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急匆匆地跑了出来,“皇上,邵美人溺水了。”他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惊讶马上又恢复了平静,眉头微蹙,随便的应答了一声。“聆儿,你先说吧!”他一脸冷漠的仿佛刚才并没有听到那消息一样。
出事的邵美人虽然没什么后台和势力,可是她终究是他的妻子,听到她溺水他怎么能这么镇定的像是没事似地。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感情是真是假?她的眼睛从不信变的冷淡。心里骤然一痛,慢慢痛楚向四处延伸,失望,伤心,后悔,无奈聚集在她的心头。他似乎没有发现她这微妙的变化。
“还请皇上先去看看邵美人。”她面下头去,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朕想先听你说。”他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她连忙后退了几步,面部表情的望着他,眼睛像蒙了一层薄薄地白纱,让他看不清楚。“请皇上先去看邵美人。”她冷冷却坚决的说道。
“好。”他双眸发出阴沉的怒光,大声的说道。拂袖而出。她也跟这他的身后走着,他们各怀心事的彼此保持着缄默走着。
邵美人,默默无闻的人,她并没有听过她的光辉历史。不过这宫里,溺水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会他们赶到现场,后妃低泣,侍卫进进出出,搞得御花园“热闹非凡”。听到皇上驾到,大家行过礼后。“太医,邵美人如何?”皇上关切的问道。
“请皇上恕罪,臣等无能,邵美人已经去了。”她怔了怔望着躺在地上的那名女子,湿漉漉的衣衫,凌乱不堪的头发上有几丝青色的水草,洗尽铅华的脸显得蜡黄僵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只是永远的睡着了。她对她没有接触,自然没有多大的印象,平静的后宫,又要掀开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她感觉邵美人的死只是这场争斗的前奏。
“有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大怒地吼道。大家都颤抖着,一个侍卫压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婢女走过来,婢女跪了下去。“皇上,这是邵美人的贴身宫女。”“发生何事?”趁皇上审问之际尤聆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她手背靠着地面手微弯,腹部并无明显膨胀的现象。而嘴巴却紧紧的抿着,她顿时感到疑惑,扳开了她的嘴巴,尤聆的眼睛一亮,她的嘴中竟含着一块玉。她拿了出来,只看此玉晶莹剔透中夹杂着一丝鲜红色如血般,打磨的细致圆润,一见就知道乃是上乘货色。她趁皇上把所有的注意力凝聚的时候,把玉收入了袖中,她再起身走向四周观察着四周,不远处有一块碎布,夹在假山的石缝之间极其隐蔽。她走上前去,拿起来,布上有一种若有若无地清香。她转过头来,打量着那宫女。
只见那宫女痴痴傻傻地注视着地上似丢了魂,眼神若明若暗飘忽不定。“回皇上,娘娘是失足不慎跌入湖里的。当奴婢叫侍卫把娘娘救起的时候娘娘已经没有气了。”她往地上死死地嗑去,额头竟磕出了血来。“求皇上饶命。”她在撒谎,这里离侍卫的地方不顾几步之远,来回不过短短几十秒钟,不存在什么营救不急溺水身亡。再说邵美人并非溺水身亡,是被人先杀死而后扔进水的,在她的腹部并未积水,身上并未有明显的伤痕,初步估计应该是被人打晕活活闷死在推入水中的。
是谁呢?谁会对一个不得宠的妃子下如此重的手,她的动机是什么?她马上抬头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有同情,有嘲笑,有冷漠,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兰妃的身上,她惨白的脸,在平儿的搀扶下站在那里。
兰妃这个人如其名的女子,她一向的显出与世无争的姿态,会是她吗?她揣测道。不,不可能,她这么柔弱怎么可能活活的闷死她呢?可是这布应该是女子所有,难道凶手不止一个人。她正深思中,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邵美人意外落水身亡,按照嫔妃之礼好好厚葬邵美人。”他望了邵美人几眼,似不忍又似心痛,紧闭了双眼睁开之后有是波澜不惊,深邃如海。“告知邵美人的家人,赐黄金万两。摆驾!”他的一举一动的被她看在眼里,她不敢相信的瞪着他,不敢相信他说这话的意思。他既然都难得请御医查明她的死因,即使没有爱也应该有夫妻之情吧。他如何能做到这般绝情。
“皇上摆驾御轩房。”
“臣妾(奴婢、奴才、微臣)恭送皇上!”她俯俯身,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复杂,无奈,恐慌盘结在心头。
她起身走到兰妃的面前,“兰妃娘娘,你的脸色很是不好。不知道是否看过太医?”
