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光宗绍熙年间，初春时节，阳光明媚。
位于长沙小吴门东面不远处，有一片很大的空地。这空地有七八亩左右的样子，平时除了用作周围乡民的集市以外，大部分时间都闲置无用。
这天又到了逢集之日，上午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前来赶集，虽然还不到辰时，但集市看上去已经十分繁荣，四面八方村民正三三俩俩，个个身着粗布新衣，面带喜色，交谈声，叫卖声、货担叮当声响成一片。面饼肉汤之类的熟食在人头攒动的简易小食摊内热气腾腾，各种临时搭起的小摊上传出阵阵小吃诱人的香味。
这时一位五十多岁，读书人模样的老人正在集市上四处溜达着闲逛，不时遇到熟人还打声招呼，他身背一个粗布口袋，里面鼓鼓囊囊已经装了不少东西，看来已经买了不少东西，正似乎正打算回家去了。
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长沙城里的一位教书先生，他看今天天气不错，中午难得到集市上买点东西。
就在他要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他，多年行走江湖经验告诉他来者似乎不善，不过这位教书先生不露声色，没有回城而是跟没事一样继续往城外走，一炷香的功夫，走过了一片小树林后，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突然加快脚步转入一条小道，施展轻功快步向郊外奔去。
跟踪他的人发觉不妙，也施展轻功快步跟上，这时前面从树后闪出一个矮个中年汉子，大喝一声：“哎！上官先生，好久不见，我们兄弟几个特的来找你叙叙旧，干嘛招呼都不打就跑啊！”
这老人见此，收起原来那一副教书先生的笑容，警惕的像四周看了几眼。原来这位教书先生复姓上官，名剑南，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他原是韩世忠部下的将领，本来是文人出身，后来国难当头时，投笔从戎开始带兵打仗。后来朝廷南渡，在秦桧当权后，岳飞遭害，韩世忠被削除兵权，他也跟着落职闲住。
随后他部下的官兵，大半也是解甲归田。上官剑南也不例外，开始他还愤愤不平，痛恨奸臣当道，但随着年龄增大，雄心壮志也慢慢被磨灭，被解职后则回到故乡，隐居在长沙城中改名换姓成了一名教书先生。
上官剑南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的语气，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加上对方前后跟随，显然是有备而来，蓄谋已久，肯定不怀好意，只是还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看到那中年汉子在前面以逸待劳，他稍微犹豫可一下，站住后对那矮个汉子高声喊道：“兄台贵姓，何故要挡我去路……？”
正说着，不等对方反应，他突然转身向侧面奔去。前后两人愣了一下，随即在后面边追边破口大骂：“上官老头，亏你还是领过兵的，怎么就会像兔子一样落荒而逃”。
上官剑南不理这两人，越跑越快，他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听出只有两人，慢慢的后面那人有些跟不上了，他稍微放了下心，脚下又加紧了脚步，到了一个小山坡后，他见此地荒凉，四下无人，把身上的褡裢扔到地上后，不露声色的等着这两人赶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奔到小山坡前，见上官剑南止步不前，随即提高警惕，四处张望，接着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慢慢逼近。
上官剑南不露声色的仔细凝视这两人，看到一直跟踪自己那人，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不高不瘦，一副乡农的打扮，不过这衣服看着像偷来的，明显不合身，穿在他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另一个年龄略小，又矮又壮，满脸精悍，一身土匪的打扮。见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上官剑南想了半天，没想起这俩人什么来路。
