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京都的夜景也是很美好,朱常洛依然尽情于美景之中际,但是心中却有着一丝不详的预感,作为练武十几年的武林中人士,行走江湖,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至于是什么引起的,他自是不明,左看右看,观察入微,但还是找不到不安的原因,他也不再去找,人生,不应该活在无休止的担惊受怕中,这是朱常洛的态度。
“李闲,玩够了,回去吧”。朱常洛道。
“好的,朱公子”。李闲回应一声。
两人一路往友爱客栈的方向回去。
待得走到一处全人迹的街道之中,只见前面,一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手持长剑,拦着朱常洛的去路。
“侠路上的朋友,你在这儿是为等我而来”?朱常洛问道。他已经知道了心中的不安是因此事而起,对方特为地在此处现身,在自己回去的途中拦路劫杀,很明显,对方的目标应该是自己。
至于对方是官路还是侠路之人,朱常洛还不清楚,只是凭感觉应该是侠路的可能性要高一些,因为他朱常洛此时还没有进官场,此其一。还有官场之人大多手段比侠路更加黑暗,侠有侠的傲气,但官路通常还没有看到对手,对手就已经先行出手,官路是不留痕迹的,侠路因为心中有其正义,往往并不惧怕世俗评论,墨家思想说心怀正义、方能无惧,甚至很多大侠,杀人后还要留名,他们往往只为心中正义,不为钱财,不为私利,这便是侠路与官路的区别。
朱常洛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所以此时只能选择投石问路,希望能问出对手身份。
“我为杀你而来,无关人等,可以离开”。蒙面的是一个男人口音,在朱常洛问其是否是侠路上的人时,他还是心中略有诧异。
“你是什么人,为何刺杀我家公子”?李闲拦在朱常洛的前面,似乎他已经作好了与朱常洛共命运的准备。
“你一个下人,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你走了,这里,只死一个,若是不走,要死两个”。蒙面男子道。
“我的命,是我家主子所救,要杀主子,先从我尸体上走过去”。李闲道,作为当过兵的人,早已有过身死沙场的觉悟,若是在主子有难之时先行离去,那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成全你们”。蒙面男子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下人,竟能有看透生死的觉悟,但他今晚的任务不能因此而后退半分。他只为杀朱常洛而来,任何阻挡之人都要杀,之前一直盯着未动手,只是因为朱常洛身边有个卢定刚的存在,他行走江湖之人自然能感觉到卢定刚是个人物,所以才不好提前动手。
“李闲,你的忠心,我已清楚,你先行离去,留在战场,我会分心”。朱常洛道,从刚才的举动之中他已经看清楚李闲的为人,从此以后,李闲才是他心中真正可信之人。人生可信之人极为难求,所以他自是不想可信之人因自己而死,即便是个仆人,也不例外。
“朱公子,我可以拦住他,您先走”。李闲道,他知道,以自家公子的能力要逃离现场并不是难事。
“我为什么要走,我还没有弄明白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我还不想走”。朱常洛道。
“朱公子”。李闲心中急迫。
“没事,你要相信你家公子的能力,若真是不敌,我能逃离,但你在这里,帮不上忙,侠路相逢,我也想印证心中剑道”。朱常洛道。从对方不杀无关之人,已是有极大把握认定为侠路之人,只是自己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不明白对方为何来杀自己,他必须明白为什么?
“好的,公子小心”。李闲道,他已经明白朱常洛的想法,他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已是帮不上忙。
蒙面男子看着朱常洛遇到危险之时却还担心下人的性命,心中也是稍有疑惑,似乎以往认识之中,权贵之人往往都不在乎下人生死。
“为何杀我”?看着李闲已经走远,朱常洛平淡地问道,心中似乎并无半分慌乱。
人在世道,沧海一粒,不求富贵,但求安乐;人在朝堂,卑躬屈膝,笑里藏刀,堤防小人;人在江湖,生生死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在龙位,心系天下,废寝忘食,疑神疑鬼。两世为人的朱常洛,早已看透这些,生生死死,早已看透,但是他的要求是一定要死得明白,如果不明白,他一定要反抗,这反抗的结果就是——此时人在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黄泉路上,我会再告诉你”。蒙面男子说完此话,拔剑出鞘。
一剑所出,如同吹起一阵微风,地上的落叶,往前飞起,剑锋已是直指朱常洛喉咙而去。
朱常洛急身飞退,躲过一剑。白天与卢定刚只为游玩而来,自是没带佩剑,却是不曾考虑也会有人刺杀自己,若是有剑在身,自然是无惧对手分毫,所以今日之事,以是给他朱常洛上了一课,人在江湖,就应该剑不离身。不过这一剑,朱常洛已是明白对方修为境界以经是到了中元境,武学修为境是已不在自己之下。
蒙面刺客稍有错觉,似乎未能想到,一个登徒浪子,竟能有如此身法,躲过自己这必杀的一剑,他自问自己,虽然觉得能够躲开,但却不会如同朱常洛一样,躲得如此飘逸,也就是说,这个登徒子的武学修为,已不在他之下,难怪他刚才说,那下人在他身边,只会分心。
蒙面刺客手中之剑对着朱常洛再度斩杀而来,招式更加凌厉狠毒,越武越快,在察觉到朱常洛是一个不弱于他的武道高手之时,他已是不再留手,行走江湖,他自是明白,任何一丝松懈仁慈,便是会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但不论他如何舞剑凌厉,都是能被朱常洛险之又险的躲避开来,手中无剑,朱常洛自然是占不到多少便宜,虽然略微处于下风,但这种微略的下风,只怕是打到天亮也难以有所结果。若是手中有剑,自然是不会如此被动。这是修为的比拼,朱常洛自是心中微叹手中无剑,故于只能攻少守多,若是有剑,定可以攻为守,相信扭转局势,自是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