“谢聆姑娘关心,本宫只是感染了风寒了。”
“那民女告退。”
她坐在椅子上,从怀里拿出那块血玉,和碎布,看的入了迷。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那婢女为何要撒谎?邵美人为人低调谦顺温婉,极少惹事待下人极好。应该不会的得罪人。难道是她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了或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看的东西,才惨遭灭口。皇宫里面人命如草菅,我该管这样的闲事吗?不,我不该管。我该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我不能看到有人含冤而死。难道皇宫里的冤魂还少吗?她的心被这两股声音揪痛着,用手轻揉了一下额头。
尤聆,你忘记了身为警察的职责了吗?心中的声音又想起了,可是这是时代不同,你再不走,恐怕会被卷入着宫廷的争斗,倒时候你想脱身都难了。别傻了,快走吧。被一股声音马上反驳她难道时代不同了,人命都不是命了,尤聆你要是就这样走了,你的心能安吗?两个声音吵的不可开交,她觉得两个都有道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皇上驾到!”她马上起身把他们藏入怀中,朝他走去俯俯身却不言语。
“你在生朕的气?”他的低声下气地问道,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张公公从未见他如此低声下气过,心头不禁一怔。
“民女不敢。”她低下头去,冷冷的回答道。
“是为了邵美人的事吗?”他忍住怒气问道。
“我只是觉得皇上作为邵美人的夫君,有为她的死找一个交代。难道以为皇上的睿智看不出来,邵美人是被人杀害的吗?”她停了停“反而包庇凶手,你是邵美人的丈夫一身的依靠,你怎么能对她的死视而不见呢?”她愤怒道,仿佛她就是陷入帝王之爱的最终结果一样。又陷入了恐惧和痛苦。
“朕不仅是她丈夫,还是天下人的皇上。你这般聪明,朕的用意你不会不明白?”他被她的话微微一怔,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能感情用事。邵美人是他的妻子,就算没有爱过她总是还有夫妻之情的,他有怎可让她白白枉死呢。可当他看到尤聆从她嘴中拿出那块玉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望着他满眼相信和愧疚的眼中闪出黯淡的光亮,心中不禁一怔,“皇上想息事宁人,保后宫安宁。因为皇上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那凶手后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是皇上肆惮的。所以皇上就只能牺牲邵美人。”
他的眼中透出锐利和赞赏的光芒,一下子有转为担忧望着她。“聆儿,你能不能不要管这些事?”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柔情似水的双眸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脸庞。“朕不想你受到伤害。”她的心中涌上酸楚,直至鼻梁,泪水爬上了眼眶,她被他的话感动了。她急忙转移目光,把眼泪强逼入眼眶。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他是在演戏。他是没有感情的。不要相信他。他如此善于利用感情,先是试探她再利用感情把她推到后宫斗争的顶峰,他的目的无非是想利用我打压那个人的势力。现在是最好的时刻,他又怎会如此放弃呢.?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想捅破这层纸而已。
她抽回她的手不语,她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兰妃还是婉妃。虽然丞相已死但是丞相的门生众多,都是朝廷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全部向着婉妃势力庞大。而兰妃的哥哥是镇国大将军势力也不可小觑。
“朕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朕不想你去管这些污秽的事情。”他抚抚她的手,她冷漠的望着他,没有说话。这便是帝王之爱。
邵美人的葬礼很盛大也很凄凉,各位嫔妃都在她的灵堂里痛哭流涕。婉妃则仍然是傲气中带似看热闹的心态,上了柱香便离开了,兰妃眼带泪光,凄然的望着她站在那里良久才离开。皇上却一直没有来过,尤聆立站一旁,默默的冷眼看着这一切。邵美人,你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呢?这么奢侈豪华的葬礼,这么多人来祭奠你,且不去管他们是真情还是假意。她们也都来看了,但是你最想看到不是他们吧。
你后悔了,嫁给皇上?她几日不眠,几欲昏倒,摇晃的身子,可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她一把握住她的手,扯出一个浅浅的笑靥,“姑娘,不必太伤心。”可儿安慰道,可是也疑惑着姑娘与邵美人素不相识,邵美人死了,姑娘为什么会如此消瘦。但是转念一想,姑娘心的善良,又多愁善感,看见别人惨死,心中难过也是可能的。
“恩,”她点头朝自己的走去,她对是有愧的。她回头深深的注视了她最后一眼,就当是为她送行了。
“陪朕走走,好吗?”
