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分数查询过后,季秋白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五味杂陈,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就过文曲星君而后又得罪过扫把星,所以这辈子才会让自己过得那是跌宕起伏,百感交集,悲喜交加。
晚饭间季冬明见他一副失了神的模样,想来是考的也不怎么样。平时不是溜冰,打滑就是游戏,滑板也没见着他写过几次作业看过几本书,成绩能好到哪去?但总归来都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倒不在乎他能有多优秀但也不希望他就一直这样下去,便到:
“成绩好不好无所谓,考不上可以去年五年制专科,学门手艺也是好的,再不济就回去复读一年。体校你就别想了,就你这身板玩玩就好了别当真就成!”
季秋白不说话,脸色更是难看的剥着鸡蛋,父亲夹着肉递到他的碗里应和着大儿子的话,他这身体本身就有问题,一向喜欢刺激的运动,他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想着他能安稳度日就可以了。
“我没说的那么没有,考上了!”季秋白咬着鸡蛋,他是贪玩但也是玩以致用,并没有他们口中那么不堪。溜冰游戏,游泳打滑,他哪样不会?明明是样样都精好吧!
“你小子考上了,还闷闷不乐,害得我跟你妈提心吊胆的半天。”季望闻一拳倒其胸口,一听说考上了乐得合不拢嘴,也顾不上轻重。
“考了多少分?”
老白揉着胸口简单的报了下成绩,他这一拳倒真没把自己送走算是谢天谢地了。
“你不是为了唬我们开心,瞎说的吧!”
仨儿全全不相信,姬秋白无奈将手机未跳转出的页面放置他们面前,别说他们不相信自己都难以接受这会儿现实所给他带来的惊喜,到哪不是练,到哪不能成才。他不在乎,真的!只要他觉得那个地方值得,他真的可以做到不在乎。
四中地方偏远至极,从东路的第一个站点上车向西行驶五公里后路过一个十字路口,走那条最破的路向南行驶500米之后,绕上十几个弯道就到站点了。那你少有出租车跟红三轮车,所以只能徒步往南,再走上十分钟左右才算是到学校后门。但是后门常年未开,早早生了铁锈异常坚硬无比与墙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掰都掰不开。所以还得再走上两三分钟才能到学校正门口。
周围没有任何的娱乐场所,哦,不是那不还有一个大型的溜冰场嘛!三两家餐厅,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文具店。连个买零食的地方都没有,也算是个凄清休养生身的好地方。
再来说说学校,年代久远,教学楼是二十多年的产物,原先红棕灰色的墙面由于前几年掉漆掉的厉害;现在被刷成了蓝白色,面积看上去比其他普高学校要缩上一圈,但是里面的装备受是都是近几年刚换上去的也差不到哪去。就是教学水平……三年之久没有新师资源到这学校来应聘了,好在祖国母亲没有忘记这个小不点中的小不点,给其派发了十几个年轻有实力的新青年老师。
全校师生加起来不过一千三百人,有些人宁愿上职高也不想来这学校可想而知地方究竟有多么偏。鲜为人知的是他们骗学技术是全省出了名的稀奇,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作假行为为了就是吸引一些学生家长罢了。哪个学校没做过这种事?
四中近几年的教学资历要比其他学校要老实许多,全校教师平均年龄达到五十二岁。搞笑幽默的先是不说,严厉的倒是有三分姿态五分神韵,本科率达到83%直逼一中,全校师生不过一千二,也就是一个年级将近不过二三百人左右,也就是说升学率排在一中之前,这到是许诺后十年来为之后悔的一个决定,也是那群四中莘莘学子引以为傲的事,在往后的几十年里,它将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一个暑假下来,季同学是个路痴也就算了,开学的时候倒也当了回文盲跟哑巴。公告栏上清清楚楚写着新生班级在第三栋楼层(明智楼),真不知道这个年级第一是怎么将明智楼看成白月楼的,也真是够明智的头脑,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季冬明绕了十几个弯,迷了三回路将他送进学校,千叮叮万嘱咐要他多多问人,多多收敛自己的脾气跟同学处好关系,他连话都没跟人说过,这关系处的不要太好!
