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澜将微微一个侧身,蒲团重心不稳,一个狗啃泥摔在地上,脸摔得生疼。
“哎呦喂,我的亲妹妹哎,你脸没摔坏吧,”少澜赶忙跑上来,急急的问。
“……”蒲团没有答话,一个侧翻,腾空而起,死死揪住了少澜的裤子,少澜也不甘示弱,狠命的拽蒲团的头发。
蒲团吃痛,手上的力道不由一大,少澜的裤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噔了下来。全场观众,一片哗然,如浪潮一般的掌声迅速响起。不必说,带头鼓掌的定是沈末,大概是在城门外的石狮子上掉了裤子丢了面子,现在任然怀恨在心,看到少澜也被扒了裤子,沈末内心一阵狂喜,默默拿起手掌拍了起来。
堂堂魔尊在擂台上被姑娘扒了裤子,明天的武林大报,又有八卦可谈了。
不过……这把裤子揪头发都是些小女儿的行径,实在上不了台面,更重要的是,蒲团和少澜两个人揪着扯着竟然扯到了台下来。
鼓过三声,一人捏着嗓子道:“蒲团,白少澜,出局”
出局?蒲团一头雾水,索性松开了抓着少澜另一条裤腿的手,走到那宣判人的面前呆头呆脑问了句,“擂台上不让扒裤子吗?”
那人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儿道:“什么扒裤子不扒裤子,落地者出局,这规矩难道你不清楚?”
几只乌鸦从天上飞过,蒲团看了看少澜,少澜也看了看蒲团。蒲团苦着脸打了个冷哈哈,“意外……意外,”少澜苦着脸不住的点头,二人捂着脸,飞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沈末冷着张脸走过来,淡淡道:“二位不愧是亲兄妹,不过嘛……这似乎有些太草率,不像二位的风格”
少澜走过去,娇滴滴瞅了一眼沈末,“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风格,”说着在沈末腰间轻轻一拽,沈末一声尖叫,裤子已经滑到了小腿弯。
“好了,别闹了,”蒲团朝台上怒了努嘴,“好戏才刚刚开始”
正说着,铁毕露已经上场了。四人中一下出局了两个,那么新任盟主自然是在他们父子之中了。
后来的事,也算让人汗颜。江湖上传闻的草包公子忽然变的武功高强,不过十招就打断了自己亲爹的肋骨。长胜鼓一击,胜负已断。
此时,武当派的掌门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字正腔圆的骂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武林盟主之位,也是你这等黄口小儿担当的起的?”
众所周知,武当派掌门赵冬春与铁盟主私交甚好。铁毕露笑的爽朗,“赵伯伯,你这样也太偏心,这选举的法子是我爹定的,如今我凭实力取胜怎么就不配了呢?”
“实力?”赵冬春冷笑一声儿,“你偷学各派武功,也算实力?”
铁毕露的的脸上又漾起一抹笑容,“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各派绝学都在我盟主府的藏书阁里,人人得而观之,你想学也是可以,不过各凭本事而已”
众人觉得此话在理,纷纷点头。赵冬春动了动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哦,对了……”铁毕露从袖里拿出一张画像来,“我有张图,想让大家认一认,”他将图举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赵冬春的面前,“赵伯伯可还记得这个女人?”
赵冬春一看见那画儿,脸色煞白,整个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你……你都知道了?”
“哎吆喂,”蒲团麻溜的从人群中挤了进去,“这不是前任盟主夫人吗,真是难得的美人儿”
铁毕露显然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吓了一大跳,“你从哪冒出来的?”
蒲团兀自将那画儿拿了过来,“这不重要,我说铁公子,这盟主夫人美是美,可俺年龄来算,都能当你娘了,你对人家有想法,也忒不仁道”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铁毕露将那画像一把夺过去,脸色突变,许久含泪说了一句,“她才是我母亲”
赵冬春刚想开溜,就被铁毕露抓了回来,“赵伯伯,我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啊,”他的目光像一把寒剑,赵冬春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被重重按在了椅子上。
铁毕露清了清嗓子,“我是谁,就不必再多做介绍了,今天,我主要想介绍介绍我的好爹爹,”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爹的脸。“我爹啊,曾经是江湖闻名的江洋大盗,后来,杀了头领,自己敛财跑了回来,成为一方巨贾,与武林中人交好。前任盟主萧何把他当亲兄弟,可是呢,为了盟主之位,他不择手段,与赵冬春合谋,放火烧了萧何一家,强占了身怀六甲的萧夫人。后来,就有了我,为了让我乖乖听话,他以我母亲的性命相要挟,把我包装成一个傻子,我这三根手指,便是被他生生掰断的。你们倒是说说,这样的人,凭什么高高坐在盟主的位置上”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然后,在大家的见证下,铁毕露将自己那三根断指,一根一根从他爹手上讨了下来。
少澜歪着脑袋用胳膊肘杵了杵蒲团,“他怎么不直接杀了他?掰几根手指打断几根肋骨就完了?这也太草率”
蒲团白他一眼,“铁盟主的名声如今已经臭了,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要他死也太便宜了”
少澜眯着眼点了点头,“妹妹果然想的周到”
“所以提前出局,也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沈末淡淡抬眼。
“出局自是计划好的,不过嘛,扒了哥哥裤子绝非本意,”蒲团说的坦诚,少澜翻着白眼儿差点儿信了。
若他们不出局,自然要有一个与铁毕露对阵对方既然上得了擂台,说明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况且这铁毕露的功力深浅难测,如此凶险,倒不如出局来的爽快,不仅保全了性命,还看得一出好戏,委实不亏。
蒲团正想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急吼吼的从大门外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朝廷的兵来了,朝廷的兵来了”
朝廷的兵,难道是许期期?蒲团胡乱猜测一下,跟着人群涌了出去。只可惜个头太小,跳啊跳啊的半天什么也看不见。
“敢问阁下,兵临城下,有何贵干?”铁毕露开口,颇有些盟主风范。
城下的人骑着高头大马,风扬起他墨绿色的袍子,甚是好看,那人仰头道:“贵干,我不过听说尔等公然刺杀朝廷命官,想要聚众造反,皇上特意派我来看看”
听见声音,蒲团的身子僵了僵,一个没注意,被人挤在了最前面,蒲团低头,正对上那公子清亮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充满了陌生,那人只是瞥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蒲团的唇浅浅勾出柳映两个字,毫无生气,原来,再见也不过是陌路不识而已。
“我杀的狗官多了去了,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少澜靠在远处的柱子上,红袍似火,笑容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