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儿,聆儿,爸,爸。”她从梦中惊醒,泪和汗湿透了衣衫。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没有死吗?她摸摸自己的脸,刚才她明明还在沙漠中,还遇上了龙卷风,被卷上了天。随着黄沙在风中旋转,惊惶恐惧渐渐昏厥过去。她大大的眼珠朝四周转动着,闪住惊奇的光亮。我死了吗?我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那么强烈的龙卷风,我有可能还活着吗?她下意识的掐掐脸,痛的她龇牙咧嘴随而又转为笑,低语道:“我还知道痛,我还没死。”是有人救了我吗?她心中想道。
“姑娘,你醒了?”她闻声望了过去,只见一个修长的男子,青色的布衣长袍套在身上,更显他的清瘦、高挑的身材。头发上一个翠绿色的簪子梳成的发髻,其余的发丝披肩到腰。白皙的脸庞,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的嘴唇,勾勒出一幅壮丽俊美的景色。他莞尔一笑,让整幅画更添灵动风采。她顿时呆住了,望着他,由衷地问:“你是人吗?”仙风道骨,犹如谪仙。不是她还能感觉到痛,她一定以为自己遇上了神仙。她眨了眨圆圆的眼睛,眼中满是粲然,长发披肩,乌丝如带。白皙红润的脸庞不施一丝脂粉,小巧的嘴唇,清新可人。
按理说,他的药方不会有错。可是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难道是烧坏了脑子,他在她的床边坐下来,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细长的十指,指尖触摸到她的额头上,让她感觉到偷心彻骨的凉意。她的一阵红晕,他见她的脸涨红,心中纳闷,不烫了,又把了把她的脉搏,脉搏也正常呀!难道是患上了罕见的怪病。“姑娘,你可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好好思索了一番,慎重的答道:“没有。”“那就怪了,你自小可有得过什么病吗?”“没有。”他双眉微蹙,“怎么了?”她疑惑的问道,“那姑娘为何如此问我?”
“哦,”她微笑着,由衷地赞美道。“你很帅。”
“帅,帅,是何意?”他茫然地问道。
“啊”她惊大了嘴巴,望着他。“你是跟我开玩笑吧?”
“玩笑,又是何意?”她板了他一眼,这玩笑好笑吗?不想再和他扯这个话题,“是你救了我吧!”坦率的问道。
“正是在下。”“谢谢”边说边起身下床,趁下床之际。她的余光瞟到了屋里,她的动作变得慢慢了,眼神诧异。这间屋子很大,暗红的木头交织的房梁,青瓦灰墙。有许多黑色的柜子,柜子的标签写一些字。她似乎只认得几个,杜仲,药名?柜子前是的桌子,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略显凌乱。地上还摆着捣药的石器,看起来像是一间简单破旧的古代药庐。在乡间似乎也看到过这些,对于她游历了大川,穿越了小巷,看惯了奇人奇事的她来说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是刚才明明是在沙漠中,难道被龙卷风卷到了这里来的。
“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她笑着说道。
“不知姑娘家住何方,在下可以送姑娘?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不过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她冲他甜甜地笑笑。
“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她俏眉一挑,会心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随即从衣兜拿出美元大钞,塞到他的手中。想来这里已经有几千元了,也可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吧。他茫然的疑惑的望望她,怔怔的望着眼见的美元,问道:“这是什么?”这地方还真落后连美元都不认识,“美元。”见他样子应该也是中国人吧,于是耐心的解释道,“这是美元,只要你到银行去,给她们换取人民币就行了。”
“美元是何物?”她还没说完,他天真的问道。“美元就是人民币。”“人民币?”他一脸的疑惑。
她的耐心全被他耗光了,用手抓抓蓬松的头发,望望天花板,斜睨着他,无奈的问道:“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呀,连美元也不认识。”还是故意装傻嫌我给的太少,只有这种可能。想不到你长的这么帅但是既然是个如此贪婪的人。真枉费了这幅好皮囊了。她轻蔑地瞟了他几眼。
“这里是樊城。”他回答道。
“樊城,怎么从来没听过。我的钱也给你了至于你要不要,认不认得都是你自己的事。我要回家了。”原本见她一个弱女子出于好心想送回家,没想到她以为他是为了他的钱。心中怒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指使他,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钱塞还给她,还没等他开口,她挑眉不悦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她无奈的只能把剩余的美元全塞到他的手中。“这是我全部的钱,再多我就拿不出来了。”
“我不要这个,你拿回去。”他冷漠的说道。她心中怒道,还真是贪得无厌,我真的没有了。她瞪着眼睛凶恶地望着他,她喘着粗气不耐烦地说道:“我就只有这个了。”难道他想我以身相许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吗?看他模样长英俊潇洒,想不到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心中不由的生了一丝厌恶,他见她拿出来的怪异的美元,他云游四海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来天下如此之大,她一定是他国的人。于是便随口一问:“姑娘没有银票或是银两吗?”
