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现在确实被宋钰琼拉扯醒的,忆之边反抗边问,你要干什么?
宋钰琼根本不会打她,就拉扯着她一直走。
忆之疯狂的踢打他,但没有用,咬他,他也不理她,她只能凭借本能尖叫着:“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她被宋钰琼拖进了她平时洗澡的卫生间里,她看着远处放好的一缸洗澡水,隐隐约约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但又盼望不要发生。
忆之从没有现在这么强的求生欲,她想死过很多次,现在她却一点都不想死,她和宋钰琼没有一丁点关心,她死了也白死,倘若凶手是厉琛母子,她且当还他们的不行了,她还有很多未完成,奶奶,孩子,等等,她现在不要死。
“你要杀我灭口吗?我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我刷完碗就上楼了,真得。”忆之慌乱的解释着。
宋钰琼回头目光向下看着她:“那你怎么知道我要灭你的口?嗯?”
忆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她还要垂死挣扎,她看见地上的东西,不管不顾拾起什么就冲他身上扔什么。
宋钰琼用手挡开障碍物,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直接扔在浴缸里。
忆之顾不上身体被浴缸磕痛,挣扎着要起来,宋钰琼非常有意思,他并没有按住她的头一直灌水,而是把她扔进水里,她抬头换气,他就按下她的头,看着差不多他刚抬手,忆之又本能的缓了口气,没等氧气吸进口鼻,大量的水就聪四面八方用尽她的身体。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意识彻底模糊了。
……
忆之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忆之你终于醒了。”厉琛说完的时候,非常爱惜和后怕的抓过忆之的手亲亲。
忆之像有些听不懂一样:“忆之是我?”
厉琛就像被雷击中一样:“记得我吗?”
忆之像是专注思考一样,然后过了很久摇摇头,没说话。
“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厉琛听着忆之的肚子咕咕的响了两声。
“吃什么?”她不知该说什么?脑袋努力在想,吃什么?
厉琛递过一张菜单:“你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忆之很自然的结果了菜单,仔细的从头看到尾问厉琛:“这是什么?”
“你问哪个?”厉琛以为她是想了解哪道菜。
忆之晃了晃手里的菜单问:“这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不许乱开玩笑,这是菜单,想吃什么在菜单上看看,要是都没有想吃的,只要你想吃,我让他们去买回来。”厉琛一脸宠溺的说道。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不懂,还给你吧。”忆之一脸诚实的回答。
“你真的不认识?这个菜认识吗?”厉琛试探的问。
“都不认识,看不懂。”忆之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忆之,你记得什么?”
“不知道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
“上面有你认识的字吗?”厉琛起身将自己刚才看的策划的地给她。
“都不认识。”忆之将东西还给厉琛。
“行,你先在床上等我,不要下地乱跑,我去买点吃的东西,顺便把医生叫过来。”厉琛柔声的嘱咐道。
他交代陈迹买些吃的,然后径直走向艾梓聿办公室
“我和你说下她的情况。”说完直接坐在艾梓聿办公桌对面。
“她醒了,这次失忆有些彻底。”厉琛有些无奈的说道。
“嗯,看来她的情况比咱们想象的严重一些。”艾梓聿关心的问道。
“以为她前两天醒了,忘掉一部分失忆过两天回好过来,现在看来她二次昏迷醒来失忆加重了,不仅记忆可能全部遗失,至少文字是都不认识了。”厉琛知道忆之没什么太高文化,但到底是受过义务教育,又在F国读书搞设计,文字肯定是不认识的。看来记忆是真的丧失了。
“也别太悲观,至少你因祸得福了,早点知道自己稀罕她,还何苦伤她伤的那么深,要不是你母亲给你打电话,宋钰琼及时相救,可能那傻孩子就真的打算在浴室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赵桂茹恨得太深还是突发善心,在听到忆之尖叫后,她躲在房里给厉琛打了个电话,就说救命。
