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城镇里一片繁荣。
这个地方曾经也荒凉过,由于地处偏僻,离最繁华的帝都较远,也没有金陵居住的人口多,这里多是些乡野村夫扎堆儿的地方,那些割地封侯的王权根本看不上这里。
也就是最近一年,城里突然来了一个赵姓富商,在这里做淘金的生意,生活了数十年的村民才知道这个城底下居然能挖出金子来。
可是这个赵老爷过于霸道,将村民们全部赶到了隔壁的杨家村,这里的金矿皆数被他独吞。
由于挖掘金矿需要很多人力,赵老爷也不是个蠢笨的,把村里的年轻男子招来做苦力,倒也是会给个合适的报酬,以免引起民愤。
随之,原本一穷二白的村民也有了积蓄,大家的日子也好了起来。
一日午时。
村头大花姑娘逮着一只鸡跑进了一处老旧的木屋里,眼中欣喜,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杨大娘,阿限哥回来啦!”
杨大娘放下了手里的面团子,有些惊喜,“阿限回来啦?!到哪儿了?”
“村头,方才村头的砍樵大叔看到的,我这不立马逮了只鸡过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
“大娘,咱把鸡杀了给阿限哥好好补补,出去这段时间肯定累坏了。”
门外传来动静。
“娘,我回来了。”
杨大娘和大花连忙出去迎接,杨大娘抱着杨阿限就是一顿哭泣,没忍住捶了他几拳,“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半年前落榜了一个人跑了出去,就把你老娘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杨阿限抚着老母亲花白的头发,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阿限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大花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感动的擦了擦泪水,目光移到杨阿限身边的男子身上,只顾着久别重逢了,把这个人给忽略了。
这个男子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不过脸蛋和双手皮肤白皙细嫩,长得还十分好看,以前村里就杨阿限长得一表人才,今儿倒是第一次看到一个长得如此惊艳绝美的男子,没有杨阿限的书生意气,有些女人的柔情娇气。
“阿限哥,这是?”
杨阿限将男子拉上前,“娘亲,大花,这是我在帝都认识的朋友,他父母双亡,我和他一见如故,就带他回来了。”
杨大娘慈祥的笑笑,“既然是阿限的朋友,那就在这儿住下吧,只是条件艰苦了些,公子别嫌弃呀。”
男子恭敬的鞠了一躬,“我不嫌弃,您是阿限的娘亲,那以后我也叫您娘亲吧,您唤我妹姬即可。”
“好好好,咱们待会儿杀只鸡,好好尝尝娘的手艺。”
四人其乐融融。
村头的河边。
几个妇人洗着衣服。
“诶,你听说了吗?杨大娘的儿子回来了。”
“之前落榜那个?不是跑出去大半年了吗?”
“对呀,昨个儿回来的,还带回来一个朋友。”
另一个人插嘴说道:“我见过我见过!长得还挺好看,我还从没见一个男人生得这般漂亮。”
“长什么样?”
“这还真不好形容,反正别说女人看了动心,男人看了也动心的。”
“这么好看?那待会儿去杨大娘家瞅瞅。”
四人吃完了饭菜,妹姬勤快的收拾起碗碟,杨大娘见状拦了下来,“我来就行,你看你这手这么好看,不适合弄这些油污的。”
“娘,没事儿,我能做。”
外面传来几声呼唤,“杨大娘,我们来看阿限了。”
杨大娘闻声准备出门,三个妇人已经率先走了进来,六只眼睛跟黏在妹姬身上一般,瞧也瞧不够。
杨大娘移了几步将他遮在身后,“阿限出去埋鸡毛了,马上就回来。”
其中一个妇人不甚在意,垫着脚尖非要瞧妹姬,“哟,这是哪儿来的小伙儿呀?”
“这是阿限的朋友,在这儿暂住几天。”
三人有些失落,“暂住啊……”
这时杨阿限回来了,杨大娘连忙嘱咐他,“阿限,带妹姬进屋把床褥铺好吧,今晚夜凉。”
杨阿限见三个妇人直勾勾的盯着妹姬,面上有些不悦,牵起妹姬的手便进了里屋。
把门帘遮得严实这才罢休。
气鼓鼓的说道:“这几个妇人,嫁了人还是这么不安分!”