这时，那矮个汉子大声喝到：“上官老头，还记得我师兄柳士熊吗，我们今天就是来为他报仇来的？”
上官剑南心里一惊，这下想起来了。原来这柳士熊当年是晋阳四霸之一，后来被金人利诱跑到韩世忠部当奸细，事情败漏以后被处死，为了以儆效尤，还暴尸三日。当年正是他揪出柳士熊这个奸细的，柳士熊穷途末路之余还做困兽之斗，最后俩人较量了几十个回合后才把他制服。后来他听说，因为此事，晋阳四霸剩下的三霸扬言一定会为柳士熊复仇。
这时，上官剑南冷笑两声说到：“你们是柳士熊的什么人？当年柳士熊罔顾民族大义，甘心做民族败类，当金人的走狗，这种无耻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我至今问心无愧，你们不仅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还想为这种败类报仇，有本事就来吧！”
矮个汉子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嚣张，今天也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我是晋阳四霸里的老四，外号柳士獐是也！这位是我们晋阳四霸里的老大，外号鬼金羊的鬼大哥。
上官剑南喝道：“你们这一鬼一獐也做了金人的走狗了吗？”
柳士獐冷笑道：“上官先生，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赵宋无道，君昏民困，朝廷不思收复失地，反而冤杀良将，现在奸佞当朝，忠良含冤，你又何苦为这样的朝廷卖命，不如跟我们一并投奔大金国，到时候金人打来之时，也好做个开国功臣，而不是跟着懦弱无能的赵宋陪葬，顺应时势还是对抗时势，这不是明白着的嘛！我这话可不错罢！”
上官剑南呸了一声，朗声道：“亏你们还是大宋的子民，竟然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来。虽然现在的皇帝是无道昏君，可我还记得自己是个汉人，金狗残暴，侵我疆土，杀我同胞，但我大宋地广人多，崇尚气节，自古以来，从不屈膝异族。金狗虽然能猖狂一时，但日后必定会被逐出中原，到时候你们就会成为汉奸走狗，必定被写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到时候悔之晚矣，愿你们三思，及时悬崖勒马。”
鬼金羊听到这，不禁冷笑连连，他们生平被别人骂作汉奸的次数多了去了，早已不在乎。并且像他们这些为了富贵功名投奔金人的人，早已不在乎这些，上官剑南的话也早就触碰不到他们的痛处。
听到这，他随即就插话道：“历史是胜利者写的，以后是民族败类还是开国功臣，我们说了算！你们这些不识时务的，大概看不到那一天了，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阎王！”
见鬼金羊这就要动手，上官剑南的目光依次从两人的脸上扫过，知道再做些无用的争论也没什么用，说道：“两位既然敢来，说明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就请两位一起上吧！”
俩人脸色立变，虎吼一声，接着就掏出兵器向上官剑南猛力袭来。
上官剑南知道晋阳四霸行事手段一向毒辣，对仇人狠毒，对自己更是不会手下留情，今天不是自己死就是他们死。
这时柳士獐衣袖一挥，一枚暗器向上官剑南射来，上官剑南不闪不避，待暗器到了身前数寸，往左一闪，用一招移形换位接过暗器转身向鬼金羊射去。上官剑南暗想这鬼金羊既然是晋阳四霸里的大哥，功夫肯定不可小觑，用这一招先试探一下。
看着暗器离鬼金羊还有两三寸的距离，鬼金羊微微冷笑，一转身避开暗器，顺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原来是节软鞭，施展开鞭法向上官剑南猛攻过来。