她有说不权力吗,他们沿着那条长巷走着。
“我小的时候,有一个奶妈,她对我很好,甚至比我母后更痛我。后来有一天,奶妈突然不见了,我们到处去寻找。最后她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僵硬了。她是被父皇其中一个妃子害死的。那个妃子想利用她来谋害我,她不忍害我才自尽了。”他抬头望着玉盘般皎洁的月亮,眼中闪出忧伤凄苦的泪光。对于一个帝王在她面前自称我,她的心不禁一喜又是一痛,“从小到大在我身边,不停都有人死去,无论是认识的还是的认识的。”
她的心不禁对他产生怜悯,同情和理解!他转过脸来,他清澈如水的双目闪着诚挚的光亮对上她的眼眸,“我不想争斗,不想牺牲,除非牺牲是停止争斗的唯一方式。”
如果有一天要牺牲我,你也愿意吗?她在心里问道。他会的因为他是一个好皇上,“我能明白你。”他听道她的这句话,喜上眉梢,心中也挤满了喜悦的光彩望着她。
夜,她熄灯躺在床上却这么也睡不着。突然们上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可能可儿她们早就睡了,如果是她们也不可能这么偷偷摸摸的。随即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她的脑海中清晰的出现了两个字,迷香。她连忙闭紧呼吸,起身走到床后。只见一个跳动的人影,淹没在黑暗中。只见那人直奔她的床来,床上却空无一人,他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准备逃走。
尤聆拿起簪子,快速的走到他的身边,簪子刺在他的咽喉上,质问道:“你是何人?”他没有说话,一手抓住她那簪子的手,她感觉到她的骨头差点被他捏碎了。她抬腿向他踢过去,他闪开了。只见他从腰际抽出剑,一阵寒光在刺痛了她的双眸。
“来人,有刺客。”她向外面大叫道。他却没有溜走,剑直指向她。她低头闪了过去,挥拳向他。拳击在剑上,他的双眸冷冽的肃杀,“你为什么要杀?”他仍然不语,用力的把她推开。她稳住身体,只见他的剑直指向他的胸口。她惊慌的瞪大了眼睛,说是时那时快,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前面,用手死死的抓住了剑刃。他想抽出却被他抓着,他毫不退让的向前逼近。
尤聆上前,挥拳向他。他的手长包住了她的拳头,抬起腿朝她的腹部狠狠的一踢。她被踢飞了,摔倒地上。口吐鲜血,在地上抽搐。“聆儿。”他担忧的大叫了一声。
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她们靠近。那人连忙抽剑,挑起花瓶像他摔去。他快速的闪过,只见那人已不见人影。
“奴才们救驾来迟了,请皇上恕罪。”只见黑压压的跪了一片,“等你们来,朕的已经死了。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遵旨。”他被拖了下去,“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捉拿刺客。若是没有捉到刺客你们就别来见朕了。”他们大气都不敢喘,连连程是,飞快的跑了出去。
“啊······”她痛苦的呻吟打断了他,他连忙跑出去,轻轻的抱起她。用手擦拭着她嘴角的血渍,双眉蹙起,满眼怜惜悲痛的暗光,他宁愿自己为她承受这种痛,轻言细语的问道:“聆儿,你没事吧?都是朕不好没能好好的保护你。”她修长上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上下扑闪,苍白的脸上牵起一丝笑靥轻轻的摇摇头。“快传御医。”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冲他们大叫道。
“聆儿,有朕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她在他的怀里微笑的点点头,昏睡了过去。
“回禀皇上,虽然姑娘伤的很重,但是姑娘身子的底子好。微臣开几服药给她服用再加上好好的修养,微臣相信不出一月,姑娘就会好的。”他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满是担忧的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如果她一个月没好,你就不用去太医院了。”他吓的腿一软,跪了下来,“是,是,微臣一定竭尽所能治好聆姑娘。”
他点点头,“你退下吧。”“是,微臣告退。”他站起来,全身颤动的差点又跌倒在地。
“姑娘,你怎么又受伤了?”可儿跪在她的床边噙着泪,说道。“姑娘,你不能丢下离儿。你答应过离儿要带离儿走的。”她趴在她的身上,大哭道。舞儿站在那里,红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你就这么离开我们了吗?你不想这么短命的人,你快醒来吧!
