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曲嬷嬷,她以为我和木槿在偷懒,所以罚了我们。木槿想要辩白,曲嬷嬷就打了她。”夏桃冒着被曲嬷嬷报复的风险一股脑的全抖落了出来。
“曲嬷嬷,谁是曲嬷嬷?出来!”
曲嬷嬷跪着挪步,向独孤卓然磕头“殿下,殿下,是她先犯错的,我只是教训教训她,没想到她会这样的。”
“打她一百军棍,活着的话就丢去刑司。”独孤卓然平常惩戒别人,可从不手软。
曲嬷嬷没想到自己不知觉的就惹来了杀身之祸,一身挣扎的就被拖出去了。
独孤卓然出了气就回宇沛殿了,留下慕容离殊“你们都看见了,殿下的手腕硬着呢。以后谁要是敢动殿里那姑娘,殿下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奴婢不敢。”
慕容离殊听着也往宇沛殿里去。
“这嬷嬷下手也够毒的,连着片的淤青,当谁身上都受不住啊,更何况是个身子娇弱的富家小姐。”慕容离殊心里十分心疼。
“这丫头,怎么一波接一波的伤,明明自己就是学医的。她这一身的瘀伤,还不如出出血来得痛快。”
“离殊去找太医问问如何能好的快些。”
独孤卓然叫住慕容离殊,“不用了,常年当兵打仗的还不知道这怎么办可得了,休养两天就好了。”
慕容离殊翻开南宫音飖的袖口给独孤卓然看“您看,这都不是淤青了,都打出血色了。”
独孤卓然就让南宫音飖在他的床上躺了一天,也没见她醒的架势。到晚上的时候,独孤卓然去抱她出去。
“唉!,疼!别打我。”南宫音飖在睡梦中呼喊着。
独孤卓然无奈撒手“我是独孤卓然,我没有心情打你,你现在占到我的床了,出去,我送你去西暖阁,懂了?”
南宫音飖没有听他说话,她只是感觉身上疼就以为有人打她就喊,她现在是听不到声音的。
独孤卓然心里叹气“唉,我怎么招这么个姑奶奶。”自行去榻上睡了。
第二天慕容离殊来看了一眼床上的南宫音飖“我去找太医吧。”
“不可,看到她睡到我的床上,成何体统?死不了,这丫头平常就贪睡,这下好。”
“离殊把她移到西暖阁?”
独孤卓然哼笑了一下“你试试。”
慕容离殊伸手去扶南宫音飖,她就跟撒泼似的哭闹了起来“疼,嬷嬷别打我,疼,不敢了,我不敢了。”
慕容离殊看着她这样可怜也无可奈何“她这浑身的伤,的确是一丝一毫都不宜移动的。”
独孤卓然指着床上的南宫音飖“这小丫头可真娇气,这要是真把她移到西暖阁,到那撒起泼来不停怎么办?早知道我就趁她昏得沉的时候把她丢去慎息房。”
“将军,让她在这再睡一天吧。”
“他要是真再在我这睡一天,就真得找太医了。行了,不管她了。”慕容离殊认识独孤卓然近十年,该有的面子一点都不缺。
慕容离殊在布膳,因为不想别人知道,今天的膳放在进门厅里,和主床一墙之隔。
收拾的时候,一个侍女不小心打碎了盘子,惊醒了南宫音飖,大喊了一声哭了。
独孤卓然赶紧把人都赶出去,生怕漏了馅。那也不行啊,她在殿里这么喊,早晚都得把这个脸给丢出去。
独孤卓然赶紧去看南宫音飖,训斥她又不敢大声“你作什么?!”
南宫音飖也没看眼前人是谁,就一把搂住眼前人的腰哭“好疼啊好疼啊,凭什么打我,独孤卓然都让我出去凭什么她不让我出去?啊啊啊……”
没遇到南宫音飖前的独孤卓然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遇到南宫音飖之后知道自己怕什么了,怕女人哭啊。她一哭,他就啥都不想干了,心乱如麻,推开也不行,不推开也不对,就那么生硬的哄着:“你别哭了!你快别哭了,你想怎么办,我都依你,行不行?别哭了,哎呀。”
独孤卓然正崩溃的时候,慕容离殊进来救了她“这是怎么了。”
南宫音飖这会儿也有点意识了,听到慕容离殊的声音,抬眼看了看她,撒开了独孤卓然,张开双臂向慕容离殊要抱抱“姑姑。”哼哼呀呀的哭。
独孤卓然给慕容离殊腾地方,慕容离殊坐过来拍扶着南宫音飖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委屈了啊,没人打你。”
慕容离殊这么哄了好一阵子,独孤卓然坐在旁边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姑姑,姑姑,曲嬷嬷,曲嬷嬷她打我,好疼。”南宫音飖一边诉苦一边哭。
慕容离殊安抚她“知道了,将军已经罚她了。”
南宫音飖好像有点不满意似的摇头“嗯~,你不知道她打我多狠,不能让她举举水盆轻易的放过她。”
慕容离殊扶南宫音飖起来“她现在人在刑司呢,行了啊,不哭了,起来给自己瞧瞧,怎么治能好些,太医来都没看出来你被打。”
“不怪太医,是我生来周身血脉都是逆行的,他们依照寻常人看我,看不出来毛病。”
“逆行的?!”慕容离殊看了南宫音飖周身,“血脉逆行,人还能活吗?”