上官剑南随即用祖传的三十六招铁砂掌应付，虽然用这铁砂掌平平无奇，好多门派都有人修炼。但上官剑南对这祖传的铁砂掌有二十多年的研究，配合自己浑厚的内力，自负天下少有敌手，当年凭着自己的一双铁掌，在朱仙镇跟金兵苦战时，对敌人招招毙命，前前后后七进七出，打的金兵闻风丧胆。
几招以后，上官剑南看出，鬼金羊的软鞭出自自创，跟传统软鞭的招式很不一样，轻飘飘，软绵绵，刚中有柔，柔中带刚，远远看破绽百出，近身就滴水不透，实则兼顾各家之长。
上官剑南见鬼金羊虽然鞭法神秘莫测，可火候还是差太远，遇到真正的高手还是不堪一击，心里开始暗暗放心，这两人的武功跟当年的柳士熊半斤八两，不知道怎么有信心敢来寻仇的，只不过，上官剑南实在不愿意再多伤人命，继续跟晋阳四霸结仇，希望这两人能知难而退，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几招以后，上官剑南突然大喝一声：“看掌”，一个移形换位，转到柳士獐身前，一招“横冲直撞”向柳士獐脸上挥去，柳士獐大骇，急忙侧身避开，用五蠹剑法中的一招“戾飞冲天”向上官剑南虚晃一招，躲到上官剑南左侧，两人一左一右向上官剑南夹击。
上官剑南存心在两人中间晃来晃去，铁砂掌本来出自少林，后来各家各派都进行过创新和改良，传到上官剑南这一派，讲究的是动中取恒，静中就重。不辞中道，不偏不易。看似平平无奇，但是配上混厚的内功，每一招都逼的两人焦头烂额。
上官剑南在两人中间晃来晃去，始终没对他们两人痛下杀手，就是希望两人能早点知难而退。
鬼金羊看两人联手毫无取胜的希望，不仅开始后悔，他们确实低估了上官剑南的武功，以为上官剑南不过是个带兵打仗的武将，武艺平常，当年仗着人多才害死了柳士熊。现在，他已经看出上官剑南处处手下留情，知道两人加起来也还是相差太远，不是他的对手。
突然鬼金羊往后退了两部，摆手对上官剑南朗声到：“上官先生，铁砂掌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两人不是你的对手，希望你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
上官剑南见鬼金羊已经认输，当下收起招式，拱手对鬼金羊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希望你们能记得自己是个汉人，就算不能为民族大义献身，也不要再助纣为虐做金人的走狗了。”
鬼金羊向柳士獐摆摆手，对上官剑南叹息到：“老先生教训的是，我们两个学艺不精，不能为柳士熊报仇是天命，希望就此别过。”
上官剑南轻轻的点头道：“两位年纪轻轻功夫就练的如此了得，未来肯定不可限量，”
突然，上官剑南闻到一股暗香，似乎是槐花蜜香，心里感到奇怪，这初春时节，哪里会有槐花香呢？他四处瞅了瞅，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突然看到鬼金羊冷笑的脸，心里突然大叫不好，肯定中了鬼金羊的暗算，急忙屏住呼吸，全身运了一遍气，立刻觉的全身有些软绵绵的，用不起力。
鬼金羊这时哈哈冷笑道：“上官老贼，看你还怎么逞强，中了我的槐花蜜草香，看你还能撑多久。”
上官剑南这时感觉浑身气息不畅，有种昏头转向的感觉，听到鬼金羊提到槐花蜜香，以前隐约听人提过，这是一种用槐花特制的毒药，只知道从槐花中提取而来，但配方一直不为人知，初始时无色无味，当闻到有槐花香的时候，已经中毒，会让人浑身无力。上官剑南又运了几次气，发现中毒不轻，心到：“想不到我一世英名，今日却遭小人暗算，难怪这两人武功低微就敢来寻仇。我还是把人性想的太美好，没想到一不小心就中了小人暗算。”
想到此，上官剑南不禁血气上涌，一不小心，竟然差点跌倒，此时上官剑南感到有种万念俱灰的念头。转念又一想，不行，自己身死无所谓，但自己还有个女儿，他们作事一贯心横手辣，肯定也会放过自己的这个女儿的。
想到此，上官剑南凝神收气向后跃出几丈，背靠一颗大树，此时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几欲晕厥，此时生怕鬼金羊和柳士獐再施暗算，慢慢退了数步，依树而立，
鬼金羊纵声长笑，叫道：“你再跑啊！跑的越快，死的越快。”鬼金羊接着呼呼呼连挥出三鞭，一面出击，一边招呼柳士獐从左边夹攻，柳士獐提剑向前直冲，上官剑南向右跃出一步闪避，此时上官剑南感觉双腿酸软，不禁摔倒在地，只听得头顶豁啦啦的一声响，一根树枝连带树叶被鬼金羊用软鞭打下。上官剑南感到筋疲力竭，再也站不起来，惊惶之下，看到鬼金羊和柳士獐两人的脸已经变的模糊。
