划就会化为泡影。如此一来,狗急跳墙,只能冒险,放手一搏。”蒲团说完,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只是我没想到,这问斩也来的太快了些。人家好歹是国之重臣,怎么着也应该等大理寺过审完,再行邢吧,着急个什么劲儿啊”
柳映听完,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说的也是,这问斩是突然了些。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好了好了,”蒲团拍了拍柳映的肩膀,“如今事情已经平息了,师父大仇得报,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喝一杯,庆祝庆祝。”
柳映愣了愣,“出去?去哪里?”
蒲团眨眨眼,神神秘秘,说了三个字,“清潇馆。”
柳映闻言,慌张的摆了摆手,“再怎么丞相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父亲问斩当日,儿子带着儿媳在花楼厮混,这要是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蒲团翻个白眼,“正是如此,才没有人怀疑我们出去啊,大不了让小红小绿守着,说将军与夫人心痛难安,今日闭门谢客,谁都不见不就得了。哎呀,走吧走吧,没事的,末末马上就跟使团一起回楼兰的,好歹我得去送送他。”
“他去楼兰干嘛?”柳映不紧不慢的站起来。
蒲团拉着他的胳膊一路向前,“你该不会忘了,上次使团觐见,他已经被我输给长平郡主了。他现在是郡主的人,郡主要回去他自然也要跟着一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