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四日的早间云雅起床洗漱后。
便见扶桑君领着家中一众人,及云雅们去了灵池府里南面的宗祠;去拜祭南宫世家的历代先祖,也包括云雅的母亲——双生之神。
黑油栅栏内九间大门,进门,便望见里面上悬一块匾,写着是‘南宫氏宗祠’五个大字。进入院中,白石甬路,两边皆是绿松;屋里很大很空,可容纳很多人……
屋里地上有许多放好了的软毯团子、上有牌位、以及月台。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用来盛酒、放烛、供奉祭祀品。
边上由两个丫头添上香烛,锦帐绣幙间,云雅的注意力便在列着神主的牌桌上了。
牌桌上一排排下来都是按顺序排列着的、有名字的牌位;这里不光有历代的家主之位,还有辅佐家主的长老、名士们以及为宗族做卓越贡献的能人的牌位,看起来很是庄重。
最下排的台子上还立着两本黄皮书,一本记录着南宫一氏的家谱,多为名字和分支图。
另一本则记录着南宫一族的族规,也都是些条条框框的东西。
扶桑君主持祭祀,荼蘼陪祭,随后众人在扶桑君的指令、荼蘼的动作下、同跪、共听祭词、三拜而起。
再由丫头们送来点燃了的三柱香、待一一送到手中、接着便是三鞠躬、最后按着长幼的顺序一一插在桌上的金盆里、以表家族后代兴旺。
又过了会,只见丫头们又端来饭菜放在桌上、放好碗筷、杯中盛上酒,进行祭拜……
众人再跪,礼成!
众人退,在另外的一间亭子里(莲花亭)坐着净手、稍作休息。众人亦安静静的,只有丫头们在屋里走动的声音。
待扶桑君从主殿来到莲花亭里,便听得一丫头在门口来说,可以到百花斋用饭了。
众人移行,开始用餐时,氛围才有所轻快之意。
用餐后,众人又去了牡丹阁听人讲书。当然不是讲画本子上面的东西,而是一些历代南宫一族的重大事情。
正听着扶桑君又差人来说让荼蘼带着云雅去京华城外南边的宗族墓地去祭拜云雅的母亲。
说起南宫家的墓地,地处郊外。由于只是荼蘼带着云雅前行,因此一行只有些赶马车的随从,和在身边伺候的人,一行人不多。
墓地外有人守。
这是南宫世家历代的墓地、历来墓地都有些阴气过盛,加上、上上一辈葬在这里的南宫一代有许多都经历了司徒一族的瘟乱之祸。
关于司徒一族来说那场瘟乱真是场灭顶之灾,对于其它的隐族世家也是伤亡惨重。
只是关于那场瘟乱,有人说是天灾、有人说是人祸,但具体的谁也没能说得有理有据。
毕竟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现在的扶桑君,那时也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年。
那一坐坐土堆曾经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谁不想生在一个和平繁华的年代,安定的陪伴守候在亲人的身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这世上总有人得先站出来,才有后来的人与安定的生活!
人都说,落叶归根——或许这也是死者生前最后的一个愿望……
那还是当时的海棠主请来了温家的人医治战乱后的伤者并处理运回来的尸体、那些参与疫情战斗的先烈们才能葬在这。
谁知后来没多久。在这墓地边上发生了几起诡事,还成了京华城的百姓们当时茶余饭议论的事情。
发生诡事后,南宫家又北上请来东方家的人对这里进行了部分的封印,不过这里的怨气依旧没能散去,只暂时被压制,再没有害人的可能。
听说也是这样,当年南宫一族的所剩不多的一支旁系、五个年轻人加上剩下的全是些老弱者的——周氏,请命愿在这里打理、照顾那些离世的亲人。
也是从那时起这里的进出都要有记录、且要有令牌才许自由进出。
云雅她们在守墓人住的一间小屋里穿戴好、丫头们一早准备的、遮风辟邪的斗篷、换了适合的白靴、便由周婆婆领着去了双生之神的墓地。
路上,周婆婆走得慢,但口齿却很清晰、人也还精明地问起:“荼蘼主今年十八岁的成神大典也快办了吧,怎么还有闲、来看双生主?这位又是?”周婆婆人老了,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些地方的乡音。
“周婆婆,您可能不知。这是小妹,云雅打出生就被送去拜师了。这次回来,扶桑君便说带她来看看母亲。”荼蘼扶着云雅的肩膀对着周婆婆说道。
“瞧我这老婆子,不中用;也不管外面的事,都不知道。只是,这辈分跟的是哪家?这双生主的女儿按理也应以花为……”
周婆婆有所指的停了话。往云雅看去,却有斗篷遮住,她看不清云雅的脸。
“父亲——温、文氏,向扶桑君要的恩典。云雅生来特别、还没有封花名、可能比较随父亲”荼蘼说笑似的回道,怕人不信,便又补道。
“不过您别看,在长相上她与我倒有七八分的相似。说不是南宫家的,也不见得有人信!”
“双生主,当初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只是温家这门亲,入赘的这人,成天往外跑是个什么事!唉,不说了。都不容易,这过去了,陈年往事还说什么呢!就我们这些老婆子多嘴。”
周婆婆说完便不再开口了。她的话音里更有几分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荼蘼回了句,怎么会,都过去了,今日我们也就只是来看看的。
一路上,云雅也没有搭话。就这样走走,便也到了双生主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