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生这几日可是前前后后试了好几次。唯独那萧先生是个意外。
最开始用扇子去触他倒不是无意之举,只是那女子扮男装扮的有些不对劲。也未料到那法术竟对他无甚效果。
檀生走在集市中想着,却不想撞到了“熟人”。还是男装,但见上几面之后就好认多了。只不过卖的不再是糖球,而是是炒栗子。
“来一份。”
“好嘞。”那人抬起头,看清来人之后也是愣了愣。没说什么,只是有板有眼地装着炒栗子。
檀生递钱的时候,被叫住了——“我们见了这么多次了,你叫什么呀?”
说真的,他真只是想尝一尝这炒栗子,也没想到会遇上机会。
“用你知道的来换。”
“我知道的?我每天就跑跑茶楼和集市,知道的又没什么。”
“啊……这样啊。”语气很是遗憾,“那,萧先生?”
“萧先生?”对方愣了愣,许是没有料到会有人打听这个,她扇了扇炒栗子冒出来的热气,而后又抬起头,“问这个做什么?”
“他的茶好喝。”
“啊?”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萧先生没什么好说的。就,几乎日日呆在茶楼。烹茶的手艺好像一直都很好。我来时他就在了。”
檀生其实也就是随口问问,但她既然说了,他也就听着。
“说来也怪,我呆在茶楼有几年了,也没听过他谈论起别人,亲人也未曾谈论……”
后面的话,檀生也是草草听过就算。
待到对方长篇大论之后。檀生低着头吹了吹自己手中炒栗子袋子里冒出的热气:“檀生。”
那人愣了愣,好像忘记了自己的最初目的,最后缓过神来,笑着开口:“啊,我叫叶榆酒。这番也算是相识啦。”她笑起来,有浅浅梨涡。
噢……叶榆酒。他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只不过记不太得了。到也不是记性不好,只是名字什么的,对檀生来说只是称呼而已。毕竟他的名字即没有什么寓意,也没连挂着不一样的回忆。
“我知道。”檀生将袋口握紧,生怕炒栗子冷了。
叶榆酒说:“什么?”
“我说,你做的糖球……”檀生对上她的目光,想了想还是没说完就走了。
他本来只想着对她做糖球的手艺和口感留下一番说辞的。
不曾谈及亲人,不多言语……那人,看起来也同他差不多大。
几日后,就是上元节。
京师长安热热闹闹。
那家茶楼关门了。
那家茶楼旁有个纺织摊头。那里头的人说,茶楼的老板总会在上元、元日、诞节关门歇业。原话是“总要找个时间歇息一二的。”
傍晚过后,今日的城内依旧是灯火通明。檀生倒也没去哪里晃荡,而是去了京师最大的茶楼。
说实话,这儿的茶没清友居的好喝,但那说书,倒也是个特色。
讲的段落无非是那几个,但从这楼下的说书人口中说出来,倒也抑扬顿挫,把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檀生要了盏雀舌,就坐在楼上。端坐着,身旁嘈杂,那说书人的声音大多都飘散下来,没进耳朵。
一个人在对面坐下来。
身旁的人一阵轰然,檀生看向楼下,一段落。
那人看着茶冒出的热气,不讲话。檀生递过去个杯子:“清年居更甚。”
当着清年居老板的面说这种话,感觉不免奉承,但也是实话实说。
“今日打烊。”他细细品了品茶。
檀生没有讲话,这位萧先生方才来时,檀生的扇子清楚碰上他感知到了。
萧年。
第一回感知不到,原来是这样,也难怪……
“这扇子,这位公子倒是日日带着?”
檀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方才放在桌上的扇子,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各人喜好。”
檀生:“萧先生怎会在这种佳节歇业?”
“像我们这种没有亲人来历的人,就只好出来看看看看别人的上元。”
茶杯中的热气慢慢升腾起来,氲得一片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