哭声倘佯在房中,“我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她笑着的说道,声音微弱像蚊蝇。她们到没有听到,继续哭泣着。她的心中一暖,抬手摸摸趴在她身上离儿。离儿抬头望着可儿,疑惑的问道:“可儿,你摸我,干什么?”
她哭得有点颤抖,满脸泪水,“没,没,没有。我没有摸你呀。”她们同时望向她,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的眼睛。一会,离儿哭得更凶了,“姑娘,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太医说你今夜在不醒,就就·····”说着她又趴在她的身上哭着,“吓死我们了。”
她伸手摸摸她的头浅笑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呢?”她转头望望可儿,和舞儿,大家都破涕而笑。“你们不要哭了?”“恩,恩。”她们的擦拭着泪水,“姑娘,一定渴了吧。可儿去给你倒水。”“姑娘一定饿了,舞儿给你弄点吃的。”“离儿就在这里守在你,那里都不去。”“谢谢你们。”她笑靥如花望着她们眼中满是感激,喜悦,温暖的光亮。
她们走了出去,她有昏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见他倚在他的床沿上,头发有一丝凌乱,眉头蹙起,白皙的脸庞毫不一丝红润。双目紧紧的闭上,阳光给他镀上一层光圈,棱角分明的嘴唇泛着光泽。一身深蓝色的长袍,绣着紫色的云彩,她的目光移至他的手心,拿到深深的裂痕还泛着暗红色,让她触目惊心,心跟着痛了起来。
她爬了起来,长发如瀑布垂到床上。我该如何代你?她细细的注视他紧致的脸庞,眼神忽暗忽明。她的手抚上了他的手,心痛的无法呼吸。小心翼翼的拿起他的手,情不自禁的吻上了那道伤口,这道伤口就像刻在她的心中一样。泪打落在他的手心。他睁眼笑着痴迷的望着她,不发一语。她抬头,对上了他的双目。
只为你此刻的眼神,甘愿永入地狱。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她闭紧双目紧闭的唇瓣不拒绝也不回应。泪流到了唇上,他望着她。慢慢的离开了她的唇,“为何哭?”明明感觉到她的情意,为何此刻又如此冷淡。她淡淡的说道:“民女乏了,请皇上恕罪。”她向他鞠了一躬,他注视着她许久,扶起她。“那你就好好休息,朕过会儿再来看你。”她垂头不语,知道他起来离开。
她抬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黯然失神。一周的修养,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托着腮望着一处地方一动不动,与他的相遇到现在,点点滴滴浮在脑海中。她不敢去相信帝皇会有真情?她也不敢相信她们的爱情能够长久?他的情掺杂了太多的杂质。这个宫廷又有太多的阴谋陷阱,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生活,并非我所想所愿。我一直相信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离开了他我仍然会活得好。
舞儿·可儿和离儿悄悄的坐在那里注视了许久,大笑了出来。她思绪被她打断了,她好奇的望着她们问道:“你们笑什么?”
离儿抿嘴笑着,舞儿则眉开眼笑地说道:“姑娘的脸,比天还变得快。”
“哪有呀!”她白了她一眼,嘟起嘴含笑道。
“是不是在想皇上呀!可是皇上昨晚上去了婉妃娘娘那里。”她感觉到语言中含有一丝讽刺和挑衅。她猛地抬头,舞儿璀然一笑,毫无一丝异样。她不禁失笑的摇摇头,嘲笑自己的多疑“他睡那里管我什么事?”她虽然明白了但是心中还是不是滋味的,可是他是皇上,他不可能为她一个人驻足停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