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立于窗前深思着,脑子中回想起太后见到玉佩的神情,太后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冷静得毫无波澜,但是她眼睛里闪过的诧异证明她一定认识那块玉佩的。或许她和皇上一样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难道像我所猜测的一样,凶手是一个她们有所忌惮的人。如果是,为什么她们还允许我查下去,莫非她们想借我之手除掉她。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们之中的一人。
这些东西应该不是邵美人,如果是邵美人她们不会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对了,宁儿,那个邵美人的宫女宁儿,我怎么把她更忘,她的眼中忽然亮了起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她马上跑了出去。真相恐怕只有她知道了,那么她现在是十分危险地。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证给望了。希望我不会太晚了。
她像疯了一样跑了出去,与他擦身而过,他连忙伸手想抓住她手,“参见皇上,民女还有急事先行告退。”她的手从他的手滑了过去,她没有时间理他匆匆说道。她心中莫名的不安与恐惧,仿佛一条生命正在消逝一样。她头也不回地跑了过去,他见她如此慌张新生疑窦也跟了过去。丹霞宫,她停了下来,掏出令牌一句话“里面的人怎么样?”“回姑娘的话,一切正常。”侍卫们握手朝他行礼道。
她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辛苦你们了,我进去看看她。”说完走了进去。他们见到皇上也随后赶到连忙跪了下去,“参见皇上。”“平身。”他匆匆说了一句也跟了进去,她推开了门,圆溜溜的眼睛傻傻地瞪着里面,瞳孔狂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走到了她的身边,望着她的样子,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红色的横梁上悬挂着一条腰带,她满脸惨白,双眼紧闭,乌白干裂的嘴唇,脖子挂在白绫里,双手垂直而下。她的身子在摇晃着粉红色的裙摆拖下。我还是来晚了,她在心里自责道。侍卫在皇上的叫唤下把她解了下来。“你们不是说一切正常吗,怎么会这样的?”她怒道。
“早上送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他们被她的气势吓的跪了下去,全身颤动着。他也望着她,眼神复杂。
“这段期间可有谁来,探视过她嘛?”她狠狠的瞪着她们。
“没有。”
“那你们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若不是你们玩忽职守,她又怎么会死?”
“奴才该死。请皇上饶命。”他们全身发抖的附在地上,哭求道。他没有说话,好似在等她发话一样,看到他们她的心一软,缓缓的开口说道:“去请太医吧!”好好的一条生命,就这么消失了。
她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向两边摇晃着。她的脖子上一道血痕,双手微握。她撕坏了她大腿上的裤子,白皙的大腿并无任何的抓痕。看到此处,她的眸子一亮,对不起,我该早点想到你的,我该早点捉到凶手的,不然你也不会惨死了。眸子又暗下去,“聆儿。”皇上看到她的样子,心也跟着一沉,用手拍拍她的肩膀。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在说话。
接太医赶到,太医请安上前来检查了一会,又用银针插入了她的咽喉。最后,他转过头来跪在他的面前。“启禀皇上,宁儿并无中毒,相信是因为想念她的主子,才上吊自杀的,以死追随吧。”
“不,她不是自杀的。”她低头肯定的反驳道。
“姑娘何出此言呢?”太医不解地问道。
她不去看他,解释道:“上吊的人在上吊的时候都会挣扎,挣扎的话她的双手就会不停地挠大腿两侧。所以在她的大腿两侧一定会有抓痕。而她的大腿既然如此白皙。如果她想追随她的主子,为何一早就自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她双手抱胸地说道,“从脖子上鲜红的血痕的宽度来看,和这根腰带完全吻合,有无明显伤痕又没有中毒。她应该是上吊而死的。”她疑惑的双目注视着她,一动不动着。手撑着下巴,他望着她有点入迷,忽然她的脑袋闪过一道白光把她打醒了。她眼睛闪过恍然大悟的喜悦,抬头对他说道:“除非她被人迷晕了然后吊到横梁之上的。”
他点点头表示赞成道:“聆儿,你认为这会是谁做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杀害邵美人的凶手。宁儿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遭她们灭口的。”她抬头望着他,他表示同意和赞许地点点头,“来人,把宁儿好好安葬。”她听到了这句话,抬头轻视地瞄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地走了出去。他不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纳闷着难受,也跟着走了出去。