“血脉逆行,大致与常人无异。只是曲嬷嬷这一顿打,恰好打重了我的命门。周身血脉淤塞,难以正常流通。”南宫音飖解释,慕容离殊听明白一半“你说这些,我也听不懂。好好将养着吧,需要什么药材写下来叫人去取。”
南宫音飖感谢似的抱紧慕容离殊“姑姑。”
“好啦。”
“姑姑,我饿啦。”
“睡了一天一夜了,能不饿吗?”慕容离殊给南宫音飖递了个眼神,眼神瞥向独孤卓然,南宫音飖一下子就明白了呀。“殿下,我饿了。”
独孤卓然有些无奈的摆手“去去,那边半桌子没吃过的呢。”
吃过了饭,慕容离殊替南宫音飖求情,独孤卓然让她宿在了西暖阁。
独孤卓然睡觉轻得很,有一点动静都醒,更何况南宫音飖的嚎啕大哭了。
独孤卓然都崩溃了,一场接一场,谁能受得住啊“你又怎么了?哎呀。”
南宫音飖没有醒,像是被梦魇住了,嘴里不是有人打她了,而且求自己不要杀她父亲。
独孤卓然学着慕容离殊刚才的模样,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没人杀你父亲。”就这么说了好一会,南宫音飖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独孤卓然抿着嘴长叹一口气,对着南宫音飖的耳边一声长喊“啊!!!!!!”
这么一喊,还真把南宫音飖给喊醒了,南宫音飖可能还在梦里,一直不停的打他。
独孤卓然一个手就拿住了南宫音飖的两只手“你清醒一点!我没杀你父亲,你疯啦?”
南宫音飖这才停住了,独孤卓然撒开了她的手,南宫音飖捧着枕头依着被子坐了起来,反应了一阵,独孤卓然怕她不淡定睡接着嚷他,陪了她足足有一个时辰。
早上独孤卓然起得早,顺道就去看了看南宫音飖,掀开她的衣袖“怎么一点都不见好。”
“才多长时间就见好,我还一点药都没用呢。”南宫音飖眼睛都没睁的说。
这让独孤卓然感到很意外“哼,能睡了反而醒的早了。”
“疼,睡不着。”
“那你之前是怎么睡的?”
“之前没精神,也没精力去疼。你来的时候睡了一会,就有精力疼了。”南宫音飖这嗓音,真就跟要死时的气力似的。
“就你们学医的说辞多,说吧,要什么药。”独孤卓然早就听出来她的话里话。
“笔墨。”南宫音飖差点就说成了“笔墨伺候。”
独孤卓然还真要去给她找,刚起身发觉不对“我是主子啊,自己去。”
南宫音飖似有些费力的睁开眼“你让我怎么去啊……”
独孤卓然看了看她,好像也是,只能乖乖的给她拿纸墨。
“好家伙,真不客气啊”独孤卓然随眼看就有好几个名贵的叫的上名的药材。
“你又不缺,再说我的命值钱。”独孤卓然没有多说话,南宫音飖见他这几天对自己还算照顾,问了那个自己一直不敢问的问题“殿下,你为什么只把我留在你身边啊?明明南宫家那么多人呢,为什么偏偏留我在你身边折磨我?”
独孤卓然深吸一口气,别开眼神“你是南宫毕鹤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又好控制,不留你留谁?还有,你说谁折磨你?”
“你以为,我在仇人的身边过得有多快乐?”南宫音飖忍着疼把身子掉过来背对独孤卓然。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攻占了东灏,可是要没有我你们南宫家嫡亲了都血溅当场了。”
“那你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了?感谢你让我不能和我的家人团聚,感谢你毁了我父亲这么多年打下的基业,感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不人不鬼的地方来让我受人欺负。”南宫音飖想到那儿了,不说出来感觉憋得慌,情绪就很低落。
“你,”得,又吃一次哑巴亏,行啊,她受伤,她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