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影转身,又脸朝向窗外,唇角紧抿,似有许多话,却都不愿说出口。每次一跟大哥有关系,她就会有所不正常,但他绝不会去拦她。
“靖影……”珍珠心里一软,情不自禁的倾身抱住他,抱住他的感觉真好,“你怎么也这么傻?都叫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还……”说着,她突然心里咚的一声。她……又要开始保证了么?这类的话,她好像说过不止一次了,给翔宇说过,给靖影说过,她……相信一开始她是处于哄骗的态度,可是,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会当成真的……
天哪,她在做什么,她刚才做了什么?她吻了靖影?居然是主动的吻了……眼前一片眩晕,她心寒的颤抖着又搂紧了怀里的人几分。难道说……她已以不知不觉之间,在心里接受他们了吗?翔宇,还有靖影,她居然接连着哄了那个哄这个,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能在昨天和翔宇吻得热火朝天,今天又能主动的去吻靖影……她……居然没有感觉到恶心,这种行为这种思想,她居然坦然自若的享受着,还运用的这么得心应手……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到底怎么了?!
脑袋里噼里啪啦一阵嗡响后,她蓦地松开了手,受惊般地往后退了一步,碰到床沿,顺势颓废地一坐,开始发呆。
靖影从她顿然住口时,脸上的神情就一阵迷乱和不安,直到感觉她有些排斥地避开,他的神色沉了下来。但还只是静静地站着,什么也不说。
“靖影……”她无力地开口,轻轻嗤笑,“你说像你这样洁傲的人儿,真的能接受跟兄弟们共有一妻吗?”真可恨啊,她方才还在劝人家不要跟哥哥吃醋。
靖影的秀眉微拢,一双明澈如湖的瞳孔骤然紧缩。伤痛在他脸上不着痕迹地划过,随即,他出口的声音还是那么淡雅幽静,“自古,都是这样的风俗。”
“那么你心里呢?”珍珠不依不饶的追问。
她不相信他会接受,就凭她这几天对他的了解,凭他今天的表现。就算是翔宇那样的老实人,怕是也难甘心的接受吧,不然,他眼中何必那么隐忍?
“不愿。”他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却重重砸在珍珠心头。这个靖影……果然不是一般人。也只有他,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这种话吧。翔宇肯定不会,而那个小傲雪,也是心口不一的人,就算是阴阳怪气的越泽兄,再怎么讨厌她,也不敢拒绝家人订下的亲吧,不然,怎么会在成事之后又负气似的夺门而出呢。
珍珠气虚的一头栽倒在床塌上,脸埋进柔软的被子里,心里闷堵的猫抓一样,细碎的声音从喉口里挤出,“明明大家都不愿,为什么违心要这样呢……这是什么破风俗……折磨人啊……”
一个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环境以及传统风俗真的太重要了,像她这样的正常人,总觉得不专一的人很可耻,就算她再开放点,她也最多认为,背地里有小情人的人多少还不太恶心,可是如果正大光明的搞小动作,那人就太无耻了。
她穿越到这种奇异的时空,难道就是来打击她的道德观的么?如果不逃走,难道,她就要真的……啊啊啊啊……可是如果要走掉,她真的能舍得下这里的一切么?能么?啊啊啊……
窗前的靖影转过身来,神色落寞的面向纠结不已的珍珠,她方才的每一个字,都触痛着他的心,秀眉微不可查的一颦,眸中渗进深不见底的凄哀。她也不愿么?那么她想要的是谁呢?
抬手,他莹白的指触上自己的唇,一时间,心跳不紊,眸色转柔,原本月华下煞白的脸颊上,飞腾起撩人的嫣红……
随着五天的期限接近,珍珠的内心像蚂蚁咬一样,可是表面上,她还是得硬着头皮,装作喜盈盈的模样,每天一本正经的做着手工活儿,却总是时不时的扎着手指,疼得她呲牙咧嘴。
不止她,其实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安定,在平静的表面下,一颗颗躁动的心使整个小院都弥漫着狂躁气息,一点点小动静就能挑起所有人的神经。
就像,现在,当珍珠的耳朵敏感地听到门外传来陌生的马蹄声时,她的心,一点点沉降且紧缩起来。暗自闭了闭眼,好吧,她会见机行事的。
睁开眼,正瞧见婆婆一溜烟地冲出院门,出于礼貌,她也艰难地挪动步子跟了出去。
可是当看到那个从高大马背上跃下来的人时,她蓦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位身体健壮的中年大叔,年纪比公公轻一些。好吧,一个大叔是没有什么好奇的了,但能让她瞪大眼的原因是,这位帅大叔的面容竟与翔宇有些相似,特别是那一对狭长的眼睛,纵使年纪不轻了,可是却不减魅力,许是因为常年打拼的原因,他的眼神很是锐利。
“都吉?!”婆婆格伶花略显兴奋的迎上去,深情款款地望了他一眼,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往后看了看,面带焦虑地急问:“越泽呢?”
都吉这时一抬头,看到傻站在门口的珍珠,冲她微微一笑,再回头望了格伶花一眼,没有说话,直向院里走去。
格伶花微微愣了愣,不由的看向珍珠,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怜悯和歉意,一双眉也紧颦了起来。
咦?怜悯?
这么说是越泽没回来?
真的?真的??哈,哈哈,那她该打起鼓来敲起锣,跳起舞来唱起歌!
兴致昂扬的跟着两位长辈进了院,珍珠恍恍的看着婆婆为都吉忙前忙后,那个热乎劲,两人那种相濡以沫的气氛,她……后知后觉地差点将眼珠子都瞪出来!啊啊啊啊!难道这大叔……才是翔宇的父亲?!晕头!她早该怀疑的啊,既然兄弟共妻,为什么家里只有公公一人?原来……原来是有兄弟在外头做生意?!那么,应该是和越泽一起在商号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