上官剑南此时还想支撑着站起，但运起气来，四肢如同棉花一般，全身瘫软，知道此时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心想：“君子无所不用其极，今天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接着，上官剑南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捏碎后深吸一口气脱下，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钢针，向鬼金羊射去，接着从地上一跃而起，挥掌向柳士獐袭去，鬼金羊和柳士獐大骇，连忙闪避。上官剑南跃身发掌，击在柳士獐后心，登时震得他狂喷鲜血倒地而死，接着左手一拂，又一把钢针向鬼金羊射去。
原来上官剑南年轻时，曾经去暗杀过金兵统帅，为了得手，无所不用其极，学过各种狠辣招式，后来隐退后，知道江湖险恶，不得不留了一手，不为伤人，只为防身。这招叫做“回光返照”，在中毒或者重伤时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打法。这颗药丸也是用百草提炼而成，吸入能暂时让人功力大增，但对人伤害同样巨大，所以不到生死关头轻易不用，而这钢针则是三连发，针上煨有剧毒，叫做漫天飞雪，让人避无可避。
鬼金羊没能躲得过接连不断的钢针，第二连右腿就被钢针刺到，此时鬼金羊感觉右腿一阵酸麻，不禁瘫在地，知道钢针有毒，急忙运气护住心脉。勉力想要运气，却发现这一口气始终提不上来。鬼金羊是用毒高手，知道这毒厉害，不敢小觑。
上官剑南掌毙柳士獐后，筋疲力竭，摔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惊惶之余，瞥见鬼金羊已经中针，稍微安心了些，看到鬼金羊两腿盘坐地上，聚精会神的运功祛毒，他暂时也动也不敢动了。
上官剑南支撑着想要再射鬼金羊几针，但两手便如灌了铅一般，不听自己指挥，这时隐隐听得远处传来脚步声，上官剑南心想不好：“这两人难道还约了后援，如果后援顷刻便至，自己中毒躺在这里，一时半会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束手就擒。”
上官剑南定了定神，勉强想要运气，但这一口气始终运不上来，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他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躺在地上听天由命。
这时只听得脚步声渐近，正着急间，忽然瞥见一人走了过来，语气中满是惶恐的道：“先…先生，你…你老人家没事罢？我…我扶你起来。”
上官剑南睁眼看了看眼前这人，认出这人是在自己任教的私塾读书的学生，名字好像叫裘千仞。
看到裘千仞竟然到了这个地方，上官剑南又惊又喜，道：“你……你……怎么在这……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裘千仞点点头，吱吱唔唔的道：“我…我…远远的，好…好像听到这有人打架，过…过来才看到是…是先…生…您！”
上官剑南松了口气，原来这裘千仞今年刚满十四岁，他们家是湘西乡下的一个小地主，虽然不算多殷实，可家里有几十亩水田，也算衣食无忧。这裘千仞从小就喜欢看书，他父亲见此，便有了让他读书考取功名的打算，所以才把他送到长沙的东乡私塾上学。
上官剑南以前对这学生也没特别的印象，只记得裘千仞身材瘦小，面目黝黑，因为从小在乡下长大，没进过城，所以说话带着一口浓浓的家乡味，一直跟城里的那些学生不怎么合群，平时不爱说话，也从来不敢问问题，上课时就坐在角落里，埋头苦学，上官剑南自然对他印象不深。
这时，裘千仞道：“我…我看到这两恶…恶人来找老师的麻烦，刚…刚才躲在野草丛中，没敢出来，不知老师怎么样了。”
随后，裘千仞就扶起上官剑南，上官剑南也抓着裘千仞的手勉强坐了起来，问道：“你觉的害怕吗？我感觉到你全身发抖？”