赵桂茹打完电话,冲进浴室和宋钰琼闹起来,说,忆之死了自己也不活,没办法宋钰琼将人捞出又开始施救,两个人施救了将近十分钟,她都没有转醒。
后来厉琛和艾梓聿赶到,又施救了五分钟,厉琛一直不放弃,等听到她将水咳出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可忆之却没有转醒,发着烧还昏迷
第二天醒了,说了几句过去的事,他们都听懂,她又陷入昏迷。
过了两天也就是今天,醒了记忆缺失的更严重了。
厉琛在心里还是有点小窃喜的,因为她失忆了,他们就有重新认识的机会,他听说她自杀的时候还是很震惊的。
他那一刻才明白自己早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婚也没结成,以她母亲身体不适为由延后了。
现在想和她好好相处,重新来过,自己会好好爱她的。
可是一看见忆之弄得一身伤,他心疼不已,尤其溺水后还得了吸入性肺炎,他知道这个病容易反复,咳嗽。
他也好奇,她一个女人非要那么倔强干嘛,她但凡说一句好听的,厉琛也不会对她这么恨心。
可她不仅不求饶,不巴结,还用这种愚蠢的办法来了解自己,她连那个被他称作奶奶的老太太都不要了,她是有多绝望。
要不是看见她身上的伤痕,他都想象不到她的抑郁症这么严重,居然经常自残。
自从忆之失忆,很多锅都甩给了忆之,除了宋钰琼,赵桂茹和忆之,没人知道她曾遭受过什么。
厉琛和艾梓聿就忆之的病情,开始讨论具体治疗方案。
***
厉琛和艾梓聿谈完就推开病房门,看见正午阳光,照着床上发呆安静而坐的少女,除了显得一屋的光亮,分外映衬着少女一身不占烟火的仙气。
他倚着门看着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不忍打破。
忆之回身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人,面孔不陌生,但她不知道他是谁,确切的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甚至忘记人与人之间最进本的礼貌是打招呼。
“吃饱了吗?”厉琛很小心的。
“吃饱了。”忆之按着他的问题回答。
“你叫东方忆之。”厉琛小心翼翼的朝着她走去。
忆之看着像自己走来的厉琛并没有反映,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我叫东方忆之。”
厉琛看着她现在像一张白纸一样,耐心的坐在床上给她讲:“我叫厉琛,是你的丈夫,我们有个快一周岁的儿子,你只有一个奶奶。”
忆之边听他说的话,边记着,她现在连思考都不会,不会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也不会问我是否还有其他亲人,她忘得很彻底。
厉琛像给孩子讲故事一样,一字一句,一点一滴讲给她,从他们相识相知,都被他美化后,让人听着羡慕不已。
而且他的故事里并没有一个叫做莱恩的人出现过,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厉琛自信的扯着嘴角给忆之编故事。
如果忆之的记忆不能恢复就再好不过了,他希望,这个忆之从今天开始,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只需要在接下来安排好他们的生活就能得到幸福,现在的忆之不会恨他,不会怨他,没有冷漠隔阂。
虽说也没有热情,但,这一次他是第一个出现的人,他这一次也会重新好好对她,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她也不敢说,不敢做,只和她作对,欺负她。
就算是座冰山,他也会将她焐化。
忆之听得太久,有些困了,他将枕头和被子放好,让她躺进去。
看着她睡着了,他走出病房,去了吸烟室。
他一边吸烟,一边想接下来,等忆之出院他要将她安顿在哪?
他母亲那边是不能再让她去了,如果放在以前,忆之会将她母亲伤害成那个样子,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但现在他舍不得伤害她,虽说他也不信,那天看见母亲的一身伤痕会是忆之弄得。
可忆之现在失忆了,他也无从追问了,现在他以母亲受伤推迟了婚期,不知道能推到多久,如果这个婚礼顺利举行的话,他可以想办法不去领结婚证。
不过这样不好办,康家也不是吃素的,目前还没有一个好计划可以实施。
这些事都怨他自己,没有早些认清自己的内心,非要把自己往绝路逼,爷爷都说希望他有个幸福的家,是他自己偏要联姻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他还真找不到好的退路可走。
点好的一根烟,没吸两口,专心想事,直到烟燃尽,烫了手,他方回神,掐灭烟头,转身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