“聆儿,聆儿,”她在后面叫道,她装作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走着。他没有办法地怒吼了一声:“朕命令你停下。”她停了下来,别过脸去不看他。他无措的激动地抓住她的双臂,把她的身子转过来,满眼无辜无奈地望着她。舞儿走了出来,看着他们。
“朕不知道做错什么?又得罪你了?”她气愤的说道:“你没有错你更没有得罪我,是我自己的错。”他都快被她逼疯了。“朕从来没有看见过你这样奇怪的女子。莫名的生气,莫名的无理取闹。时而热情似火,时而冷如冰霜,若即若离。时常让朕手足无措,时常让朕火冒三尺。可是为什么朕的脑海里还是想着你呢?”他摇晃着她,“你知道你都快把朕逼疯了。”
她听到了他如此的表白,愣在那里,心仿佛在蔚蓝的天空中飞跃中,如此无拘无束;仿佛吃了蜜一样甜入心田;世界在这一秒停留了,他们深情地对视的,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许久,她收回了视线,拿开了他的手,回到现实。
“如果皇上早些查清楚这件事情,也不至于在牺牲这么多条人命。如果我能早些为邵美人伸冤,着一切也不至于如此。”她冷冷的说道,不带任何情绪。“可是现在朕不是如你所愿,让你查这件事情了吗?你还要朕怎样?你还让朕退让到哪一步?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排斥朕?”
“皇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说道。
“就像白素贞和许仙一样吗?你告诉母后,就是要让母后告诉朕。我们是处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吗?可是你不是白素贞,朕更不是许仙,朕是皇上,朕如宁要册封你为妃,你也无从反抗!”你知道朕是真心的喜欢你吗?朕不想逼你,朕希望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朕。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吗?
她不仅不能明白她的苦心只认为他是如此霸道,越是逼迫她,她越是反抗。她的心气如焚痛如刀绞般,“是呀,你是皇上,如此高高在上。怎么会有人敢不听你的命令,不顺从你的意思呢。”她赌气地说道:“皇上可还记得曾经说过可以恩准奴婢一件事,奴婢只求永远不要做皇上的妻子。”她忍住泪一字一句地说道,她全身僵住了,说完了她就后悔了。悔得肠子都打结了,心在翻江倒海地痛着,但是她表现的没有一丝的退让。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的不真切的问道:“聆儿,你再说一遍。”她紧握着手,机械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奴婢希望皇上此生此世不要娶奴婢。君无戏言,望皇上成全。”说完她跪了下去,重复的说道:“望皇上成全。”
他听到了她的话,后退了几步,睁大了眼睛望着她,满眼不相信闪着忧伤的泪光。“你是在逼朕。”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她望着天空强硬地把眼泪逼入体内,深呼了一口气。他也望向天空,“朕就不相信你对朕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走到她的跟前,满眼深情似海地注视着她。“这究竟是为什么?朕不明白。”
“皇上,君无戏言。”她依然重复着,咄咄逼人道,再逼他的同时也在逼自己。他顿时感到背后一凉,脊椎变得僵硬,心如火燎般痛着。“好,好,”他扬头紧闭着眼睛,颤抖地沉重地叫道。他满眼闪着恨意和伤痛的寒光,“尤聆,朕会如你所愿的,朕要你作朕的贴身宫女永永远远在朕的身边,朕永远不会娶你。”他咬牙切齿地道:“朕要让你后悔你今天所做的决定。”
“奴婢不会后悔,不会后悔奴婢说的每一句。希望皇上也不要后悔。”她跪了下来,“奴婢恭送皇上。”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着她说完这番话,她只知道她自己做的是对的,她必须这么做她只能这么做,这是对彼此最好的。她面无表情道。他气得青筋爆出,用手指着她,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她的身子瘫软了下来,舞儿上前扶住她。痛惜地望着她,责备道:“聆姑娘,你为什么要折磨皇上和你自己?”她惨白的脸挂上一丝的笑,“舞儿,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她不解她的话,见她不再说话她也不再相问了,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不停的抚摸她的后背似乎想抚平她的悲伤一样。
“今天,宁儿可有说什么?”许久舞儿问道。
“宁儿死了。”舞儿惊大了眼睛望着她,“那我们怎么办?”
