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棠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光饿着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咱们去彭县的小镇转转,问问老百姓,说不准能弄点吃的。”
徐延珩拿沈柏棠没办法,随他去了。
沈柏棠觉得人多力量大,想把其他人都叫上,他和顾望之不对付,所以没叫。
季勋和任华亭做为有骨气、有气节的官家子弟,自然不会去老百姓家要吃的,唯唐瑾瑜是个实时务的,立马屁颠屁颠跟过来。
徐延珩也不愿意去,可他答应过沈婳要照应沈柏棠,只好硬着头皮相陪。
三人均出自高门大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谋过生计,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唐瑾瑜走在大街上道:“咱们没粮没力,跟路边叫花子一个德性。”
沈柏棠表示万分同意:“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想当初我在会稽城,小五天天变着花样给我弄吃的,山珍海味全当萝卜干吃。”
徐延珩听到“小五”两个字来了精神,立马脸上浮出几分笑意:“小婳真是能干,上得厅堂下得膳房,也不知她在会稽城会不会想咱们。”
沈柏棠道:“想我是必然,想你是偶然。”
徐延珩闻言,笑出声来:“你的意思是,小五偶尔也会想想我?”
沈柏棠十分无语,冷目望着徐延珩的花痴状。
徐延珩长得十分好看,比青楼的姑娘们都好看,笑起来,天地都融化。
只笑得沈柏棠恶从心头起,指着路口一个女子道:“瞧瞧,那人衣饰精致,家境应当不错,延珩你貌似神祗、容色过人,去问她要两个包子吃吃。”
徐延珩瞪着沈柏棠道:“貌似神祗就要去要包子吗?”
沈柏棠被徐延珩瞪得连抖三抖,开口道:“还是我自己去要吧!”
说完长叹口气,走到路口对那女子道:“姑娘,我和两个穷朋友快饿死了,您能给点包子吃吗?”
女子愣了半天道:“我听你语气不像是南疆人。”
沈柏棠老老实实道:“我从会稽城来的,是过来平定南疆的。”
女子听完,一溜烟的跑了。
沈柏棠垂头丧气滚了回来。
徐延珩道:“整天只知道出些馊主意。”
唐瑾瑜道:“彭县虽是咱们管辖,但这些南疆人的心全是向着叛党的,你说你是从会稽城来平乱的,人家不捅你就已经给你面子了,怎么还会给你包子。”
沈柏棠瞅着路口,恼羞成怒道:“刚才没选对人,这年头到处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没包子还好意思穿着漂亮衣服到处逛,要不要脸!”
徐延珩和唐瑾瑜对沈柏棠的言行叹为观止。
唐瑾瑜心灰意冷地道:“咱们还是回去吧!”
徐延珩正要表示同意,却见整条街心走来一席白衣长袍的男子,男子施施而行,目无旁物,徐延珩麻溜向前,道了句:“熟人好下手,这回肯定选对人。”
嗖一声,整个人已经站在穿白袍的男子面前道:“公子,劫财。”
穿白袍的男子漆黑眼眸眨了眨,瞧了瞧徐延珩身后的沈柏棠,一大袋东西全部挂在徐延珩手腕上,语气带着询问:“全是吃的,我把马停在了驻军府邸,搬好几袋吃食,听说你们出来了,特意来找你们的。”
徐延珩道:“你人这般好,最近有没有想我?”
白袍男子哑然。
徐延珩又道:“你若是没想我,我却是时时都在想你。”
白袍男子好似被毒哑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街头刮起大风,树叶在两人身旁飞舞,徐延珩声线温柔地道:“小婳,我见到你实在太开心了,你见到我开不开心?”
徐延珩的开心已经写在脸上,不说也知道。
沈婳却没表露出太多感情,只深深望着徐延珩,像是望了他几世的眼神。
前世,他看她一眼,她便心软了;而现在,他看她一眼,她只觉得心痛。
他一如既往的念着她!
她呢!
不敢,是真的不敢!
沈柏棠已从后面窜过来,把徐延珩推到一边,声音很是嫌弃地道:“徐延珩你够了啊,别看到我妹妹就耍流氓。”
徐延珩很是遗憾,因为耍流氓还没耍够。
沈柏棠愕然地望着沈婳:“妹子,你,你怎么回事,怎么来南疆了?”
沈婳立马拉住沈柏棠的袖子,上上下下打量他,关心地道:“哥,你在南疆习不习惯,过得好不好?”
沈柏棠一惯的实事求是:“过的不好,我都快被饿死。”
沈婳道:“我和大嫂来了峙岩,听说南王还没给你们送粮,所以换了男装,特意过来给你送些吃的。”
沈柏棠大喜过望,搂住沈婳跳了两跳:“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因为我有全天下最好的妹妹。”
徐延珩盯着沈柏棠搂住沈婳的手,很是拆台地道:“小婳烧你屋里头宝贝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柏棠:“……。”
沈婳不以为意,正盯着沈柏棠问话:“你来了南疆,有没有见过什么姑娘?”
“姑娘?”沈柏棠道:“刚才见了一个。”
沈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沈柏棠道:“我想问她要两个包子,她不给我。”
沈婳脸色方才有些松动,开口道:“三哥,眼下南疆形势复杂,你要是遇到一些女子,切莫多言,省得惹出麻烦。”
沈柏棠“哦”了一声。
旁听的徐延珩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常态,走过来道:“先回住邸把饭吃了。”
沈柏棠雀跃不已地道:“好,好。”
沈婳和沈柏棠并肩走着,沈柏棠看着沈婳一身男装,免不了要评价几句:“妹子,你穿男装有点不伦不类,好似男不男,女不女。”
沈婳:“……。”
徐延珩回头就甩了沈柏棠一个白眼:“沈柏棠,你给我闭嘴!”
沈柏棠不依不饶:“是不太好看呀!”
徐延珩道:“小婳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沈柏棠幸亏饿了几天,不然肯定被徐延珩腻味死,捂了沈婳耳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