“什么银票?我怎么会有那些古董。我要回家了。”神经病,她伸指头指指他在心骂道。
“在我国是需要银票的,没有银票姑娘如何回家呢?”她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语,“放手。”
“姑娘还是由在下送你回去吧。”他好心道。她握拳挥向他,他没想到她会出手,毫无防备被她一拳打晕了过去,谁叫你怎么贪心?我全部的钱都给了你,你还不肯放我。活该!她冲他做了一个鬼脸,遛了出来,望着和那个怪人穿一样的布衣的人们在这条古色古香的街道来回地穿梭,她不知所以得愣在那里,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做梦吗?
她掐了掐脸,揉揉了眼睛,使劲的睁开双目,心中大叫道,做梦做梦,快醒来。他们仍然没有消失,场景也没有变换。愣愣的走着,傻眼了盯着沿路客栈,买卖胭脂水粉,簪头挂饰。听着街边的叫卖声,“姑娘,买个梨吧!又大又香又甜。”她回过神来,蹲下了去。“大婶,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她一边摸摸梨子一边问道。
“这里是官云国的樊城。”大娘见那女子衣衫,发髻怪异,便说道。“姑娘不是本国人吧?”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她低吟道,思忖着,一下在她的头脑中好像点燃了灯泡,眼睛一亮。或许官云国根本就不存在,对,我明白了。“大婶,你们在拍戏,对吧!真是不好意思我是被龙卷风卷到到这里的,我不是故意闯入你们的拍摄基地的。你们导演呢?”她冲她甜美得一笑,眨了眨眼睛,“姑娘,你要买梨子吗?这梨子可好了?”她依然笑嘻嘻的殷勤的夸赞着自己的梨子。想来她也把她当做戏里面的人了,真是尽职尽责,我还是自己去找导演吧。她笑着摇摇头,随即站起来大叫:“导演,导演,你出来呀。”来往的人们回过头,目不转睛的瞪着她。她楞在原地,好像太大声了,随即配上一个歉意的笑容,自个一边慢慢的寻找着一边小声的叫道。
“这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疯了呢?可惜呀!”卖梨子的大娘可惜地摇摇头,感叹道。
她叫了一会,没有一个人应她。她停了下来,她用手捶打着酸痛的脚,嘶哑的喉咙干渴难忍又抬头望望,原来绕了半天又绕回原来的地方了。唉声叹气着,这地方都找遍了,也没见到剧组的驻扎地,不是在拍戏,难道是个村子。想不到还有这么落后的村子,现在身无分文又不认识路,看来没有他的帮忙我是回不了家了。她埋着头,硬着头皮走进去。他瞟了她一眼,“姑娘走错了地方吧?”他毫无感情地转过头去说。“还请······”还没等他说完。
看来他生气了,“呜呜”她开始抽泣了,“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只是太想回家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可怜,愧疚地望着他,他心乱如麻。“姑娘,你别这样!先别哭。”她却越哭越凶,“我只是太想回家了。”他走到她的身边,想帮她擦泪又连忙缩回了手去,她顺势爬到他的怀里,他本能地后退,她故意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她的怀里。他上前扶住她,又想把她拉开,她却像牛皮糖一样死死的贴在他的身上。从小到大他没有和一个女子如此亲密过,他的心中燃起了无名的火。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请姑娘自重吧!”他又连忙举起双手,全身僵硬在那里。美女投怀送抱还不要,是真的柳下惠还是假正经?管你呢!反正我要回家,不是本姑娘要回家,才不便宜你呢!不过这小子长的这么帅,我也不吃亏呀!继续吧!她自我激励着。
“姑娘,有事好好说,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被人看到了有损姑娘清誉!”还没等他说完她已经开始大哭了出来。他望着她清丽脱俗的脸又哭的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没有再推开她,手抚上了她的腰际。一边安慰的拂拂她的头一边说道:“放心,我会送你回家的。”她在他的怀里绽出狡猾胜利地笑靥。俗话说得好,对付男人最大的武器是女人的眼泪,心中一阵窃喜紧紧地回抱着他,越哭越凶大叫道:“我要回家。”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脸的难色,手悬在半空中。看到她哭的如此伤心欲绝,声嘶力竭,他的手轻轻地拂拂如绸般乌黑靓丽的长发。安慰道:“放心,我会帮你的。”