“宁儿在临死之前,给了我指示。她把一个重要的证物放在了紫宫里。”
“白天姑娘为何不与皇上说,派人去寻。”
“隔墙有耳。”舞儿连忙说道。“不早了,我先去睡了。”她点头一笑,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缓缓的说道:“我就要隔墙有耳。”笑意更深了。
“皇儿又聆儿吵架了。”太后看到黄山黯淡的表情,带笑的问道。“聆儿的性子倔,吃软不吃硬,你越是要她做的她越是不做。你就哄着些就是了。”她安慰的说道。
“母后,你为什么要让聆儿查邵美人的事?”他怒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切她也不会把什么都怪朕的身上。“不要让聆儿再插手此事了。”他央求的说道。
“这件事牵涉甚广,如果处理的好则可以打压她的气焰,如果处理的不好,那么边陲就岌岌可危了。母后思来想去,只有她可以胜任此事。她能查出来固然是好,不能查出来也可以对皇上的救命之恩免去刑责。”
“这皇儿当然知道,可是??????”
“皇上是在担心她会有危险还是担心她知道我们在利用她以后,你会失去她。一个女子和江山,孰轻孰重?”太后慈爱怜悯的摸摸他的头,“皇儿,你该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他的眼睛茫然的暗下了去,全身颤了一下,垂了下去。皇位,权利,爱情在他的脑海里交织着。“难道皇位就是注定要让人失去所爱吗?”“牺牲在所难免,她若是爱你,一定也会愿意为你牺牲的。”“若是她不爱朕呢?”“那便再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痛像毒流一样慢慢地涔入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腐蚀着他的心,他感觉无法言语和动弹。再想起她白天与他说的那么绝情坚决的话,心中不禁有了抉择。
安王府,常春藤爬满了围栏,早晨的柔光让它的绿更显清新和醒目。她一身红衫与它的绿相辉映,他在后面痴痴地望着她。她转过身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嘴角浅浅酒窝,甜甜地叫道:“安王殿下,”她向他走过来,他收起他的深情,向她笑笑,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形。
“尤姑娘,身子好了吗?”他淡淡地问道。
“别叫我尤姑娘,叫我歆儿吧。”她笑笑,“我的身体已经全好,现在打死头牛都没问题呀!”
“那你也不要叫我安王殿下了叫我上官吧!”
她挠挠头,“你这人还真不错,上回我对你那么凶你还不计前嫌地救我们。身为王爷也没有架子。而且人也长得很好看,追你的女孩肯定很多吧!”如果聆儿在的话,相信他们应该是很好的一对。
“歆儿姑娘,过奖了。”他礼貌的笑笑,笑靥如花让她看呆了。男人也能美成这样,难怪有看杀卫玠之说。“歆儿姑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他惊讶道。
“在我们家乡留传着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个男子叫卫玠。自小体弱多病,长大后,长的像女子一样极美。有一次他乘船去投靠亲戚,下船之时。岸边围满了人群,男女老少都来看他的美。整整看了三天三夜,人群才散去,本就身体虚弱地卫玠一病不起,最终死去了。”男颜祸水。
“真有其事?真有其人?”他诧异的问道,柳眉微蹙,眼中点点星光。
“恩,有没有其人看看你自己的就知道了呀!”她调皮地一笑,他恍然一笑,包了包嘴巴“原来你是在取笑我呀!”
“我可不敢,我不怕王爷砍了我的脑袋吗?我只是想说王爷如卫玠一样极美。”
他甜美的一笑,娇媚迷人。她指着他的脸,“王爷可千万别这样笑,这可会害死人。”
哈哈哈哈,他们大笑着,齐磊走了出来。“王爷,这些日子打搅了。歆儿的伤也痊愈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就此拜别。”
他牵起她的手,欲往前走去,他连忙叫着了她“齐公子的医术这么高明,就不想一展抱负吗?我可以推荐你进宫当太医。”她听着望望他,又望望他,傻傻地笑着点点头。“多谢王爷美意,可是齐某自由怪了不适合皇宫,告辞。”说罢头也不回拉着她的手快速地走着,她冲他笑笑挥手表示道别。
他们走出了王府,她甩开了他的手,一个人自顾自地走到前面去了,她嘟起嘴。双手抱胸,眉头紧蹙,他在后面叫道,她全当没有听到。
“歆儿,你在生什么气?”他一边跑一边叫道。“你是在气我打扰了你们?”
