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足足大半月,徐延珩没能进到雅院,没能见到沈婳,是故他的相思病逾发的严重。
沈柏棠做为一个知情人自然要劝上几句:“你堂堂瑾王府的世子,有钱有貌,有才有慧,没必要吊死在我妹妹这棵歪脖子树上。”
徐延珩拿起个纸团丢他:“再说屁话,就把欠我的银两还回来。”
沈柏棠摊开纸团揉平一看,是沈婳署名的五千两欠条。
瑾王府就是有钱,五千两的欠条揉成纸团就用来砸砸人!
趴在床上的沈柏棠巴巴望向徐延珩,徐延珩半靠在太师椅上,楚楚衣冠,芝兰玉树,帅得能惊艳千古。
这般有钱有势又帅气的男子且端着一片痴心,为何五妹妹就不动心呢?
徐延珩皱起眉头:“沈柏棠,我脸上有花呀?”
沈柏棠道:“我瞧你好看,若是个女子,我都想嫁你。”
徐延珩嫌弃道:“谁稀罕你,我这辈子只要沈婳。”
沈柏棠道:“你连我妹面都见不到,还是早些死心为好。”
徐延珩心里一颤,半靠着太师椅的身体正襟危坐起来,语气发沉地道:“柏棠,你向来鬼点子多,倒是替我想想办法。”
沈柏棠直摇头:“我妹最近在练武,听说武艺突飞猛进,万一惹恼她,能一巴掌拍死我。”
徐延珩眼角微弯:“只要你帮我,五千两就不用还。”
沈柏棠挠挠头:“我是为了钱就出卖妹妹的人吗?”
徐延珩眼角更弯些:“瑾王府不差银两,只要你帮我,日后开销全记我头上。”
沈柏棠掩住嘴角咳了两声:“都是自家兄弟,谈钱多俗气,你三番五次帮我,这些情谊都记在心头,如今你有事,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徐延珩眼里藏着笑意:“你说的是。”
沈柏棠道:“那我在伏木斋相中的一块冰种玉髓就记你帐上了。”
徐延珩说好。
沈柏棠忍不住戏谑道:“你就这么想当我妹夫?”
徐延珩目不转睛地望着沈柏棠叫了声:“是的,三哥。”
三哥?
平常明明叫的是柏棠!
想来已经把自己定位在妹夫的角色。
沈柏棠被他腻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撅着屁股道:“你敢不敢拗着四皇子的意思行事?”
徐延珩思索道:“得看什么事,四皇子高高在上,我没必要得罪他。”
沈柏棠道:“为了我妹呢?”
徐延珩:“那倒可以得罪一下。”
沈柏棠中指一勾,徐延珩便附耳去听,果然听到一个日日能和沈婳见面的好主意。
在雅院闭门自省的沈婳自然不知道自己早被沈柏棠给卖了,正忙着给突然上门的沈长恭端茶倒水。
沈长恭道:“别忙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沈婳笑着应“是”,坐到沈长恭对面。
沈长恭道:“身上的伤可好些?”
“老早就恢复好,我最近都在母亲院里练武,家里人都知道。”沈婳目光闪了闪,语气带出几分落寞:“是我忘了,父亲最近住在傅姨娘的锦园,没时间过问我和哥哥们。”
“瞎说,我前几天可都在你二哥屋里议事。”沈长恭抚着额角道:“今天是特意来看看你的。”
沈婳撑着腮像随口般地道:“父亲在锦园住了大半月,打算何时搬回母亲屋里,母亲最近着凉有些咳嗽,身旁缺人叮嘱。”
沈长恭敛眉,片刻道:“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沈婳只想点到为止,遂闭了嘴。
沈长恭道:“书院布置的差不多了,月底就能开讲,你顾伯伯想收些女学生,点名让你去。”
顾炎竟让她去书院听课!
她有着清闲日子不过,干嘛要去学规矩。
沈婳当机立断地道:“男女同室总有不妥,更何况我才疏学浅,必会拖累其他人学习的进程。”
沈长恭摸摸虎须道:“太子也会过来听讲,你顾伯伯把主意禀明皇后,皇后亦觉巾帼当不让须眉,递了话过来让将军府的姑娘先带个头。”
沈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搞什么!
皇后这尊大佛都出了面,事情里透着蹊跷。
顾炎上辈子是开了书院,却没有收女学生这一说。
“书院会张设青绫幕幢,男女学生只闻其声而不见其面,并无不妥之处。”沈长恭没想太多,接着道:“如今大街上掷果盈车的事也不是一桩两桩,将军府也不能食古不化。”
掷果盈车的事是有,前阵子看杀个美男子的事也确实有,但那是别人的事,沈婳可不想掺合。
可不去,皇后那儿不好交待,顾炎那儿也不好交待。
这些人轻易不能得罪。
两者相较取其轻,沈婳长叹口气,妥协道:“既是皇后让将军府带个头,那就带个头吧!”
沈长恭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做为带头的沈婳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波未平,一浪又起?
徐延珩的五千两她还没地弄去,眼下又要去顾炎的书院听讲。
第一回重生没有经验,事情并未按前世的轨迹进行,反而时时有意外,处处有惊愕……。
沈婳搭拉着脑袋去沈柏棠处求安慰。
沈柏棠这厮欠下巨债仍脸不红、心不愧,正趴床上舀着碗燕窝在进食。
沈婳一屁股坐他身边,沈柏棠咧嘴笑道:“妹子,上等的血丝燕窝,五十两银子只能炖两碗,你要不要来一碗?”
沈婳气血攻心,指着沈柏棠道:“你还有钱买燕窝?”
沈柏棠忙解释道:“不是我买的,是妹夫送的。”
“你妹夫。”沈婳闻言,有一瞬间的疑惑:“谁呀?”
沈柏棠趁话道:“徐延珩呀!”
要不是一个妈生的,沈婳真想掐死他,她忍住杀人的冲动道:“三哥可别忘了,你还欠着徐延珩五千两。”
沈柏棠把身旁的纸团暗撮撮塞进被子里,要被沈婳知道他和徐延珩的交易,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沈婳没瞧见他的小动作,正叮嘱道:“三哥,你以后离徐延珩远点,虽说他跟咱们是自小一起玩大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一厢情愿把他当成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