说罢看向妹姬,“以后不准你出去抛头露面。”
妹姬娇笑一声,“你这是要金屋藏娇?”
杨阿限坐在他的身旁,轻声说道:“我没有金屋,你可愿藏?”
妹姬莞尔一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都跟你来了,你说呢?”
杨阿限抬起他精致的下巴,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我杨阿限何德何能,能让你愿意跟随我吃穷苦。”
“阿限,你知道我不看重这些繁华富贵的。”
“我知道。”
说罢有些情难自禁,双唇相贴,鼻息交融,杨阿限伸手欲去解开他的衣服,妹姬拦住了他的进攻。
“阿限。”声音娇媚入骨,“你什么时候和你娘亲说明我们的关系?”
“再过些时日,我担心娘亲一时接受不了,咱们慢慢来。”
妹姬点了点头。
一连几日,妹姬虽未出门,却在杨家村名声鹊起,好多没有见过他相貌的人把他的长相传得神乎其神。
夜晚。
木屋内。
传来压抑愉悦的声音。
妹姬的声音娇得似水一般,“阿限,你今年还要赶考吧?”
杨阿限喘着粗气,“这个时候不要聊这个,认真点。”
良久。
太阳有缓缓升起的迹象。
妹姬敞着胸襟托着下巴,手指搅动着杨阿限的发丝,“阿限,我觉得我还可以去唱戏。”
闻言,杨阿限眼中的糜颓顿散,取之而来的是怒气,“不许!我不许你再去唱戏!”
妹姬安抚着他,“你别急,我唱戏带着面巾就是了。”
“那也不行!”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太凶了,放软了声音,“妹姬,我不需要你替我赚钱赶考,大不了吃糙米睡土堆。”
“我……唔!”
妹姬还想说什么,杨阿限直接用嘴堵住了他的话,死死将他按在床榻上:“不许去。”
很快,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村里除了去城里干苦力赚钱的中年男人外,年轻一点儿的男子在两个月后就会去帝都赶考,现在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埋头苦读,不问世事,
杨阿限也不例外,每日三餐都是由妹姬给他送去,除了出恭的时间,其他时候都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见时间越来越近,杨大娘看着家徒四壁的木屋,长吁短叹,“还有段日子阿限就要去帝都了,咱也没点存银,到时候阿限去那儿吃啥呀。”
大花将衣褥里的几个铜板塞到杨大娘手里,“大娘,我留着这几个钱也做不了什么大事儿,给阿限哥路上用吧。”
“这怎么成!大花呀,这么长时间你也算帮衬了我们很多了,这钱是万万不能再拿了呀。”
“大娘。”大花嗔怪道,“您难道还把我当外人吗?”
杨大娘有些愧疚,“大花啊,苦了你了,待阿限考完归来,不管是否高中,我定要那小子把和你的亲事办妥了。”
大花闻言有些娇羞,脸红极了,“大娘,你说什么呢。”
杨大娘欣慰的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尖,“大娘是过来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妹姬在屋外听了个真切,眼中露出些许失落。
好几日的时间过去了,杨阿限觉着坐久了有些难受,出门站了会儿,一直没有瞧见妹姬,朝杨大娘问道:“娘,妹姬呢?”
“这几日我也一天到头不见他,想必是觉着有些烦闷,出去遛遛了吧。”
杨阿限有些不放心,出了门去寻他。
路上遇到几个从城镇里回来的汉子,听到他们的对话。
“城里那个戏楼最近怎么突然客人这么多啊?”
“听说是新来了一个头牌,那声儿娇嫩的,赚了几个子儿的都去看热闹了,就是没人瞧清脸。”
其中一个汉子闷笑,“现在的有钱人真会玩儿,为一个男人去花钱,到头来连个相貌都没看清,白花那些铜板。”
另一人附和,“谁说不是呢,家里的婆娘不够嫩吗?花钱看男人,呸!”
杨阿限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莫名的生气,不过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拦住他们的去路,“两位大哥,你们说城里来了一个新角儿?哪个戏楼啊?”
两人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怎么着?你也要去看看?”
“额,不是,我就好奇。”
“去看呗,不过那个男人贵着呢,听他一场戏五锭银子。”
说罢,嘲笑他几句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