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嫁娶之礼十分冗杂:三书六礼、换庚谱过文定过大礼,凡此种种。神仙的结合要简便的多,新人共同祭拜过女娲大神,将合婚信物寄放在神庙内就算是礼成,他日若是不幸和离,寄放在神庙内的合婚信物各自取回就是和离了。新人没有特定的服饰,有些新人神仙会穿的隆重,增加仪式感,大多数神仙都不太在意这些,活的久了也就不太在意这些礼节,将自已余下的漫长岁月与另一个人分享,清心寡欲的生活里有了情恣的冲动,对于神仙来说是莫大的难得,超越任何的仪式。
代珊和元枫身后跟着浩浩汤汤的许多人,两人拿着合婚信物先去九重天大殿拜见天帝天后然后去女娲大神神庙完成仪式。代珊身着绛红婚袍金色凤尾镶边衬得她十分的雍容华贵又不落俗套,元枫极少得穿上了颜色较为鲜艳的一衣服,整个人英武非凡。代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精美的面庞高傲地昂着,和二皇子元枫的结合她很满意,至少现在看来,这样身份尊贵的战神才可以与身为凤凰公主的自己相配。
听过天帝天后的教导后,一队人前往女娲大神神庙。二人祭拜过女娲大神将自己的合婚信物放在神庙的婚石上,代珊的信物是一枚凤凰尾羽,这是上古的第一只凤凰留下的尾羽,这是代珊临走前朱雀王亲手交到她手中的。元枫拿出一块形状奇异的天玄铁放上去,代珊看到有些惊讶,这块铁看起来样貌平平,不像是神器之类的。回宫的路上,代珊问道“殿下刚刚的信物是什么神器吗?妾身从来没见过呢。”元枫平淡地回道:“不是什么神器只是一块天玄铁,锻造神兵器的材料。”对于元枫来说不过是信物而已,没必要大费周章的。这个不是代珊想要的答案,不过出于她的修养,还是表现出很欣喜的样子。
十一位仙官不对称地站在宫门外相迎,“珈辰宫共有十二位仙官,全部是武将,夫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差遣他们。”代珊快速地扫了这些仙官一眼,发觉数量不对问道:“殿下,宫外站着的怎么只有十一位。”
“还有一个身体抱恙在屋内修养,有机会你们再见面吧。”元枫解释。
那位抱恙的仙官此刻并不在屋内,而是端着个小酒壶坐在揽月阁,虽然大白天的没有月亮可赏,雲忆为了图个清净偷偷溜到的这里,喝喝小酒解解闷。代珊这只凤凰坏心眼没怎么看出来,就是傲气,恨不得用鼻孔看别人,她是朱雀族的凤凰公主,长得又祸国殃民的,从小就是在别人的追捧中长大的,难怪这么的傲气。代珊旁边那个暮华姑姑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面人物,这个老女人羞辱自己的事雲忆还记着仇。雲忆喝着喝着已经月上中天,看着皎月美满,却不做逗留。月乾宫的小仙童不肯说昱泽什么时候回来,雲忆就每天都去敲一次大门,今天也要去“例行公事”。
雲忆带着异常的温暖的笑容看着给她开门的小仙童,小仙童今日的表情不同于往日,平时脸上都写着你快走吧几个字一脸无奈的样子,今日倒不是。雲忆率先开口“你家殿下回来了,是不是?”小仙童如释重负地点点头说:“仙官请进吧。”雲忆喜出望外地走进去,轻车熟路地来到昱泽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昱泽还是如往常一般,一身素净地端坐着品茶,看到她进来含蓄而又温柔地微微一笑。
“我这次来是给殿下赔罪的。”雲忆一脸严肃。
“什么罪?”昱泽问。
“欺瞒之罪。”
昱泽将手里的玉瓷杯放下,柔声说:“欺瞒未遂,算不得罪。”
“原来殿下一早就知道我是咏毓,所以其实根本就没信我讲的话,那干嘛还要问我咏毓在哪里这种问题。”雲忆心中有些复杂,好像被欺瞒的是自己。
“我以为你一开始就会跟我坦白,说咏毓就在你面前这样的话,谁知道你还是选择了隐瞒。”昱泽无奈地说道,语气里竟然还有点委屈的意味。
“我与殿下素不相识,这么可能一开始就向殿下坦白我的身份,我瞒了这么多年,也是很不容易的,万一殿下把我交回朱雀族怎么办。”雲忆解释。
“你我素不相识?”昱泽的语气更加委屈“我以为当年朱雀王大寿你应该对我有印象的。”
“殿下开什么玩笑,当年父王大寿我可是被拦在殿外都不给进去……”雲忆突然想到那个大殿上的修长身影,恍然大悟“殿下不会就是当年那个站在老远看我笑话的家伙吧。”
“此言差矣,我与大哥二哥前去赴宴,我溜了出来恰巧看见你。”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数年前竟与七殿下有过这样的相遇,缘分这个东西真是有些玄妙。
“话说回来,你长姐嫁给二哥你有什么打算。”昱泽发话。
“我当初来九重天就想到我长姐有一天会嫁来九重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实在和她相处不来我就辞了珈辰宫的仙官,继续做个云游四方的散仙去,不过我觉得应该不会走到这一步。”
昱泽宽慰她“没关系,你若在珈辰宫待不下去,月乾宫还缺个打杂的。”
“我拒绝。”雲忆干脆果断。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变得缓和轻松,昱泽走到她的身边,昱泽很高雲忆抬头看到他雕刻般的下颌线条,昱泽低下头看着她说:“我不太喜欢别人喊我七殿下,就像你不喜欢公主这个名号,雲忆你喊我昱泽好么。”
突然被喊了名字雲忆好像突然被击中了一样,低下了头,气氛由轻松渐渐转为暧昧,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感让雲忆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行……行啊,昱泽神君。”
“把神君去掉。”
“仙阶还是要喊的,不然显得没大没小的。”
“嗯。”昱泽妥协。
在昱泽那能够溺死人的眼神里雲忆都不知道是怎么出的月乾宫,昱泽被叫成冷面七皇子其实挺委屈的,只是他的温柔是有限度的,不能对着每一个人无限发散,越是稀少越是珍贵。自己和昱泽都是被名号所困之人,困着想要自由的毫无顾忌的心,雲忆想。
朱雀宫初相见,那个身影就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偌大宫墙内的一抹倩影。倔强地生长在繁华和荆棘之中,不同于任何人的热烈直白的性子,灿烂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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