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风上完药之后便趴在床上养神,身子本就弱,挨了这几鞭子大伤元气,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梁芷媛送走了大夫坐在他的床边给他吹汤药,“子风,把药喝了吧。”
凌子风眯着眼有些疲惫憔悴,嘴唇泛白,脸无血色,这幅模样像个将死之人,虚弱的回应道:“待会儿喝吧。”
梁芷媛见他这幅模样心疼极了,“还很痛吗?”
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汗珠,“你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我不闹了,咱们就好好待在这儿。”
“你不想回去吗?”
“就算想回去也不能不顾及你呀,那个妹姬不好对付,惹急了他怕又伤着你。”
凌子风听着听着有些累了,便睡了过去。
梁芷媛托着脑袋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暖洋洋的又有些满足,见他眼下青黑的阴影,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缓缓凑近他,在他脸上留下一吻。
“留个记号,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翌日晨时。
公皙蔚湛、段繁缕和芊苓芷,带着青豆儿来到了杨家村。
进了村子感觉到了这里的破败凋零,道上基本上都是些病得形如枯槁的村民,有的人痛得满地打滚,甚至有人不堪痛苦用石头敲击头部,一片凄苦艾艾。
见他们三人来了跟看见救世主般蜂拥而上。
还是一个姑娘上前拦了下来,“大家别急,汤药很快来了,大家再忍耐片刻。”
一位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孩童跑了过来,“小月姑娘,快救救我的孩子!”
“别急,我看看。”
查看清楚情况松了口气,“别担心,他不是染病了,只是饿晕了,待会儿喝点米粥就会没事儿的。”
芊苓芷有些疑惑,朝上前询问这位叫小月的姑娘,“姑娘,我们几人初来乍到,这个村子是怎么了呀?”
小月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人,“看各位穿着想必是权贵之人,不知可否帮帮这个村子里的人啊?”
段繁缕说道:“如有需要,我们必定相助,但是你得让我们知道他们是怎么了。”
小月将他们带到了村里的茅草房,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看到三个衣着光鲜的人有些诧异,朝小月问道:“他们是?”
“爹,这是今天进村的三位客人,他们没准能帮咱们。”
随即朝他们介绍道:“这是我爹,村里唯一的大夫,大家都叫他崔老。”
三人礼貌的点了点头,崔老将三人带进屋,盛了三碗水,有些不好意思,“三位将就一下,破旧茅草屋,有招待不到位的地方还请担待。”
“崔老客气了。”公皙蔚湛问道,“方才进村见好多人似乎都生病了,这是爆发瘟疫了?”
崔老叹了口气,“这要是瘟疫也还好说,可这病偏偏就不是,而我们又不知道是何恶疾,无从下手啊,也就只能每日通过一些汤药减少痛苦。”
芊苓芷问道:“这周围就没有官家救助你们吗?”
“姑娘有所不知,离杨家村最近的有一个县城,那里曾经是我们这一带最繁华的地儿了,顺带着杨家村也兴旺了一段日子,不过好景不长,两年前城里一个富商破败了,城也凋零了,人去城空,最近一年杨家村突然爆发疾病,也是雪上加霜啊,根本无人救助。”
闻言,芊苓芷蹙起眉头,也觉得他们的遭遇有些悲凉。
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你们这里可还来过其他外地人?一男一女,男子脸色较白体弱多病。”
崔老仔细想了一下,猛的记起,“是见过两个脸生的人,在妹姬公子的宅子里,里面有个男子倒是很像姑娘您说的人。”
“妹姬?!”芊苓芷惊得嗓门都提高了几个度。
崔老有些惊讶的看着芊苓芷,“姑娘知道妹姬公子?”
“呃,不知道……”
段繁缕听得有些迷糊了,“妹姬是谁?”
崔老回应道:“之前是县城里一个戏楼的头牌,后来入赘给了县城富商,娶了他的女儿,将宅子建在了杨家村。富商家产破败之后,他这姑爷也是个狠心的主,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老丈人和妻子鞭挞至死。”
说道这里有些难掩哀伤,“不过这事儿也不怨他……”
芊苓芷虽然知道妹姬这个人,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段故事,当初玩游戏的时候,妹姬也是个不好对付的,剧情没在他身上多废笔墨,她是错过了很多细节呀。
公皙蔚湛皱紧眉头,朝芊苓芷说道:“百韩越把他们抓来放在这儿很是蹊跷。”
这里确实让人难以捉摸,百韩越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段繁缕这时插嘴问道:“既然他也在杨家村,又有钱财,可愿意帮你们?”
崔老闻言小心的张望了一下门外,示意小月把门窗关上,然后才放低声音,“他哪儿肯呀,他可是恨毒了村子里的人。”
……
夕阳落下,红霞撒下光辉。
村道上的人午时喝了药这会儿不再哭喊,躺在谷草堆上累得有些颓靡。
芊苓芷看着眼前这个场景有些于心不忍,朝公皙蔚湛问道:“先生给的草药还有多少?”
“给的不多,还剩些许也不够这些人用的。”
上前仔细瞧了几个人的脸色,眉头越皱越深,芊苓芷也跟着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公皙蔚湛脸色有些沉重,将芊苓芷拉到一旁,小声说道:“他们这不像普通的染病,印堂之间带有魔气。”
芊苓芷惊了一瞬,“那……他们这是……”
“倒像是被吸**气的征兆。”
公皙蔚湛抬头望了望村上的浮云,安静的杨家村像是个活人墓,只能听见远处山谷的布谷鸟和屋顶几只乌鸦的低鸣。
继续说道:“这里并没有鬼祟的迹象,应该不是被妖魔附身吸食的。”
这时,段繁缕赶了过来,“听崔老说,最近村子上有很多女子无故失踪,方才我去查看了一下,路上遇到了一个满身伤痕的姑娘,这人是崔老失踪两天的小女儿,她说她知道这些女子被抓去哪儿了。”
说罢,三人赶去了茅草屋。
崔老给小女儿上完药将竹帘拉下,芊苓芷率先问道:“崔大夫,你女儿怎么样?”
“唉,身上满是鞭痕,伤得颇重,伤口也化脓了。”
“那你女儿可说她是被谁劫去的?”
崔老苦着脸叹口气,“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前些日子妹姬府上的老管家让我去给一个男子治疗伤口,他身上的也是鞭痕,比我闺女的还要严重,听他身旁的姑娘说还有三个姑娘也受了很重的伤,可是妹姬拒绝给她们医治,现在想来,那三个姑娘其中一个便是我闺女了。”
猛的想了起来,补充道:“那个受伤的男子很像姑娘要寻的那位。”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
看来梁芷媛和凌子风就是在妹姬的宅子里了。
公皙蔚湛想起了另一件事,“既然你的女儿已经回来了,那另外两位姑娘也回来了吧?”
崔老还未回应,小雪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来,小月连忙上前搀扶,“那两个姐妹被老管家拉去活埋了。”说着便抽泣了起来,“说……说是她们染了血,怕污了他家公子的眼。”
崔老闻言痛心疾首,“这个畜生!白瞎了那副皮囊,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段繁缕有些疑惑,“为什么独独放了你?”
小月替她回应道:“这可能因为知道她是我父亲女儿的缘故吧”
芊苓芷似乎明白了什么,“崔老之前说妹姬记恨村里的人,想必这些事都和这个有关吧,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老痛苦的阖了阖眼,沉闷着一口气,“孽呀!都是大家自己作的孽呀!”
说罢,猛的咳嗽了两下。
小月想起了往事也不禁有些难受,“这事得从三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