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只好连忙答应着,虽然有好多事还想问,可也不敢贸然问太多,虽然怕上官剑南爽约,可也不好当面说出口,只好躬身作别,一步三回头的走回长沙城。
在随后的几天里,上官剑南都没有回私塾,裘千仞隐约有些担心起来。
又过了两天,裘千仞偶然听说上官剑南因为身体不好辞去教职回老家了。裘千仞一下子心凉了,帐然若失之余,怕他真的说话不算话,就此就会一去不复返。
其实裘千仞想多了,上官剑南没有回老家,只是暂时躲起来养伤罢了,他以大隐隐于市的道理,在长沙城小吴门西租了个院子,安心养伤。他知道晋阳四霸不会干休,虽然死了三个,可还有一个,肯定还会想办法图谋报仇的。他打算以后也不再教书,而是以经商的方式混迹于荆湘等地,有时贩点粮食,有时又贩卖牛羊,顺便打探点消息,或者伺机而起。
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月。这日,裘千仞在私塾里跟着先生读了半天《左传》,感觉有些累了,放课后便独自到私塾后面的一处校场闲走。四处溜达时,想起上官剑南不知到了何处,还会不会回来!想到这,不知不觉便叹了口气。
这时,裘千仞注意到校场里有几个破落户模样的人,围在一起吆里吆喝的不知在干什么。
他刚想躲开,谁知有一个破落户竟然注意到了裘千仞,还对他指指点点,刚开始裘千仞还没在意,等到他发觉这几个人不怀好意的都往这看着他的时候,他想躲开已经晚了。
随后,他们几个人便慢慢向裘千仞靠近,把他围了起来,裘千仞认出为首的是被称为东乡一霸的矮胖子,这矮胖子姓柴名震,也是在东乡私塾里读书的,他自称是后周世宗柴荣的嫡派子孙,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自从小旋风柴进落草为寇后,皇室身份早已风光不再,加上靖康之变,衣冠南渡,到了他这一代,不仅皇室的威风没了,他们家还成了一个破落户。
虽然如此,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在当地好歹也算是个中等人家。他虽然被送到了私塾读书,可从小却专好习武,在街头巷尾学了一身粗浅功夫,遇到高手虽然不值得一提,可在东乡私塾里,却一直称王称霸,拉拢起一群纨绔子弟,一向无人敢惹。
几个人把裘千仞围了起来,柴震首先一脸坏笑的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私塾里有名的裘大财主,来!认识认识我们哥几个!哈哈!”
说着,几个人把裘千仞推来推去,一个个都趁机在他身上搜来搜去。裘千仞心里一阵惊慌,知道这群破落户跟地痞流氓一般,平时就喜欢敲诈勒索,仗势欺人。自从来这读书后,被‘借’了好几回银子,从来没还过,他一直都敢怒不敢言,看来,今天又躲不过去了。
当他本能的把其中一个乱摸他口袋的破落户推开,吱吱唔唔的道:“别…别搜了,我…我身上什…什么都没有,今天没带银两。”
“你说什么?”柴震突然上前两步,叉着裘千仞的脖子喝到,裘千仞没想到他突然凶相毕露,上来就动手。他想躲开,可旁边两个破落户接着一左一右按住裘千仞的双手,不让他反抗。
柴震接着狞笑道:“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早就听说裘大财主家里家资过万,富甲一方,可一直是的守财奴。今天,不知可否破费一下,借几两银子接济我们几个一下,裘大财主,你意下如何啊?”
裘千仞被叉的满脸通红,呼吸困难,此时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他想挣扎却挣扎不了,还平白挨了几脚。此时,旁边有个破落户在他身上摸了摸,随后从上身布袋里搜出来几钱银子。
等他把银子交给柴震后,柴震把手松开,把银子放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满脸不屑的道:“这穷鬼,才这么点散碎银子,晦气!”
说完,突然又心有不甘的走上前抓起裘千仞的头发,对着裘千仞的脸喝道:“你给我听着,明天拿十两银子来孝敬我们几个,要是少一钱,我就打你一拳,少一分,我就踹你一脚,要是见不着你,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了吧!”
裘千仞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见裘千仞不说话,柴震把他拽起来,一甩手打了裘千仞一巴掌,随后又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裘千仞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几个人见此立马哈哈大笑,纷纷起哄道:“好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震哥好拳脚!”