“你在说什么?”她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瞪着他。气得他面红耳赤,只吐气,他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向上扬起。双手交叉抱胸,“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眼睛闪出复杂的目光。她指着他,“好你个齐磊。竟敢耍我,我不打你,就不叫尤歆。”他满脸坏笑地转过身去,向前跑去。“齐磊,你别跑!”她一边追一边叫道。
紫宫,一个黑衣人身轻如燕飞檐走壁,落在地上。双目如炬,直冲大殿。漆黑的大殿,周围突然亮了起来。侍卫如潮拥了出来,把他团团围住了。聆儿走了出来,望着他,仰头说道:“久候多时了。”
黑衣人扬眉直直的盯着她,难以置信。她大声喝斥道:“拿下他。”他抽出剑,剑法千变万化凌厉,挥舞之间已经夺取了几人的性命,“你是逃不到的,你就束手就擒吧,我知道你只是帮凶只要你肯交代一切,我保证不伤你性命。”她大声的说道,他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几人拉着绳子向他围攻而去,她一时被网子罩住了,“不要伤那人性命。”“是。”侍卫齐声答道。
慢慢向他靠近,他猛的起身,剑法如莲花般在大殿上绽放,网子顿时漫天飞舞着,剑锋直取一人的咽喉。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侍卫眼看兄弟一个一个的被杀,都用尽了全力向他袭击。他一人如修罗,奋力的挥舞着长剑。尤聆也加入了打斗中,他像她们丢出了一个圆珠,圆珠在她们面前爆炸,瞬间烟雾缭绕辨不清方向。
她们挥舞着手驱赶着烟雾,“快追。”她们一起跑了出去,却见一架銮舆逶迤而来。她跑上去,“何人?”她挑眉问道,“大胆,见到婉妃娘娘还不下跪。”她们一惊马上跪了下来,“参见婉妃娘娘。”婉妃挑帘,怒视着她们,“何人竟敢拦住本宫去路?”
“请恕民女鲁莽,我们奉太后的懿旨调查卲美人一案,本来已经快要抓住帮凶的,可惜被他逃掉了,我追至此处。冲撞了娘娘还望恕罪。”她不屑的瞪着她,厉声的说道:“你别想拿太后来压本宫,给本宫闪开。”
“不知道娘娘在这里可有看到一个黑衣人。”
“没有,让开。”她仰头不耐烦的说道。
“但是不知这晚娘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你是怀疑本宫匿藏凶手。”她的双目怨恨的瞪着她,她垂下眸去,“不敢,还请娘娘允许我们搜查车辆,以示娘娘的清白。”
“尤聆,你别欺人太甚了,别以为本宫怕你。”
“我只是担心娘娘的安慰,来人,给我搜。”
“你们敢。”
“这,这,”侍卫们两面为难,踌躇不定。“娘娘一再阻扰,莫非真的藏有凶手。”
“你,你,好。若你搜不出来,本宫定要皇上治你们个大逆不道之罪。”“娘娘请便。”他们搜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尤聆你就等着受罚吧。”她甩袖而去。“各位放心,有什么事我都会一力承当不会连累各位的。”“谢姑娘。”
“你们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送到太医院去。死的就找着好地方埋了吧!”她把头发上的簪子交到他的手上,“多的就给他们的家人吧!”“谢姑娘。”她望着尸体一片,血流成河。眼眶微红,朝他们跪了下去。是聆儿的错,让你们白白枉死。聆儿,对不起你们。她朝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又让凶手逃脱了,他本来以为今晚凶手不会出现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凶手既然如此大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潜进皇宫。不,凶手在皇宫这样来去自如,定然是十分熟悉皇宫的地形。此人会不会就藏在宫中呢,那么他会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