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惊和醒悟笼罩着傲雪的心,他终于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真的什么都懂了!
心头的窗户开亮了,他猛的挺直了腰,凝重的对着靖影,重重跪拜:“谢谢三哥!小四会永远记得三哥的情义!”说完,他果断的站起身,脸上带着毅然和急切,深深看了靖影一眼,一扭头快步走出门,噔噔噔下楼,从未有过这般急切的心情,从未有过此刻的豁然开朗,他一口气直奔到棚里牵了马,纵身一跃,高高扬起鞭,“啪……”响亮的马鞭声在空旷寂静的夜里,是那样慌急,那么欢畅。
站在二楼的靖影,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脸上渐渐露出欣慰与忧伤的神情。
珍珠,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
灰蓝幽暗的夜空下下,一匹峻马疾速奔腾在崇山峻岭中,跳跃在奔放不羁的江水边,穿梭在影影绰绰的密林间……峻马上驮着的健儿一手奋力的挥着马鞭,一边不停的抹着随风飞起的眼泪……
原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
原来原来……
啊啊啊啊啊……一切不会迟的,绝对不会迟……
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的女人,妖娆的伸了懒腰,却立即感觉这姿势一定很搞笑,不由的侧起身,望着自己的大肚子轻笑,脸上,不由的挂起了幸福的笑容,和忧郁的深思。孩子的爸爸,你现在还好吗?
真的好奇怪啊,她居然穿到了一个孕妇身体里,买一赠一。虽然得这个孩子并不是她故意,却从一至今的体会了孕育他的过程,所以与这个小家伙也奠定了深厚的感情。特别是最近以来,她心情好多了,更细心的注意起肚子里的动静,感觉好有趣,特别是现在早上,小家伙在里面在作早操似的,可活跃了,她仿佛能看到孩子那可爱的模样,不,是孩子可爱的一切都印在她的心上!因为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在肚子里的活动,就能体会到怀带着孩子的感觉,这种感觉真奇特,很幸福!
因为她的起身,身边的男人很灵敏的醒了,眨了眨眼,起了身,“珍珠,你再睡会。”
珍珠望着自己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恍然,这里的女人很奇怪,有这么多丈夫,怀着他哥哥的孩子却和他睡在一起,这感觉很神奇。“我不睡了,孩子已经在动,可能急着要去放牧。”
翔宇脸上露出羞涩甜蜜的笑容,一个跃身从塌上下来,又赶紧回身扶着珍珠慢慢的坐起,给她帮忙拿衣服,“你慢慢来,我先去把奶热了。宝宝一定饿了。”
“嗯。”珍珠抿唇笑着点头。
翔宇温柔一笑,不忘轻轻抚了抚她的腹部,便转身去热奶去了。
珍珠望着翔宇一心一意忙碌的身影,心底里涌出细腻的蜜来,有这样体贴温柔的丈夫,真好啊。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如果,她没有穿来,如果还是原来的珍珠,翔宇会不会一样的爱她?翔宇,他是对每一个亲人都那么好吗?他是真心的爱她,还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去去去,真是永不知足的女人,过得这样好,还胡思乱想,翔宇这样好的男人,根本没有弯弯道道,她怎么能这样想人家?
摒弃了脑子里的混乱,她从塌上起身,在帐蓬里扶着腰慢慢走来走去,“今天的天气好像很晴朗。”说着走到帐蓬门口,打算出去呼吸一个草原上的新鲜空气。
打开门,外面清亮的阳光遍洒而来,仿佛能照进人的心里,她心悦的一提袍子,抬起脚正要跨出门,视线里隐约出现一个影子,她不经意的往下一瞥,不由的浑身僵住了!
傲雪?!
心跳猛的加快,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从她这个角度,看到的是傲雪侧身跪在门口一边,瘦弱的身体挺的笔直,头微垂、发微乱、丝丝缕缕贴在颊上,头发上衣服上都沾着湿湿的露珠,就连他的睫毛上,都沾上了湿气。他的双目微微地敛着,目光空茫却坚定,他的脸色灰白,双唇发青,那感觉,就好似他在这里跪了一夜!
珍珠胸口某一处笃地抽疼,疼的彻心彻肺,随即,又莫名的升起一股恼恨!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哑声问,弯下腰想要拉他起来,手一触到他的胳膊,却直觉得他的身体冰凉僵硬,她怕了,“你……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翔宇走了过来,一看到门外的傲雪,脸上一惊,赶紧出来去扶他,“傲雪?!傲雪!快起身。”
傲雪坚持着一动不动,只是慢慢的抬起了眼帘,于是珍珠望见了他的眼睛,蕴含着悲哀乞求的眼晴,殷红、迷乱、无神,一种绝望后尚存一丝生息的眼神。他干涩的唇动了动,眉心皱了皱,嘶哑说出声:“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听我说话的机会,好吗?我有话说,请你听我说……”
“你……”珍珠为难的看着他,又可怜他这副样子,又为他弄这一出来要挟她感到气愤,但是,看他身受折磨,她气是气,却也不忍心继续让他跪着,“你……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你就说,你别这样子……”
翔宇看珍珠着急了,连忙用力去扶傲雪,“起来吧,到帐篷里说话。”
傲雪这才顿了顿,吞了口唾沫,小心的看了珍珠一眼,这才在翔宇的搀扶下费力的站起来,刚一站好,双腿都禁不住的打颤,双腿像麻了一样失去了片刻的知觉,膝盖处更换像断了骨一样刺痛不已。
珍珠瞥了他一眼,“你快进来吧。”说着,顾自忧愁的转过身,走向帐蓬,心情沉重了。看来,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