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主株数以万计的蒲公英种子扔到山兽身上,你疯了?”韩始震惊,“这可能吗?”
韩休扭头与他对视,道:“先不想可能与否,你只说能否奏效就行。”
“肯定是效果斐然,那么多种子,便是一只巨象,十秒内也要变成皮包骨头。”韩始道。
说罢,韩始指了指几颗卡在保护膜上试图冲破护罩的种子,说:“问题在于,你要怎么才能既把它们带到山兽面前,又能保障你我二人的安全?这层护罩护住十几个种子还勉强可以,若是再多,你我绝对命丧于此!”
“你别急啊,我就想想。”韩休嘿嘿一笑,“这颗血蛭蒲公英这么大倒真是出乎意料,现在只能另寻他法了。这种植物有弱点吗?”
听了韩休的话,韩始也是满脸无奈,说:“自然是火了,一烧就烧个干干净净,只能留下些许尘土,随风一扬,就在这世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话音刚落,数米外的主株根部猛地变成了绿色,绿光不止,迅速向上蔓延,眨眼间整根枝茎已经变成了碧玉般的翠绿色,在一缕阳光下反射出莹莹流光。
韩始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旋即顾不得声音,大喊道:“完了完了!快躲起来!”
韩休紧跟着韩始的步伐,向不远处一块岩石后奔去,正要好奇为什么,手上的白蛇却突然来了兴趣,松了口“嘶”地吐了下蛇信子后,向主株窜去。
这等能随时伤了自身性命的灵兽走了自然是好,韩休也不去追,只跟着韩始跑,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跑?”
韩始顾不得其他,头也不回地解释:“血蛭蒲公英通体变绿是要喷风的征兆,主株会喷出一股气流,把冠上的所有种子都四散喷开。”
两人总算奔逃到岩壁后躲起来,韩始继续解释:“这里四面环山,若是干等着,猴年马月才能等来一阵风将种子吹散开。所以,血蛭蒲公英回收了种子里的血后,会转换成供养自己的养分,待到养分储备得差不多,就会将多余的能量转化成风,沿着根茎喷出来,这就是喷风。”
说话间,根茎的绿色更翠,不待韩始提醒,韩休就意识到接下来的危机有多严重,忙从灵石中再度运出一股龙脉,将两人周身的护罩层层加固。
韩始目不转睛地看着主株,突然发现主株旁有一抹白色闪过,扭头看向韩休的左腕,才发现白蛇已经不见,问:“韩始,那个是那条蛇吗?”
白蛇攀上主株的根茎,正飞速向上爬。
韩休分神看了眼,点头道:“多半是。”
韩始眼看自己安全了些,望着蛇影无限唏嘘:“这小蛇还挺勇猛,这都敢过去,就它那么点小身板,怕不是一个种子就被吸干了……”
韩休专心凝实护罩,闻言复又瞄了眼白蛇,道:“它速度快,只要小心避开种子,就不会被附上。”
话音刚落,主株骤然一颤,绿色浸染了冠顶端,绒白的种子仿佛天女散花一般向四周喷射而出,被山壁挡住去路的那些种子或者附着在山壁上等着不知何时会来的一阵风,或者缓缓坠向地下。
韩休闭目潜心与十数个掉落下来的种子对抗,及时补充消耗掉的龙脉之力,将磨损变薄的护罩凝实。
韩始小心翼翼地缩在护罩里,帮不上韩休什么忙,只好将目光投向光秃秃的主株,和仍旧攀在主株上的白蛇。
只见白蛇已然停下爬行,支起上半身,对着绿色的茎张开口蛇口,狠狠咬了下去,一股浓绿色的浆液沿着破口涌出。
光秃秃的主株感受到疼痛似的左右乱晃,震颤着撞击四周的山壁,砸得碎石纷纷掉落,力道可见一斑。
白蛇并未松口,紧紧附着主株,用锋利的牙齿划开一道长约一米的口子后,立刻窜到一旁的山壁上,目光死死锁住主株,一刻也不肯松。
伤口涌出大量的绿色汁液在地上漫开,将将流到韩休二人脚下时,韩休感到来自护盾上的压力登时一轻,睁眼看去,绒白的种子尽数枯黄,跌落在地。
韩休站起身,打眼一看满地的绿,方才还直直挺立在山洞里的血蛭蒲公英,已经倒在地上,茎枝透露着枯败的死气。
他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
韩始语气中混着震惊和唏嘘:“喷风的时候,那条蛇把血蛭蒲公英咬死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咬死了?”一边问,韩休的目光一边向主株附近探索,寻找白蛇的身影,道:“难怪种子都枯黄了,原来是主株死了……”
说着突然想起二人来找血蛭蒲公英的目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
听到韩休的话突然断了,韩始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话里满含绝望:“主株死了,山兽怎么办,云扇怎么办,我们又怎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