另一边儿,屋外是白天屋内是晚上,黑白交替只在一窗之间,白昼流星未曾没有出现过。
地面上堆积着很多空酒瓶子,撕碎的纸屑犹如雪花还未消散,角落里堆了一堆未洗完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像个垃圾堆一样。被子半掉在地板上,几张泛黄的照片,压在少年的胳膊底下,依稀还能见着一位男子挽着一位怀孕的女子。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隐约是记得A城那片打来的电话,喝的断片忘了正事儿。少年挠着头发,满眼松散昏沉沉的拉开窗帘,白昼交替沁入房间只剩白天。一阵刺眼的光芒打在少年身上,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眼眸,指细间见着头顶的那片云,觉着明媚无比,看似舒心,实则真是舒心的紧。
不过,他好像忘了什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来着……到底是忘了什么?
算了,还是先收拾收拾房间吧,待会要是被回来的易雪萍看见了指不定又是一顿数落。
那张泛黄的照片被他拿在手里盯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将其扔进了垃圾桶里。随着那带子一同扔进了楼下附近的垃圾桶里。
收拾洗漱完之后坐在卖早点的摊位钱,那个卖早点的祥叔看着他随口问他:
“小深,今天不是你开学的日子吗?怎么还在这儿?”
开学?开,学?开,开学!他今天开学!!!
头也不回的跑向楼道里拖出一辆车向西行驶,大声到:“叔,我先走了,我妈回来的时候烦请告劳一声儿!”
“慢点儿——”
“知道啦!”
风风火火的骑到学校,大步流星的走到公告栏前面,大概的浏览一遍。明智楼高一(三)班易子深!
明智楼,明智楼,明智楼……碰———
“撕,你他妈……”
季秋白甩了甩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来,“抱歉,不是故意的!”
易子深顺手搭上站起来,看了一眼,顺势要走但又被其叫住。
“请问高一(三)班怎么走?”季秋白望着他,他实在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累个半死,小脸被晒得通红又到:“我,迷路了!”
“哦,原是同班那就一起走吧。”心想就这么屁大点的学校也能迷路,真是,好笑!
全班师生看着这俩男孩子,演讲都结束了,军训服也都发完了,都准备下课了才到的俩人。啧啧啧,真是………
“来了?”蒋经晏看着他们,客客气气皮笑肉不笑得看着他们。
要死不死尽是来了两个不怕死的,同声到:“来了!”
蒋经晏,六十七岁,是个和蔼可亲,慈祥的老师,教学四十几年带过十几届班级。教学手段可谓是相当新法,另辟蹊翘,他从不布置作业,带着同学们教学玩乐,学以致用。
比如大冬天的带着学生们去对面的溜冰场上边溜冰边背着《琵笆行》,给同学们讲解着其中的意思,以及白居易生前一些有趣的事儿。带着同学们讲解数学题目,月考的时候学生们比数学成绩,硬是拿着写好的试卷让隔壁班教数学的何解忧老师改卷。
何解忧之前是他的学生,现在亦是他的朋友,三十多岁的年纪见他是自己的老师且又是长辈。不好意思不改,改完之后又嫌弃自班学生成绩,一个教语文的数学尽比语文好。哪像自己……唉,真是一位让人又爱又恨的小老头。
蒋经晏起初所带班级无不是最差的班级,到后来无不是年级第一。在四中是个有趣的饱含诗书什么都会的一个存在。
“先交学费,交完了之后领军训服,在自我介绍一番。”
“啊?”
季秋白倒是第一次见着上来就是跟学生要学费的班主任,而不是先向学生们介绍一下自己学校或是自个儿的光辉历史。那些年我们一起干过的缺德事儿,有过什么重大的荣誉等等。
“快点的,别耽误我找隔壁的那小子下棋!”蒋经晏嗦螺着茶,催促到。见两人拿着手机微信转账给自己完了之后,一把拿过手机将其关机放置口袋。
“手机没收,上学的时候不可以带手机,军训完了之后写份检讨到我这儿来拿手机!好了,下课!明儿见,同学们!”
说完便夹着文件,一手拿着捆着一摞子的钱,一手拿着杯子出了教室。瞪着两人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对方,一时竟无语凝噎。
易子深心想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嘛,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手机就被没收了,姜还是老的辣,来日方长,走着瞧,看谁熬得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