见裘千仞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柴震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手后便吆喝着跟其他人扬长而去。
等了好久,裘千仞才慢慢站起来,他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校场,又毫无目的地出了私塾,昏昏然然的来到闹市上,看着周围这些忙忙碌碌的市井之徒,似乎只有自己活的这么窝囊,他最后又糊里糊涂转到了小吴们外边的空地里,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乡……
他站在黄昏中看着即将落山的夕阳,感觉到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发泄却发泄不出来。他突然幻想着:如果这时突然能遇到一位高人,学会一身高明武功,那该有多好,到时候三五下初二就能把那几个地痞流氓打的满地找牙,还都一个个跪在地上求他饶命……
这时,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过头,看见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缓缓向他走来——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确定没错后,认出这便是他这几天一直盼着的上官剑南。
上官剑南走到裘千仞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这几天正算是找你,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你!”
裘千仞看着突如其来的上官剑南,犹如见到了大罗金仙一般,一下子傻站在那,愣愣的看着上官剑南一个劲的傻笑。
突然,他立马跪倒在地,就要给上官剑南磕头,上官剑南连忙扶起他来,安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裘千仞心里一酸,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此时的上官剑南在他眼里,就犹如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般,似乎他就是从天而降的武林高手,是专门来帮他的,此刻他有好多话想对他倾诉,可不知该如何开口,哽咽道:“能…能…再…再见到先生太好了,我…我还以为你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呢!”
上官剑南拍了拍裘千仞的肩膀,微笑道:“怎么会,先生说过的话,肯定不会失言的!”说到这,他往四周看了看,随即低声道:“你随我来,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裘千仞点头嗯了一声,随后便跟在上官剑南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没多久便来到了小吴门附近的一所偏僻小院。
等上官剑南关上门后,裘千仞双膝跪地,又要磕头拜师,这次上官剑南没有拦着,等裘千仞拜了三拜,上官剑南便指着院子里的两个石凳道:“你坐下吧!”
裘千仞毕恭毕敬的等上官剑南坐下后方才坐下,上官剑南顿了顿,道:“你我本来就是师生关系,本来不用行拜师之礼的!但我既然接受了,就会一心一意的对你倾囊相授,不会糊弄你。”
裘千仞听了大喜,立马又从凳子上站起行拜师礼,上官剑南摆摆手道:“刚才已经拜过了,就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了。”
裘千仞这才作罢!喜滋滋的喊道:“是,师傅!”说完便不在就坐,而是站在一旁听候。
上官剑南随即叹气道:“我本不是江湖中人,而是文人出身,后来形式所迫,不管习武还是带兵都是半路出家。当年传我功夫的那位高人没有收我做弟子,所以,我们虽然是师徒关系,但无门无派,属于江湖上的闲云野鹤,如果你以后要开宗立派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只是要切记,不可为非作歹,作奸犯科。唉!一切事在人为,多说无益。至于我的事,你也不用知道太多,以后有机会我会慢慢告诉你。”
裘千仞一一答应了下来,上官剑南又道:“既然这样,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三天后,你来这,我开始教你武功。这地方你还能找到吧?”
上官剑南说完,裘千仞却依旧站在那低头不语,良久,他突然吱吱唔唔道:“师傅,您…您能…能不能今晚教我几招…?”
上官剑南愣了一下,好奇道:“怎么?这么心急?”
当他看到裘千仞满脸通红,在那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时,突然明白了,随后便叹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在私塾被人欺负了,不敢回去?”
裘千仞小声嗯了一声,上官剑南又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今晚就教你一招,学会了,保证没人能欺负了你。”
裘千仞大喜,立马应道:“多谢师傅。”
上官剑南点点头,突然伸左手手在他眼前虚晃一招,裘千仞大惊,刚想躲开,上官剑南又飞起一脚,这脚正踹向裘千仞小腹,裘千仞刚想收腹,上官剑南转身又是一拳,这拳正打在裘千仞胸口,只是这一拳没用力,裘千仞只是哴呛后退了几步,而没有摔倒。
裘千仞一愣,随即领悟,知道是师傅在传他功夫,他立马照着刚才的招式学了一遍。上官剑南道:“这招叫做罗汉三连,拳脚一前一后连续出招,虚虚实实,总有一招对方躲不过去。虽然是些粗浅的入门功夫,可只要你学会了这招,四五个小流氓近不了你的身。”
裘千仞练习了几遍,越练越高兴,随后道:“师傅,再教几招,我今晚用功好好练练,肯定都能学会。”
上官剑南笑到:“少乎哉,不少也!不要贪多,功夫在精不在多,等你把这招学会了再教其他的,不要贪多嚼不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