“恩。”她在他怀里点点头。
“官云国是属于哪个国家?”她好奇的问道。“官云国就是官云国,还能属于哪个国家。”她想记者采访明星一样,一直问个不停。起初齐磊还回答两句,后来压根不理她。她不悦的朝他做个鬼脸,自顾自的跑回房间。齐磊望着这个怪异的女子,微怔。刚才,凭他的武功,明明可以轻易避开她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楞在那里,仍由她在他怀里。他的手还搂着了他的腰。他低头注视着手,手上似乎还有她的余温。他一霎阻止了思绪的蔓延,冷然地走了进去。
她马上又对地上的捣药器起了兴趣,“这个是用来捣药的吗?”她双手紧握圆盘中心的手把,在像小船的药勺里来回的磨着。“是这样吗?”“恩。”他冷漠的应了一声。
“这一柜子都是药?你是大夫吗?”“恩。”她冲他盈盈一笑,他的心不禁一阵阵暖意。想起刚才她紧紧的在他怀中,脸上微红,心中不禁大动,“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恩。”她媚眼如丝朝他注视着,他心中莫名的激荡,一种莫名的局促和不安涌了上来。她与他擦身而过,背对着坏坏的低声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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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放心我会把姐姐找回来的。”她跪在他的碑墓前,说道。
“我不会让你去的,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的。”他站在她的身后说道。
“你阻止不了我的。”她转过头来望着他冷冷地说道。“如果我硬要呢?”他丝毫不让,强硬的说道。
她伸手向他打来,他迅速闪过了她的攻击。她向前走去,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她随手一个过肩摔,他随时借助她的力量,在空中一个翻身反而站在她的面前,笔直地挡在她面前。她左手挥拳打向他,他身子朝右,她又挥右拳,他一个滑步轻易地躲了过去。她无奈只好使出全身力气,和他搏斗。他见她如此,也不敢怠慢,随即也警戒起来。只见双拳相互击打抵挡着,挥舞着。一时之间难分高低,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如他,再这样耗下去,她只能被他能等着束手就擒,被他带回去。如果这次被他带回去,便很难再有机会离开了。
于是她狠狠一拳,打在了他的手臂之上,又提起脚快如闪电朝他踢去。她猛的朝身后跳去,他在离他的几米之外地方,停了几十秒,立即又朝她奔过去。“别过来。”她依然拔出腰际的枪对准他的胸口,大声的朝他叫道。他微怔了一下,不理会她的话,朝她走去。他走一步她便退一步,“别逼我,求你。”她枪对准他,手却在发抖。他定定地望着她,对于罪犯她的很少拔枪,因为她想给他们一次机会。她过分的善良注定她不会是一个出色的警察。她怎么可能朝他开枪。
“你不会开枪的。聆。”他满眼自信和深情地注视着她,“你别逼我,让我走吧。”她恳求道,他又朝她走了一步,眼见他的手就要抓住她的枪了。“对不起,昊,我必须把我姐姐找回来。如果你不让我走,我便死在这里。”
“不,不”她反手把枪对准了自己的额头,是的,她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别人。他开始害怕了,开始惊慌了,开始无措了。“不要,我让你走,把枪放下。”她一路奔了出来,骑上摩托车飞驰而去。他马上拨通电话,“各部门注意,尤警官驾着车牌为456756的车向城外驶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拦住她,小心,她身上有枪。”
随后他开车追着,当他赶到之时,她已经进入了沙漠中。他痴痴地望着沙漠,下意识地伸出脚要追进去,被几个警察拉住了。“陈警官,沙漠又开始吹沙了,陈警官,你进去必死无疑。”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脚步没有丝毫停歇,“你还有你的妈妈呀!”他怔住了,停了下来。望着前方痴痴的出神,心头如万千的虫子咬着,痛得窒息。
