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镇,霸天宗的小堂口。
大厅内年轻堂主脸色显得十分着急,时而起身踱步,时而坐下,几次抬起茶杯又放下。
精光骤敛,一名虬髯男子与一名少年出现在厅内,年青堂主又喜又惊,连忙作揖迎了上去:“弟子李子茂参见宗主,少宗主。”
李子茂只是将上次截杀何启的事情传书给少宗主而已,按理说不应该惊动宗主才是,恐怕宗主这次秘密下山有所图谋。
他心中有很多推测,虽说是个小镇的堂主,但对于能在霸天宗修炼的弟子来说是十分唾弃,即便这个闲差能捞到不少的油水,对于宗内弟子来说,皆是凡尘之物,远不比无上大道来得可贵。
若不是他的表哥与少宗主关系熟络估计凭他这点能耐无论如何都攀不上少宗主这颗大树才是,所以接下来绝对不能有半分懈怠。
“本宗主这次行踪事关重大,若是泄露半分……”虬髯男子冷眼说道。
李子茂也不傻,自然听出自家宗主的意思,害怕得脸色有些惨白。
一旦宗主的行踪被泄露出去,不管是不是自己干的,只能脑袋搬家,到时候自己的表哥也会受到很大的牵连。
“弟子万万不敢!”
“废话少说,安排两个厢房休息一下。”
李子茂连忙给宗主和少宗主引路,穿过不长不短的长廊,廊柱雕刻的花纹虽然漂亮,却不精致。一旁是假山水榭,一旁是栽种些不知品种的花园。
霸天宗的小堂口看似平平无常,没想到内里还有这番风景,穿过长廊就是厢房,厢房规格华丽,按道理来说不霸天宗不会在民间建那么好的厢房才对。
一路走来李子茂后背已然湿透,之所以能把小马镇的堂口弄得别有洞天还不是这么多年以来借着宗门广收弟子的名号狠狠饱吞私囊。
短短的路程,犹如千万里一样,生怕宗主途中怪罪下来,不过总算有惊无险。
将宗主和少宗主带入厢房后,临行前少宗主很有深意的看了李子茂一眼,以他的心性自然晓得此举之意。
夜凉如水,李子茂一人在长廊等候。
昏暗的光线中出现一个轮廓,他缓缓走来,李子茂连忙起身,一步作两步的走了上去。
“少宗主。”
少宗主微微点点头,说道:“把上次那件事详细的再跟我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能露。”
李子茂不敢怠慢,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竟有如此城府?哼,倒是个有趣的家伙。”
少宗主转过身继续说道:“四个天一境一个天二境界,竟然还能让一个刚刚步入天一境的小子给逃了!”
李子茂此人不仅城府极深,还善于察言观色,看到少宗主的脸色,连忙跪了下来。若是他一个不快把自己杀了,自己表哥在霸天宗再如何能耐也绝不敢与少宗主掰手腕。
一开始李子茂也是想传信给自己的表哥,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前思后想,何不利用这次机会与少宗主打好关系?
“少宗主放心,这小子跑不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透明珠子,上面还有一个红点,无论珠子如何转动,红点始终指着同一个方向。
“子茂已经在那小子身上下了法,就算这小子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少宗主的五指山。“
少宗主接过珠子,细细端详,嘴角上牵:“哼!刀法不见涨,旁门左道倒是学不错!“
明知少宗主故意贬低自己,李子茂仍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嘴里还不断说着些感谢少宗主夸赞自己的话,让人恶心至极。
青鸾峰上,何启继续练习御剑诀,现在已经能使铁剑平稳的悬浮在空中,也能让驱剑飞动,不过速度很慢,范围也很小,要想凭这样的水平杀人,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几日他已经达到了天二境,由于之前一直压制自身,如今顺利到达天二境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到了天二境,可以修炼《混沌》中的术法——呼风唤雨。
何启并没有继续练剑,今日虽说天气极好,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种慌慌的感觉,索性下山走走。恰好老黄托村民告诉他,让他帮忙看一下铺子。
因为老黄进山打猎去了。
本来还想到处走走的他只好答应下来,原本心慌的感觉越发的强烈,总挥不去。
这会儿轻轻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何启转过头,见一髯络中年男子与一少年缓缓向自己走来,何启不由的心头一紧,在青鸾峰呆那么久,可从来没见外来人,不由的打起十二分警惕,握紧铁剑。
中年男子墨黑的髯络尤为醒目,样貌虽然普通,但是给人感觉犹为不凡,身上还若有若无散发出霸道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另一少年气宇轩昂,年纪与自己相仿,身形比自己壮上不少,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髯络男子如出一辙,不过弱得很。
两人衣物简单,可给人的感觉并不是世俗的大富大贵能比的。
髯络男子向何启微微点头,客气说道:“小友,这是不是黄大哥住处?”
何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髯络男子见他十分警惕,语气平缓又继续说道,“我是黄大哥朋友,今日找他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小友能不能行个方便。
对何启而言,当他看到两人的时候,那种心慌越发的强烈,直觉告诉他,今天一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可是从刚刚髯络男子的举止看来,并不像来寻衅滋事,正如他说那样,真的是来找老黄帮忙,自己不由的放下一丝警惕,但是心里还是有诸多猜疑。
直接告诉男子,村庄并没有姓黄的人家。
髯络男子并不生气,而是找了地方坐下,一直想跟何启套近乎,经过丛林那件事后,他的警惕心变得十分强,不管髯络男子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他都不为所动,直到说起一些老黄曾跟自己提起的往事。
何启不由一惊,而后警惕的心也随之放下,看来这位髯络应该和老黄关系匪浅,不然怎么会知道老黄那么多事情,看来自己刚才的担心是多余的,连忙向髯络男子拱手为刚刚的不善道歉。
在得知老黄进山打猎得到黄昏才回来后,髯络男子略有失望,只好边等边与何启闲聊,多聊些自己与老黄过往的趣事,时不时还传来何启的笑声,这让何启越发相信眼前的这位男子。
在这期间那名少年曾用异样的眼神看向何启,自己与之对上时,少年又立马闪烁躲避。
余阳还暖,按道理老黄应该早就回来才对,何启心里不免有点担心,不过想想老黄那么厉害,自己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在一旁的髯络男子显得更加急切,而少年反倒平常得很,对他而言,何启才是让他最感兴趣,时不时上下打量何启,惹得何启浑身不自在。
“听说你练剑?”
何启不明所以,以眼神询问。
“我正好练过一段时间的刀。”
少年从袖中抽出一把狭刀,品质凡凡。
言下之意,就是想要与何启比比,看看谁厉害。
自刀剑以来,刀剑相争层出不穷,誓要争个第一,就像北剑门与霸天宗一样,门下弟子相见无论如何都要上前较量一番,胜负并不倾向哪一方,那么久以来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两大派的高层人,暗中也会较量,至于是谁和谁,又谁胜谁负,没人清楚。
就是不知道少年,到底是为刀剑相争还是真正的想和何启较量,或者有别的心思,只有他清楚。
当然,对于何启来说,虽然他感觉自己剑术练得不错,也下了足够的功夫,但没有法子验证,现在有一个度量自己水平的机会,自己自然不会错过。
这会儿剑痴正站在门扉,看何启了离去的方向,忽然心有感应,抬头看向青鸾峰顶,原本迈出的左脚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