裘千仞道：“我……我没有……没有……害怕。”
上官剑南知道鬼金羊的槐花蜜香毒气厉害，想要自己解毒有些困难，不知道鬼金羊身上有没有带解药，自己感觉一口气说什么也提不上来，委实是中毒不轻，虽握住了裘千仞的手，可手指间一点力气也没有，知道此时只能靠这学生了，于是微笑道：“不要怕，你去看看那个恶人死了没有。”裘千仞道：“是那个躺在地上的恶人，还是坐在地上的恶人。”
上官剑南断断续续的道：“你……拿起……那个躺在地上的恶人的剑去刺那个坐在地上的恶人，那个坐在地上的恶人中了我的毒针，活不了的，你搜一搜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搜出来拿过来给我看看。”
裘千仞道：“弟…弟…子害怕，那个恶人没死怎么办？”。
上官剑南道：“你不妨先拿石头在后面砸他的头，他中了毒针，没死也不敢乱动，伤不了你的，多砸几下，防他死灰复燃，以策万全。”这时上官剑南替裘千仞所想的这个方法，不是光明正大的作法，而是深含阴狠毒辣之意，说完不禁有些自责，完全不像一个教书先生的做派，可此时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裘千仞站起身来，左手拾起柳士獐的剑，右手拿起一块大石头，一步步走到鬼金羊身后，只见他仍是毫不动弹，当下大着胆子，拿石头往他头上砸去，哐啷的一声闷响，鬼金羊应声倒下，裘千仞定睛一看，只见鬼金羊流的一地黑血，原来这用毒高手鬼金羊竟然早已中毒死去。
裘千仞哆嗦着从鬼金羊怀里搜出一个小药瓶，拿过去交给上官剑南。上官剑南拔开瓶塞，闻了闻，一股腐尸味迎面扑来。
上官剑南静心调匀呼吸，然后运气，觉的力气慢慢恢复，知道这就是槐花蜜香的解药，觉的差不多以后，将解药收好，放入怀中，上官剑南站起来看到柳士獐和鬼金羊的两俱尸体，再看到此刻阳光明媚，荒山上一片春意盎然，远林中喜鹊吱吱乱叫，让人感觉恍如隔世，很难想像自己竟然刚刚杀了这两人，他虽然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见过更惨烈的战争场面。可此刻不禁感到有些后怕，他摇了摇头，叹息自己真的老了，江湖凶险，差点晚节不保。他生怕留下了线索，晋阳四霸再来寻仇。他想了想，拾起柳士獐的剑把鬼金羊的脸砍了个稀巴烂，然后用柳士獐的剑拿来当工具，在荒山上挖了个坑把鬼金羊柳士獐两人给埋了。
埋完以后，又铺上了一层草，直到外表再也看不出来以后，上官剑南才拍了拍手，转过头对裘千仞道：“千仞，你以前只知道我是教书的先生，不知道我也是江湖中人，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瞒着你，只是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以后在私塾，我还是你的教书先生，不可对别人说起此事，这事你能做到吗？”
裘千仞听到后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点了点头，然后他愣了会，忽地扑翻在地，砰砰砰不住的磕头，一口气不停的就磕了几十个。
上官剑南笑道：“你向我磕头干什么？”
裘千仞见到上官剑南面色慈祥，犹如在私塾里听他讲课一般，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看老师功夫这么好，想……想…！”
上官剑南微笑道：“你想怎么样？”裘千仞道：“我…我想求老师也教教我……”说着又伏在地下，砰砰砰地连磕了十几个头，磕完抬起头用渴求的眼神望着上官剑南，等着他的表态。
上官剑南又微微一笑，说道：“我瞧你倒也诚心，心眼不坏，是个练武的苗子，以前我就注意到你是一个好学上进的可造之才，只是希望你学功夫后，能除奸锄恶，不要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你能做到吗？”
裘千仞道：“老师，你放心，这一定能做到，学会功夫后只会行侠仗义，绝不倚强凌弱。”
上官剑南点了点头又道：“只是现在我行踪已经泄露，现在的私塾已经不能呆了，我得再换一个地方隐藏自己的行踪，你先回去吧！等到我安定下来以后我会去找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