“尤警官,不会有事的。等沙停了,我们再进去找尤警官。尤警官是经过警队警校特殊训练过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是呀,聆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喃喃的安慰自己。“不会有事。”他的样子已经近乎痴傻。怎么会没事?这片沙漠吹沙的时候,常常会刮起龙卷风。他猜测尤歆可能就是被这龙卷风,刮到了不知名的地方。生死虽未知,但是这方圆几百里全是黄沙,她又能被刮到什么地方去呢?只希望聆儿不要遇上便好。
“姐姐,姐姐。”她对着除了漫天的黄沙再无其他生物的地方,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姐姐,姐姐,我是尤聆。”几天地寻找一无所获,带来的干粮和水已经完了,她躺在沙地中,等待着死神地降临,带着她找到家人。此时沙尘暴袭卷而来,她被卷了上去与沙飞舞。发丝被吹散,她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通过缝隙中,她仿佛看到了姐姐在沙地中叫喊着她的名字,是人在弥留之际出现的幻觉吗?还是姐姐来接我了?她虚弱地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嘴角勉强地冲她笑笑。眼前既然出现一片黑暗的漩涡,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被它吞没,意识渐渐消失。
“聆儿,是你来了吗?”是他,是梦中的那人,他在呼唤我。是呀,我来了。她的心中有一种强烈想见到他的欲望,一直都有。只是在这一刻更加汹涌。我们要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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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儿,聆儿。”尤歆从睡梦中惊醒了,梦中她看到聆儿被卷到沙尘暴中,自己却无能为力站在一旁观望。就如她来到这里一般的景象,大汗淋漓的她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怎么了,姑娘?”他放下笔走到她床前坐下,满眼的关心看着她。因为这个草庐里面只有他一人居住,只有一张床,他只能在外面桌上歇息。
“我要回家,聆儿一定出事了。”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满眼恐惧和惊慌地说道。心惊肉跳地大口喘气着“我看到聆儿被沙尘暴卷在空中。”
“沙尘暴?”他眼中满是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遇上了强盗,不然姑娘的衣服也不会如此。”她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夹克衫,上的几个洞,那是这个衣服的设计。可是现在她怎么还有时间和他解释这么多。连忙点点头,眼中噙着泪,殷勤的望着他,“我想马上回家,可以吗?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你会能帮我的,对不对?”
“会的,没事的,这只是个梦。”他抚着她的手安慰道,“不,这是真的,就像我来到这里以前的情景一样。我要回去看看。”她马上下床穿鞋。
“好。”他答道。
“姑娘,家住何方呢?我驾车送你回去吧!”
“恩,”她冲她感激地一笑,“我叫尤歆,你叫我歆儿或者小歆都可以!我家在北京。”
“歆儿姑娘所说的北京是否就是京城?”
“是的,想不到现在你们这儿还叫它京城。是说你们复古好呢还是落后好呢?”她无可奈何地望望他,“麻烦你去准备车了!”
“好的。”“现在天还没亮,你在睡会,我去准备车,好了叫你。”她听到他如此体贴的细语,心中一暖,微微颔首。他转身准备离开,她连忙叫住了他,想起他们认识了两日,自己却还未从知道他的名字。“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齐磊。”他微笑的说道,就带上门出去了。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喃喃的念道,齐磊。脸上微红,心头阵阵温泉淌过心间,顿时感觉无比畅快,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